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衣衫比挨打还痛,萧璟挣扎得厉害,咬着身下被褥还是忍不住痛呼,晏钧掰过他的脸,小皇帝不自知地流了满脸眼泪,先前受的耳光痕迹宛然,上面已全是泪痕。
晏钧望了他半晌,十分冷酷地从他齿间扯出被褥,“不许咬着。”
萧璟抽噎不停,泛红的眼尾却轻轻一弯,相当不知死活地撩拨他,“长策哥哥……原来……喜欢听我哭?”
“计数不明,陛下的打就白挨了。”
晏钧冷淡道,“夜还长,陛下若无所谓,臣也不在乎多打几下。”
他直起身子,冰凉的革带从萧璟肿热臀肉上一带而过,引起少年天子阵阵战栗,晏钧将革带在手中收短,只留五寸余,掐住萧璟的腰肢,抬手抽下去。
革带收短,没有可怖的破风声,打下去是细窄的一点,疼痛却是完全不同的尖锐,萧璟只觉得臀尖像被什么咬了一下,疼得噎了一声,竟然一时没能哭出来。
他的手被收紧的革带紧紧缚住,手腕挣扎久了,早就磨出血痕,缓过劲来也顾不上什么疼痛了,伸出手指试图去挡下一次的革带,
“不……呜呜……太疼了……”
晏钧险些抽到他的指尖,干脆解开革带,把萧璟手腕握在掌心里,少年的腕骨梅枝般清瘦,他轻轻松松就能包住,再牢牢压在后背上。
萧璟疼昏了头,手指无处泄力,就死命地握着禁锢他的手掌,几乎掐进晏钧的肉里,晏钧任他动作,一声不吭,只是继续动作,见小皇帝专心于哭喊,又一次提醒他,“陛下,请计数。”
“呜啊啊……三十……三十六……”萧璟动也动不了,哑着嗓子,也只能乖顺地趴在床上,“啊……长策……呜……”
他觉得自己从腿根到臀肉早就被打烂了,已经皮开肉绽,要不就是满被子血,可淡青的被褥上除了自己湿淋淋的冷汗,依旧一尘不染。
若他能回头看,就会发现两团软肉只是瘀肿殷红,革带的痕迹一下一下印满了皮肤,臀肉均匀地肿了起来,看起来只是可怜可怜到了极点,让人很想好好欺负的模样。
晏钧道,“还未过半,陛下还是省省力气不要求饶。”
他下一记革带向下印在了腿根,一视同仁地要把细嫩的腿根也打透,连抽了好几下,萧璟实在跪不住,整个人趴在了榻上,他偏过头看晏钧,
“你干脆……把我翻过来打……呜呜……”
晏钧抬起眼看了他一下,随即抱过萧璟,让他躺在榻上。
刚翻过来,萧璟浑身就一个激灵,他哭叫着握住晏钧的手腕,努力抬高腰,不叫肿肉触到床铺,“呜啊!不……不不,我错了……”
“我还以为陛下心知肚明,”晏钧道,“还请跪好吧。”
萧璟的发髻早就散了,碎发黏在汗涔涔的脸上,视线涣散着望住晏钧。
他如此狼狈,晏钧却依旧衣冠齐整一丝不乱,沉黑瞳眸不含情绪,仿佛极有耐心地等着继续责罚。
两颗泪珠依着脸颊滚下来,萧璟轻声叹了口气,他撑着床铺极缓慢地爬起来,但他挣扎太久,全身脱力,从腿根到脚踝都细细颤抖着,翻过身却再也无法跪好,喘息着趴在凌乱的被褥间。
“算啦,长策哥哥……”他喃喃地,撒娇似的,“我爬不起来啦,也不想计数,你要打就打好了……”
革带却一直没有落下来,萧璟等了许久,只听见身后脚步轻动,晏钧似是对他的无赖感到厌烦,他将革带挂回衣桁上,须臾,门扇一响,冷风灌入,晏钧推门离开了。
萧璟躺在床榻上,冷得想蜷起身子,但他实在太疲惫,居然就这么昏沉沉抓着被子睡了过去。
身后一直火辣辣地痛,合起双腿又触动腿根的瘀肿,萧璟睡也睡得不安稳,不多时,就觉得脸上发凉,伤处的皮肤被细细揉着,缓解了许多不适。
睡梦中的天子极其敏感,身体克服困倦,比意识先一步抓住那人的手,而后萧璟才回过神,从浅眠里睁开眼。
晏钧坐在床边,收回手,平静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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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醒了?”
对于萧璟的注视,晏钧并不显得尴尬,他从小瓶中蘸取一点药膏,用指腹慢慢揉捻着。
“你……”
“不会丢陛下一个人在这里的。”晏钧慢条斯理地把膏体点在萧璟的脸颊上,“到处都是眼睛,臣不想明日就被参窃国摄政,掌掴天子。”
萧璟趴在床上看他,半晌开口,“哦?还有人敢说这句话?”
“他们不说,心里也在笑,”
晏钧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在笑……晏长策这人真是有意思,明明厌恨别人参他,明明想要权势想得不得了,却偏要装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暗地里费尽心思构陷老臣……”
“可那又如何呢?毕竟他君恩正盛天子宠佞臣,不想死的还是明哲保身。”
晏钧说着, 又像想起什么,勾唇笑笑,“说起来,明哲保身这词还是虎贲卫教我的,我想不到,陛下调教的近卫也如此明慧,还真是小看了陛下……”
他话未说完,萧璟伸出手臂去够他的脖颈,因为动作不稳,就连带着晏钧一起倒进床榻里。
“……”
萧璟湿润的凤眸隐隐含光,他一句话也不说,只从上而下扫着晏钧,随后用手拨开他颈侧的锦被,俯身咬下去。
下口狠且急,饿极了的小兽似的,眨眼就咬出了血。晏钧被压在满榻锦绣中也不挣扎,只是轻声一叹,伸手抚住他的后脑,“陛下在报复臣吗?”
萧璟不答言,晏钧又问,
“为什么一定是我留下?”
天子的唇齿短暂离开,他在晏钧耳边回答,“因为我喜欢你。”
声音低哑,还带上几分委屈。
晏钧望着流苏晃动的帐帷,想从前就是被这样几句话哄住的,不禁有些想笑,他道,“如果臣不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