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春夏之时,沿着河道两旁的污泥滩上会长满了野花野草,铺天盖地一直蔓延到天边去,有那家里没看好的小孩子喜欢跑到泥滩上去玩,有的跑得深了会陷在河泥中,每年都会陷在里面几个,有的连尸首都找不回来,当爹妈的只好在河滩边上烧几天纸喊孩子的魂回家。
段浩方带二姐过来这边时,想着就是现在河滩两边的景色还好,可以赏玩一番图个乐子。可是现在到了,他又不想带二姐出门了,要是坐着轿子出去又什么都看不到。想了会儿说要教二姐写字。
要张妈妈去箱子里拿了纸笔砚台,回来铺好拉着二姐站在窗前。
二姐倒是识字,不过都是学了看帐用的。一笔一笔写得规矩。段浩方看她写了两笔后笑道:“你这不是字,最多算会拿笔划两道。”
二姐装作恼了,放下笔说:“那你写一个我瞧瞧?”
段浩方挑眉,提笔试了两下,很是龙飞凤舞的写了一排字。
二姐眯着眼睛认了半天,无奈这么一排字连笔写下来,她连哪个字到哪里算一个字都认不清,只得猜道:“……你在写你的名字吗?”
段浩方大笑,拉着二姐拢到怀里,说:“果真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啊!”
二姐恼了,却不能真的冲他发火,在他的怀里半真半假的挣扎,推搡跺脚,段浩方赶快连声的哄她:“我教你写,我教你写。”
二姐装作耍赖,道:“是你的字没写清楚!”
段浩方伏到她肩头笑得只大喘气:“我、我没写清楚,那这回我写清楚点。”
段浩方拉着二姐的小手教她握笔,然后包着她的手一笔一笔慢慢写。二姐装孬,故意胡乱使劲,好好的一笔她偏跟段浩方反着来,段浩方醒过味来,一把抓在她的腰上挠她的痒痒肉,道:“好啊!让你使坏!”
二姐小小叫了声,连忙捂住嘴,小腰一扭虾一样弓起来,向后一躲正撞入段浩方怀里,段浩方顺势压着她伏到桌案上,一手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在她的腰上肚子上揉来挠去,慢慢有些出火。压在她背上趴在她耳朵后边喷着热气哑声道:“你还装不装孬?啊?说,还装不装孬?”这手却滑到她的肚子上,沿着衣裳的缝蛇一样钻进她怀里,隔着肚兜摸到她胸上,嫩得像水豆腐。段浩方牛喘起来,隔着肚兜摸了两把仍嫌不够,手指沿着肚兜小缝贴着她的肚皮滑上去,罩住她胸前鸡突倒抽一口气。
二姐此时知道坏了,可是他们这副样子也不能叫人进来。缩肩含胸小声嚷:“疼、疼……二爷,疼!”
段浩方现在脑袋里开锅一样,趴在她耳朵边学她说话:“你疼?你哪疼?”一边手下不停。
二姐害怕了,眼圈一红声音哽咽起来:“二爷,疼啊,疼!”
段浩方深吸一口气,抽出手,看二姐被他弄得一团乱,可怜巴巴的,连忙抱到怀里坐到一旁摇晃着哄,心肝肉乖乖儿,一边给她整衣裳,二姐哪敢让他整,四只手缠成一气,段浩方手上捣乱嘴里求饶,抱着二姐向下压到怀里,蹭着她的小脸蛋小声笑道:“香香,来,咱香香。”二姐被他蹭得发笑,一边躲一边死死低着头,段浩方一通乱亲乱舔乱啃乱咬,强抬起二姐的小脸凑上去含着她的小嘴。
香够了香饱了,段浩方才放二姐起来,见她兔子一样躲到另一头去,一个劲的摸嘴,脸被逗得通红,得意的大笑起来。
二姐不敢再看他,摸着烫热的脸只盼着一会儿张妈妈和红花进来时别让她们看出来。
第 63 章
今天一大早吴家就热闹起来了。吴夫人天还没亮就爬起来,叫来冯妈妈说:“今天二姐回门,你去看看灶下东西都准备好了没?”冯妈妈笑眯眯的连声说:“早几天就准备着呢,误不了事!夫人再睡会儿吧!”
吴夫人披衣下炕,冯妈妈立刻蹲下给她穿鞋,扶着她起来坐到梳妆台前,又掀帘子叫丫头送热水进来。
吴夫人坐在那里让冯妈妈服侍,不安道:“我哪里还躺得住?二姐嫁是嫁了,那段家是个什么意思还不知道。她又小还不能圆房,段二也不知这几天是跟谁一个屋睡的。跟过去的人好不好使唤,有没有不听话捣乱的。那个姓杨的妾的孩子生了没,是男是女?这都是事啊!我一想起来就头疼,怎么睡得着?”
冯妈妈拿了热手巾给吴夫人擦脸擦手,劝道:“夫人,二姑娘已经出了门就是人家的媳妇了。是好是歹都是命,您再担心操心也不能替她过日子啊?”
吴夫人不吭声了,她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知道归知道,让她不担心操心是不可能的。
冯妈妈打开头油给吴夫人梳头,接着劝:“倒不如宽宽心,夫人您这边过好了,日后二姑娘那里要是有个什么事也能帮一把,不是更好?”
吴夫人叹气:“是这个道理。”
梳过头换过衣裳,吴夫人又想起来,叫冯妈妈:“老爷早就过去了,说今天外面还有摆席,你过去看看准备的怎么样了?”
冯妈妈答应着出去,正碰上吴老爷回来,连忙迎上去说:“夫人刚还问起呢。”说罢掀帘子送吴老爷进屋。
吴夫人在里屋听见声音立刻出来,见吴老爷站在门口掸袍子上的灰,上前帮他拍了两下道:“都准备好了?桌子摆上了吗?菜都送来了?”
吴老爷扶着她回屋坐下,说:“你别忙了,有事吩咐冯妈妈就行。”说着盯着吴夫人的肚子瞧,小声问道:“今天早上起来头还疼吗?”
吴夫人笑着摇头:“我都生过好几个了,没事!”
吴老爷叹气,二姐出门时他还不知道,那一段时间家里忙乱他也没注意吴夫人的身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结果前天吴夫人早上起来头晕犯恶心,他问起来才知道,吴夫人可能是又有了。算起日子来,就是他去送大姐刚回来时那几天有的,他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这也算是老来得子,忧的是吴夫人如今年纪也不轻了,这生孩子说不定就会把大人再折进去。要比起这个还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吴老爷更心疼吴夫人的身体,少年夫妻老来伴,他舍不得吴夫人。说要叫大夫来看看,吴夫人不肯,说再等一个月,现在就看大夫太急了。
说是这么说,吴夫人自己心里有数,自从上个月起就没见红了,要是下个月还不来红,那就一定是有了!吴夫人不像吴老爷想得那么多,有孩子她高兴着呢!孩子多是福气啊!而这个孩子刚来,吴老爷就把她当宝贝哄,捧到手心里似的。早上总要她多睡,中午晚上也赶回来陪她吃饭。她最近心口闷嘴里发苦不想吃东西,他就天天从外面带吃的回来,换着花样给她做。
瞧,这个孩子可不就是她的福气吗?
吴老爷扶着吴夫人的腰坐着,陪着小心问她:“那,咱现在摆饭吧?”
吴夫人一听吃饭就犯恶心,可又不愿意让吴老爷为难着急,就点点头。
吴老爷见她这样也发愁,本来年纪大怀孩子就辛苦,她却偏偏不肯吃东西。瞧着这泛白的脸色睡再多也不像以前那样红透好看。
摆了早饭上来,吴夫人喝了两口稀饭就说饱了,吴老爷哄着她又吃了两口包子,再让吃,喂到嘴边了,吴夫人躲出去了。吴老爷愁得直摇头。叫过来冯妈妈问:“你就不会多做点她家乡的东西吃?昨天晚上那碗什么汤她不是喝着还挺喜欢吗?你再做一次!”
冯妈妈连忙答应着去了灶下,一会儿汤送上来,吴老爷亲自端到里屋里哄着吴夫人喝下半碗。刚放下碗还没松口气,吴老爷就开始担心午饭了,午饭怎么让她多吃点呢?
第 64 章
吴二姐在段家南边小院里住了三天,日日与段浩方在房中玩闹。段浩方特意教她怎么抹牌,怎么让牌,怎么输,怎么赢,兴致来时张妈妈和红花也一起上桌,段浩方交待她们回去后二姐屋子里亲信的几个丫头最好都学上这么一手。
在吴家时因吴夫人不喜欢玩牌斗骰子,她每天多少事忙不完,家中又没有姑嫂妯娌亲戚妇人之类的需要她用这种方式套近乎,再说整个吴家屯里都是巴结她的人,也从来不用费这个闲心,所以吴二姐是一点都不会这个东西。以前倒是打过扑克玩过麻将,可是抹这种书签似的小牌跟那些东西完全不一样,牌面上是一句句好像诗似的句子,又各有什么吉祥意思,听段浩方讲得头头是道,好像这里面还有许多讲究。听得吴二姐是头晕脑胀,见张妈妈和红花上手很快,就说反正日后有她们在,她倒常常躲得远远的。
段浩方捉住她拢到怀里又是哈痒痒肉又是上下其手,半真半假的吃豆腐。二姐被他逗得笑得浑身无力,弱兮兮架着他的两只大手求饶。
段浩方说:“这些本事你学起来没有坏处。”然后叹气,认真道:“回头老太太那边必定会找你过去,一开始一定会给你一些苦头吃。你学好了这一手,陪着老太太打几次牌,输得让她开心,她自然会对你好一些。”吴二姐这才明白段浩方为什么教她和张妈妈几个玩牌,原来他是要担心这个。
段浩方又给了二姐一个匣子,里面是满满一匣子的亮闪闪新打的小银锞子,二姐看了看,觉得怎么着也有个二十几两,这可不算少啊。
段浩方说:“临出来前爹给了我一些钱,这几日咱们住在这里也没用多少。索性都拿到银匠那里,掺了点东西打了这么一匣子。回头老太太叫你过去,带着这个既不显眼又漂亮有趣。你尽管输,回头我都给你补上!”吴二姐放下匣子起来端端正正给段浩方蹲了个大礼,笑道:“那奴家就谢二爷的赏了!”
段浩方大笑着抓过来:“你个小东西又使坏!”
吴二姐笑着闪开,两人在里屋扑来捉去。张妈妈和红花守在外屋,见拢着帘子的里屋热热闹闹的,都掩着嘴笑。
张妈妈叹气:“二姐过得这样好,夫人总该能放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