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第二日朝后的那一顿。
两个人前一晚剑拔弩张,难听的话也说了,打也打了,加之刚处理了林如稷,萧璟想不到晏钧居然这么还记着未打完的一百下,这么快就来讨债。
“我会挨完的,长策哥哥,缓缓再打……”
他是真打怕了,被按在榻上,还试图给自己找点退路。
晏钧落下珠玉帘,将天子卧榻隔在一方无人窥见的天地里,丝毫没有心软的意思,“事务速决,昨夜打了多少下?”
萧璟身后还痛,其实不敢坐,跪坐在榻上不情不愿地说,“五十。”
“四十六,”晏钧道,“陛下这时候还耍小心思?”
“……那就是我记错了,”萧璟迅速改口,“昨夜打得太凶了,我记不清。”
晏钧看他,明明什么也没说,萧璟就是能知道他什么意思,当下抿住唇,这次倒是学乖了,慢腾腾地褪下亵裤。
臀肉肿的比昨晚厉害,哪怕上过药,仔细揉过淤血,仍然留下了紫红的痕迹,看着很是凄惨。
晏钧只点了点那团软肉,萧璟就“嘶”了一声,委屈巴巴地含上一点眼泪,说,“我不要趴着打,也不能再用革带了,不然明日我上不了朝。”
他昨夜还老老实实,歇过一晚就这么多要求,也不知是心大还是干脆忘了自己做过的事,晏钧冷眼瞧他,“陛下想要怎么打?”
“你,你坐下。”
萧璟说着,拽过晏钧坐在床边,爬起来跨坐在他身上,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就这样。”
晏钧:“……快下去,像什么话!”
“我不,”萧璟一点也不装了,非常无赖,“中书令要打就快些,我换了衣服还要回观文殿跟吏部议事。”
这姿势一面是尴尬,另一方面用革带一类的工具不顺手,动手的人也不好发力,萧璟算盘打得啪啪响,就是漏算了一点巴掌打人,也是很疼的。
“啊!啊……”
臀肉本来就没消肿,一巴掌抽下去连带着一大片都疼,萧璟只捱了第一下就受不了了,惨呼一声就要躲,结果晏钧顺手箍住他的腰,这姿势反倒让萧璟连小幅度的挣扎都做不到,只能被迫等着下一个巴掌。
“呜……”
萧璟抱着晏钧的脖子,哭着求他,“太疼了,轻点,求你……”
晏钧又抽下一个巴掌,在小皇帝的哭喊里慢条斯理地说,“陛下,计数。”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管束萧璟的挣扎,反正跑不掉,哭也好,发脾气也好,不打完不放人。
“等,等一下,刚才打得也……也要算……”
萧璟疼得懵了,被抽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没有报数,抽噎着抓住他的肩,“已经五十一了……呜啊!五十,五十二……呜呜……”
这一下打得太重,小皇帝的腿根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整个人倒在晏钧身上,不防备被晏钧狠抽了一下臀尖。
“抬起来。”他说话向来温和沉静,这时候也一样,“再这样就下去趴着。”
萧璟呜咽一声,只得抖着腿重新跪好,撅高了臀,还不忘软着声音在他耳边哀求,“长策哥哥,太疼了,轻一点好不好?”
回答他的是一个巴掌,抽得一侧臀肉颤动不休,萧璟痛叫一声,恨得一口咬在晏钧肩上,使劲碾磨着。
“臣再提醒陛下一遍,不计数就重打。”
晏钧又抽完一个巴掌,才捏起他的下巴逼他松口,“陛下听到没有?”
萧璟睫羽挂泪,一脸湿漉漉的泪痕,连耳垂都哭得泛上淡红,
“这是朕的寝殿,中书令不要太放肆……呜啊!”
晏钧的手在肿起的臀肉上略略一停,很快又接上一下,狠狠重叠在刚才打过的地方,“陛下这时候说放肆,不觉得太晚了吗?计数。”
萧璟撒泼打滚,奈何人家软硬不吃,只好乖顺地一边挨打,一边哭着计数,但凡跪不住往下滑,就会被晏钧狠抽一下,只好颤抖着尽力合拢膝盖,在软滑的缎面上跪好。
“长策哥哥……呜……”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萧璟原本就瘀红的臀肉肿得更高,连碰都不能碰了,他早就哭哑了嗓子,出于本能地往晏钧怀里躲,紧紧靠在他身上。
即便依靠的这人正毫不留情地责打他,可他的怀抱不抗拒自己,它允许萧璟躲进去,甚至允许他放肆地吮咬。
天子,有了一点点反应。
起先真的是一点点,挨打这么痛,实在没有搅风弄月的兴趣。
但晏钧的气味包裹着他,因为用力,他的呼吸也较平日重一些,那股清正的都梁香多了几分浓烈,千丝百缕地缠住口鼻,从相依的发肤渗进去,不动声色挑动他的欲望,他的身体。
萧璟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他受不住似的,发了狠地推开晏钧,以至于差点跌在地上。
“打完了!”
从没有如此慌乱过,他顾不得晏钧会不会怀疑,顾不得身后剧痛未止,钻进被子里背对着他,“中书令出去吧!朕要更衣了!”
他咬着唇,在被子里蜷成一团,害怕晏钧会掀开被子,把他难堪的模样一览无余。
晏钧会是什么反应?他或许可以接受自己狠厉心计,君臣相斗本就如此;也或许可以接受自己任性哭闹,觉得那是多年陪伴所产生的正常依恋。
独独自己心里装着的那种,是绝不可能被接受的。
那种晦暗又黏腻,无法告人的情感,晏钧看一眼都会觉得脏吧?
萧璟脑子里纷乱一片,冷汗沾湿面颊,他又痛又难受,伸出手指扣紧被子,像一只自欺欺人的鸵鸟,躲在自以为安全的壁垒里。
万幸,晏钧没有动。他在原地站了一会,用一种寻常的口吻道,“陛下记得上药,臣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