沈知遇并未把房子盛的事情放在心上,反倒是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在战战兢兢,上午的例会整个会议室里安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到,每个人都如履薄冰,怕火烧到自己的身上,唯有沈知遇从头至尾的淡定从容,像是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异样。
中午,应晏应了一场发改委的饭局,结束的时候黄主任倒是在他这边卖了个人情,笑着说:
“知道应总几年前就已经不玩地了,深城最近两块地的拍卖也就没拿到您面前来,不过我听说沈氏在打听,若真想要,我想个办法安排一下也能给到沈氏。”
应晏盯着黄主任看了几秒,倒没立刻认下:“黄主任这话我倒是听不懂了,沈氏能不能得到这块地和我有什么关系?”
“应总说笑了,沈知遇是您的人,如今谁还不知道?”
应晏没说话,扯了一抹瞧不出意味的笑让助理送人走。
其实应晏这些年身边来来回回的人多了去了,大家并不会因为谁爬上了应晏的床就对其开这样的便利,但众人都察觉到了沈知遇的不同,毕竟这些年在应晏身边的人没谁能拿到他的投资,当初恒远注资沈氏本就惹的众人猜测,都猜不到应晏趟这趟浑水的目的,如今倒是明了了。
原来是为了人,如今大半年过去,且还没有玩腻,甚至为其拿到招标得罪了房家,这样的风向谁能看不出或许并不是玩玩呢?
助理回来的时候应晏还坐在原位,连个姿势都没变过,助理跟他多年,自然明白这样的情况之下应晏是不喜人打扰的,可半小时后有他要参的会,只能小声提醒:
“应总,该回去了。”
应晏淡淡应了声:“下午的会让秦副总去,我去沈氏。”
“是。”
应晏起了身走向门口,却在上车的时候又顿下脚步:“算了,回公司吧。”
这个时候,沈知遇不会想要见到他。
当天晚上沈知遇就出了差,应晏十点还没见人回来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已是关机状态,临近十二点电话通了,人却已经在北京,应晏倒也没生气,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说了句:
“你是聪明人,既然已经瞒不住,该利用的就要物尽其用。”
应晏指的是恒远,沈知遇也自然听得明白,静默几秒:“我会的。”
“什么时候回来?”
“三天。”
“好。”应晏说:“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转了身,应晏看向坐在卡座里鼻青脸肿的房子盛,从落地窗前走回来坐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慢条斯理的点了根烟。
房子盛已经说不出话来,连看一眼应晏都畏畏缩缩,像是被打怕了。
“疼吗?”应晏吐了个眼圈问他,房子盛也没回话。
应晏嗤笑了声:“看来是疼了,那想必也能长点教训,我的事再从你嘴里吐出半个字,你这条舌头也就别要了,房叔能动用关系把你迷奸幼童的事情压下去,我就能把你们整个房家踩进泥里去,不信你可以试试。”
“应晏。”房子盛肿着眼看他:“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才是朋友,你就为了一个外人,这么对我?”
“朋友?那是看在阮房两家世交的份上才有的关系。”应晏在房子盛不可置信的眼神里起了身:“房叔让我带带你,看在我妈的面子上我带了,如今这样的结局房家想必也不会再有脸来找我,至于你自己……”
应晏轻笑一声:“你大可试试要再让我不痛快,我会用什么手段来玩死你。”
走剧情了,车再开下去,20w也写不完了o(╯□╰)o
沈知遇在北京待了3天,三天后又飞了瑞士,等再回到深城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下飞机已是下午五点,片刻未歇的又赴了温柠的约,她明天离开深城,这践行饭不能不去。
应晏知道沈知遇的航班,他有想过去接,可当他这么决定的时候看到了助理诧异的眸光,那怎么都遮掩不住的惊讶让应晏也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一丝丝的怪异,这些年他不曾为任何人接送机,如今却对一个床伴近乎迫不及待。
不过才几天没见到而已。
最后当然没有去成,抛开心里的怪诞不谈,应伽从北京来了深城,应家这一辈儿就他们两个孩子,姐姐应伽虽然小时候对他下手极重,很是烦他这个弟弟,但关系一直不错,两年前应伽嫁去了北京,算算时间他们已经许久未见。
应晏以为今天会见不到沈知遇,他在躲着自己,应晏不是傻子当然察觉的到,却没想到会在餐厅里遇见他和温柠,或许他的目光太直白了一些,情绪也太露了一些,以至于对面的应伽都顺着他的眼睛看了过去:
“他就是沈知遇?”
应晏收回目光,看一眼应伽:“我过去一下。”
应伽微微蹙了眉,却没说什么。
应晏落座在沈知遇对面的时候温柠刚好去了洗手间,沈知遇看着应晏的目光有些意外,却未见慌乱:“应总。”
应晏只是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沈知遇看了他几秒倒也猜出他的意思:
“温柠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她也已经结婚生子。”
言外之意,我不会跟她不清不楚。
沈知遇主动的解释让应晏舒心:“我在楼上,结束后坐我的车回去。”
沈知遇在应晏的身后看到了不远处站立的温柠,她或许并不是惧怕这样的碰面,驻足也只是不想让自己难堪,沈知遇无意让温柠多等,盯着面前的红酒杯,应了声:“好。”
应晏走后温柠走了过来,看着沈知遇的神色欲言又止。
房子盛的那一通闹,整个深城怕是没有人不知道沈知遇和应晏的关系,可今天这顿饭温柠由始至终没有提及过一个字,她在给自己体面,沈知遇知道,他同样也在维护温柠的体面。
他们本可以将这场体面维持到底的,却不想遇到了应晏。
“我还好。”沈知遇主动开口:“不提只是怕你觉得不舒服。”
前男友如今成了另一个男人的玩物,对温柠来说想必也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阿遇。”温柠开口:“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会这么选择,沈氏这个烂摊子你明明可以不管的,我知道你志不在此,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本就是你最厌烦的,你这么为难自己做什么呢?”
沈知遇在这个问题过后有几秒的时间没有任何声音,他想到了很多,想和应晏交易以来自己所承受的,每一次疼,每一次羞辱,每一次碎了再拼起,可最后他想到的是父亲沈耀辉在出事之前叫自己到书房说的那些语重心长的话。
他平安顺遂的长大,之前去做大学老师的时候父亲也并未阻拦,让他选择自己喜欢的行业,他安稳了这么多年却从未体谅过父亲的苦楚,公司的难处他还是听父亲的朋友提及才得知,却还是没来得及,回来帮忙不到半年的时间父亲就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