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名秋道:“你别弄感冒了。”
水元道:“我不冷,我都出汗了。”
李名秋后来也感到热了,也脱了自己的夹克。他里面穿着白色的衬衣,最常穿的白衬衣,黑裤子,个子高,身材修长,穿出来特别好看。他把衣服挽在手上,又跟水元要:“我帮你拿着吧。”
水元嫌热,把衣服给他拿。
他们一个走前,一个走后,或者一个左边一个右边,中间总隔了好几步,想要走的近一点,感觉有点奇怪,想要离的远一点,又好像有点刻意,而且全程几乎也没什么话说。这种感觉很奇怪,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这样过,记忆里,他们走在一起,总是牵着手的,水元牵着他的手,抱着他的胳膊,或者在更小的时候,他背着她,一边走一边玩,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路好像总是特别短,玩着玩着还没感觉到累就到了。
然而这一次却是把水元累坏了,从来没感觉到这路有这么远。她又热,又渴,腿又酸,抱怨道:“怎么这么远啊,以后再也不去了,走的要累死了。”
李名秋道:“慢慢走吧。”
走到舅姥爷家,午饭时间都过了。不过舅姥爷家正热闹着,因为晚上要排席,所以帮忙的人都到了,屋子外面全都是人,菜地旁边堆起了几口简单的土灶,大锅烧着水,妇女们系着围裙,煮饭的煮饭,烧火的烧火,洗碗的洗碗。
李名秋跟水元不用帮忙,他们主要是带张嘴来吃饭的。李名秋进屋子去写礼,水元找了个桌子坐下,桌子上还坐着几个小孩子,水元便跟他们玩闹。
李名秋是大人,自然不会在外面玩的,他送了礼金,在屋里跟众人说话。说了一会,写礼的那人有事离开了,李名秋又顶上,帮忙给其他客人写礼。
水元在外面,见他总不出来,进去看,见他在里面坐上了。里面都是男人,她挺无聊的,只得又出来,自己玩。
席开的早,四点多就开始了。客人们都入座,水元占了位置,等李名秋总不出来,又去看他,李名秋说:“我在这里帮忙写帐呢,要不你先去吃吧,我坐最后一轮。”
水元道:“我一个人怎么坐呀!”
他们两个正说着呢,有人过来,给水元发了一条孝布,让她去前面,水元心说舅姥爷又不是顶亲的,孝布不是儿子孙子辈儿戴的嘛,让我戴这玩意干什么,却又没办法,只能把那粗麻布包在头上,跟着去了外面。宾客中间,堂屋正门口,放着一张大席,一群男男女女包着孝布跪在席子上哭的震天动地,唢喇客们坐了一桌,唢喇吹的齐响。水元要去席子上跪,又有人拉住她说她不用跪,她也不想跪,所以就站在旁边看。一人站在堂屋前,开始唱起了祭文。
那祭文唱的怪腔怪调的,听不懂是念啥,水元听的直起鸡皮疙瘩,席子上的人一通大哭,她姨妈又抱着棺材哭的唱起来。终于哭唱完了,菜在桌上,大家早就等不及了,立刻提了筷子开吃。
客人多,桌子有限,酒席一轮是做不下来,通常要坐三轮。第一轮是远客,远客吃完就走,第二轮是近一些的,第三轮就是自家人,还有帮忙的。当然,第三轮通常也剩不下什么好菜了。
水元想起她小时候,每次去吃酒,吃了第一轮,第二轮她又坐上去吃,第三轮又坐上去吃,被人看见了笑话她。
因为李名秋要坐第三轮,所以她肚子饿的咕咕叫,也只能等着。真是挨的痛苦,好不容易等前面两轮的人都吃完了走了,她才终于拉了李名秋上桌。
对于生活穷困的乡下人来说,吃酒是高兴的事。不管是结婚死人,都是喜事。平常吃着玉米面糙馒头,肉都难得沾一点,可是酒席上总是有肉有菜的,非常不容易。酥肉,糍粑,甜米,龙眼肉,烧白,粉蒸肉,红烧肉,白菜烩猪肉,全都是农村酒席上的常见菜,大盆大盆的摆满桌。水元是不客气的,吃的满嘴冒油,最后一道菜是凉拌粉条,也是她最喜欢的,桌上都是男人,看她喜欢吃,就把那一碗全都放在她面前。水元用那小碗吃了有五碗饭,又去盛了一碗豆腐青菜汤来,喝的浑身舒爽。
吃完饭,李名秋被一群男人拉着去打牌,凑桌子。水元有点烦,不想他去打牌,但是那些亲戚一直拉,李名秋又拒绝不了,只得跟水元道:“你先找地方睡觉吧,不用等我,我跟他们玩一会。”
水元又烦,又扫兴,跟着他们一块去那屋里,李名秋已经被拉上了桌子。一间小屋里凑了两桌子的人,都在打牌,闹哄哄的,又是烟臭,又是酒臭,床上还有两个醉鬼在打吭吭的呼噜。
水元搬了个板凳,坐在李名秋身后,看他打牌。看了半晚上,实在困的不行,她一个表哥看见了,便说给她找床,让她去睡觉。水元的确困的厉害,很想上床,连忙跟着他表哥去了。
表哥给她找了一间屋子,说:“里面床上,铺好了的,将就睡一晚吧。”
水元进去,满是霉味,屋子里黑魆魆的,连个灯都没有,只有油灯。小屋子里还摆了两个床,其中一个床上睡了三个人,也是吭吭的打呼噜,里面床上睡了个小男孩,也不认得是谁。不过水元只想睡觉,也不所谓,小男孩占不了多少位置,床上空的还多,她脱了鞋子,脱了外套,直接上床盖上被就睡了。
李名秋打牌打到半夜,因为晚上喝了酒,屋子里空气又闷,又是烟味,到后来他头痛欲裂,实在不想打了,便找了人帮他顶上,也去找床睡觉去了。水元表嫂见他要睡,便说哪里还有空床,还能挤一挤,便带他去找床。李名秋到了床边一看,水元睡着,还有个小男孩,不过好在床上还有空,便道了谢,也将就睡一晚算了。
他也脱了外套,留着裤子,揭了被子上床。怕挨着水元,他刻意在中间隔了一点,各睡各的。他头痛的厉害,又困的很,躺在枕头上,一会便睡着了。
哪晓得半夜里,床上又多了人,水元他表哥也跑来挤了,李名秋被挤的只能往里面去,迷迷糊糊中便跟水元挤在了一起,她一翻身,便翻到李名秋怀里。
李名秋熟睡中也想不起,习惯性的便抱住了她身躯,将她搂在胸口。
是莫名其妙的就醒了。或者说是没醒,因为他的意识并没有完全的苏醒,但是他能感觉到怀中搂抱的身体,女孩的身体,柔软而芬芳的,呼吸浅浅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就起了反应。
被子盖的很厚实,给人一种特别温暖和安全的感觉。他半梦半醒,意识沉沉,习惯性的伸出手,从那暖滑腰间抚摸了上去,寻到那柔软滑腻的胸乳。
水元梦里感觉到一只手伸进了衣服里,她迷迷糊糊的晕了一会儿,脑子里突然就清醒了。她疲倦的睁着眼睛,一时还有些茫然莫名,黑暗里,李名秋的身体搂着她,手在她胸口揉摸。
水元伸手推他,李名秋却突然翻身压住了她。男人的身体沉重,李名秋虽然瘦,但是也有一百二十多斤,水元被这一抱,顿时有些喘不过来气,李名秋的手抚摸她身体,嘴唇吻住了她嘴唇。
他很不一样,很诡异,她吓坏了,头皮发麻,手脚僵紧,胸中擂鼓似的乱响。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她想躲,然而身体已经紧紧的抵着墙,李名秋又紧紧的贴着她,连一寸的挪动都够不成。她无力动弹,被迫接纳了那双嘴唇。
李名秋温柔的一下一下,亲吻她嘴唇,好像在舔舐。他的手在衣服里抚摸着,手指捻着她的乳尖,将那小小的乳果捻的充血发硬,微微挺立,手指轻轻捏着,拇指心揉搓的发热。她就无力动弹了,口中发出哭泣般的一声呻吟。
她刚呻吟出来,猛然又想起床上还有人,顿时闭了嘴,不敢再发声。
他亲吻她,很用力,她闭着嘴,不敢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她以为他等一会没有回应便会停下,然而他没有停下,而是越来越激动,舌头也伸了出来,滑溜溜的往她嘴里递,好像她是一只蚌,他在努力的试图撬开她的蚌口。
她最终还是投降了。她像根煮熟的面条一样软了下来,老实的张了嘴。她心跳的很厉害,整个人仿佛要沸腾,头脑里好像发起了高烧,什么也想不起了。她回应起他的嘴唇,主动的递出唇舌,同时伸出胳膊抱他,抚摸他腰。
他的手伸进了裤子里,她刺激的痉挛了一下,猛然夹紧了腿,夹住了他手。
他收回手,又拉着她的手到自己身下。她碰到了那个坚硬火热的器具,意识凌乱,精神松弛,到了这个地步,什么抵抗的力量都没有了,已经到了这个程度,抵抗也没有意义了。她没有再反抗,任由李名秋脱了她的裤子,挤进了她的腿间。非常疼,她感觉到一个硬东西使劲来回的戳着,疼的脸都扭曲了。她心中很奇怪,明明是肉做的,又不是骨头,怎么会那么硬,那么疼呢。她想起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说女孩子第一次总是很疼的,所以也强忍着不出声。
李名秋,在一开始的时候,或许是有点意识不清的,因为怀里有个人,身体又有了反应,便习惯性的去抚摸。
他意识不清,但是脑子里大概也感觉到,那并不是张玲。张玲正怀着孕,怀中的身体却是个单瘦轻薄的,他再怎么也不会感觉不出来。可是他头脑迟钝,有点模糊的明白,却想不起那么多。
他感觉到她的颤抖和恐惧,每当他想要深入,她都会呻吟一下。声音细,弱,哀哀的,可怜的像只小猫。
她太小了,他无论如何也进不去,顶了一会儿,他渐渐就清醒了。
她睁着眼睛看着黑暗中,感觉到他停了下来,心中茫然且害怕。下体冰凉凉的,滑腻腻的,不知是什么黏液。
她害怕,只能抱紧他,小心的将身体偎依到他怀里,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她怕他会离去,她必须得抱着他。
李名秋抚摸了她肩膀,手揽了她后脑勺按在胸口,吻了吻,闭上眼睛。
次日醒来,床上已经没人了,她怀疑自己昨夜是做了个荒唐的梦。她下床,穿了衣服,找梳子梳头,去外面,李名秋正跟几个亲戚坐在桌前说话。快要开早饭了,她去厨房里找水洗脸。
早上五点钟。人已经下了葬,没有什么事情,吃了早饭,李名秋便告辞,准备回家了,他们又上了路往家走。
这一路上,他们还是没有说话。对于昨夜的事,李名秋只字未提,他不提,水元更不敢提,她连跟他走在一起都感觉别扭羞愧了,甚至不敢和他对视。
回到家里,张玲正煮了午饭在吃,看到他们回来,道:“把你们的饭也煮上了,快去厨房盛饭吧,走了这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