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1)

都是十几岁女生之间最常关注的一些话题,女生私底下天天说这些,她自然就听见,不知道羞耻,听了回来就跟李名秋说。

李名秋有时候简直羞耻的不想听她说话。

然后她又不知跟什么男生那里学来的,偷袭李名秋的裤.裆,越骂她她越来劲。

第26章 水元的愤怒

半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年秋天,李名秋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了高中。

他的学费和生活费是问题。成绩出来之后,张佩林便把他叫去了家里,表示会帮他承担这两项费用,让他放心去读书。

至于水元,高中学校管的严,李名秋不便再带她了,而且她已经有这么大,李名秋没法再让她住自己宿舍,在自己教室里玩。

她五岁多,该读书了。

然而家中实在没有钱让她读书。李名秋自己都要靠张佩林接济,水元自然不可能读书。

水元被留在了家里。

幸而她舅舅家离的近,平时吃住可以在舅舅家,也有同龄的孩子跟她玩。李名秋跟她舅舅舅妈千叮咛万嘱咐,水元吃住在他们家,到年底会给他们算粮食,不会白吃白住。

她舅舅舅妈嘴上说不用,应该的,其实心里根本知道,李名秋哪里去弄粮食?李名秋根本不可能有能力养活水元,这个负担到底是要落到他们头上。虽然心里觉得很难,可是能怎么办呢?水元爸妈死了,他们总不能不管。

李名秋跟水元好说歹说,水元就是不要他走,一直抱着他哭,哭的非常伤心。

李名秋安慰她:“放了假,我马上就回家,回来看你。也要不了多久的,过一个月我就回来了,你要听话啊,不然你要我怎么办。”

水元不管,她就是哭,就是不让。

李名秋哄了一晚上,还是没能把她哄好。

第二天早上,李名秋起床,煮了一顿饭,把水元叫起来吃饭。水元吃饭,李名秋把钥匙用绳子串好,挂在她脖子上,让她:“收拾好。”

水元哭了一夜,眼睛都哭肿了,吃饭的时候仍然在哭哭啼啼,李名秋见她没完没了,听了一夜,就有点烦躁了,训斥道:“你哭一下就行了,一直哭哭哭做什么,这么大的人了,不知道懂事,还指望我一直在这里哄你吗?”

他摔了筷子,冷着脸看着水元。

水元从来没见过李名秋发脾气,于是就被吓住了,不敢再哭。李名秋看她没有再哭,这才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全程冷着脸。

水元含着泪吃饭。

李名秋留给她两块钱,放在枕头底下,拉着水元让她看:“你要是需要用钱了,要想买什么,就在这里拿,去找你舅妈帮你去买。”

水元抽泣着答应着:“哦。”

他们吃了早饭,李名秋带着他的书包还有东西,锁上门,跟舅舅家打了招呼,往路上去。他们走到村子口,李名秋不要水元再跟了,跟她说:“你回去吧,在家里听话,不要乱跑,一个人不要去河边玩水,不要随便玩火。有什么事情找你舅舅舅妈,别往山上坡上去跑。”

水元拉着他手,眼泪又滚了下来:“哦。”

她抓着李名秋的袖子不松,李名秋看到她这个黏黏糊糊的样子,知道她毛病又上来了,不得不再度摆出严肃的口吻:“快回去吧。”

水元又跟个狗似的嗷嗷哭了起来。

李名秋撇下她上了路。

水元哭的非常伤心,她看着李名秋离开,哭的越发厉害了。她希望可以用自己的哭声把他唤回来,然而李名秋只是往前走,丝毫也不回头,她哭到最后,发现李名秋不但没有回来,而且已经走的非常远了。他不会回来了。

她非常生气,嗷嗷的,一边哭一边叫了起来,从地上捡了一块麻石头,她眼泪鼻涕的哭着,追上去照着李名秋的后背砸过去。

距离太远了,她力气太小了,没能把李名秋砸上,她更加痛苦的大哭。蹲下去又捡了一块石头,边哭边跑的追上去打他。

李名秋被一块石头砸中了后脑勺,疼的眉毛拧起来,水元在后面骂道:“杂种,杂种。”

杂种是南乡镇这边最常见的骂人话,并没有多余的意思,就是单纯的骂人而已,随便骂谁都行。水元在后面哭叫道:“杂种,日你妈哟。”

李名秋见她发疯打人,连忙加快了脚步,到最后他奔跑起来,终于把水元甩了。

水元手里握着石头,看见李名秋被她打跑了,她眼泪流到了嘴里,鼻涕吹起了泡,嘴里乱哭道:“杂毛子,我日你妈哟。”

李名秋这一个月,在学校呆的并不自在。他一直在想水元,走的那天她追着他一直哭,后来她怎么样了?她回家去了吗?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她有那么大了,一个人都敢满山跑,在家门口,她自己会认路回家的。

没人管她,她在家里干嘛?夏天天热,她会不会跟人去河边玩水,要是不小心掉到河里去了怎么办?要不小心在山上摔着了怎么办。

会不会跟人玩受欺负?她不爱消停,整天爱跟那些男孩子到处玩,会不会吃亏。

好不容易等到放假,李名秋提前一天晚上就收拾了东西?,第二天上午最后一节课下,他就着急的出了学校,往汽车站去搭车。

他包里装着昨天去商店里买的糖果,饼干,一下车就飞快的赶回林江村。

水元正拿着个竹竿跟几个孩子在村口树底下打梨子。一个月不见,她晒黑了很多,而且变的脏兮兮的,身上穿着个小背心。背心被水洗的松垮垮的,她抬手一抠脑袋,肩膀还有半边身子就露出来,小乳.尖都晾在空气里。

水元看到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提着竹竿子就冲上来,照着他使劲打。

她非常愤怒,脸涨的通红,咬牙切齿的,表情几乎扭曲了,拿着竹竿把李名秋猛打。李名秋知道她大概会闹脾气,然而没想到她会发疯成这样,竹竿的尖头打在身上非常的疼,哪怕水元力气小,然而拿出了一副要把他打死的架势,李名秋被她打的疼的受不了了,便上前抓住了她的竹竿,压低了声道:“吃错药了?”

水元脸同宫,眉毛竖着,两只眼睛向当中聚焦,目光中带着仇恨:“你放开!”

李名秋觉得有点尴尬,他没想到一个月不见,水元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一手抓着竹竿,往前迈了一步,要去抓住水元。

然而水元看到他这个动作,马上丢了竹竿,转身撒丫子跑了。一边跑一边还从地上捡了个石头朝他砸过来:“狗.日的杂毛子。”

李名秋跟上去抓她,然而水元跑的比兔子还快,很快就跑没了,他根本就抓不到。

李名秋有他的事情,他并不知道,水元在经历着怎么样的成长。水元五岁了,尽管才五岁,但是她已经对这个世界的事情有了感知。

她在外面玩,村上那些人没事总爱跟她开玩笑,说:“水元,你可怎么办哟,你看你爸妈死了,你哥现在也不要你了,跟别人去过了。”

“人家在城里有亲戚呢,又供他念书,又供他吃喝,以后还要娶城里的闺女。李建民跟张萍两口子当年对他多好,年年给他做新衣服,还供他读书,结果现在人一死,他马上就跑别人家去了,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让你舅舅舅妈养。你舅舅舅妈凭什么养你啊?人家自己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呢。人家李名秋念了初中念高中,你连小学都念不起。你看吧,以后人家有出息了,你还是个文盲子睁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