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贪恋这么一个女子，以你的条件……”

“我谁都不要。爹，我一直以你为荣，今日我看不起你。”十夜挣脱开君涡的手，大步朝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吹起了他那管箫，箫音袅袅，尽是悲伤与愤怒，天空乌云密布，大雨狂乱地落了下来。

君涡脸色一怔，原先对十夜的好脾气也尽去，他轻柔道，“明明，我伤害了我们的儿子，只为见你一面，你可怪我？”随即脸色一凛，凶狠道，“花妖，若是欺骗我，别怪我不讲情面。”

八六

“花绕……”月无风这一路以来一直在呼唤着花绕，而花绕却不领情，装作没有领情一般，脸上甚至还有怯怯的样子。

花妖见状，准备先走一步，让这两小口先聊聊，却不料花绕紧紧抓着花妖的袖子，低声道，“爹，他是谁……？”

薄暮中，月无风的脸从欣喜转换到失望，随即带上愤怒,他的脸皮涨得通红，随即又变得铁青，显然他是愤怒到了极点，他双手箍住花绕的肩膀，“花绕，你这是做什么？我辛辛苦苦找你这么多日，你就一句，我是谁？你还有没有心。”

花绕面对月无风的责备的时候，眼睛一红，哇地哭了出来，“爹爹，他……他欺负我……”

“花绕，你不认识他？”花妖从好奇中反应过来，看着花绕带着一脸的不可置信。怪不得，以她女儿的性格，怎么能细声细气地与十夜讲话，还叫他哥哥，从头到尾没有理睬过月无风，甚至没有看过他的脸色。而且还能往自己这个“老人家”的怀里腻。

“不认识。”花绕摇头，像个拨浪鼓似的。

月无风的唇紧紧地抿起，脸色一沉。

“他是你丈夫。”

“嘿嘿嘿，爹爹，你吓唬我哪，我才这么小哪里来的丈夫。”花绕笑得天真，像个孩子。

月无风还想发火，却被花妖拦住，朝他轻轻摇了摇头，“这孩子，心智不全，失忆了。”

月无风本来还以为花绕跟他闹脾气，而如今知道这个真相，脸不沉，心沉，他隐隐带着心疼，眉头微皱，也不顾花绕的挣扎，将她轻轻揽入怀中，“花绕，你不能忘记我。”

花绕不动声色地从他的怀里钻出来，朝他灿烂地笑，“哥哥，你不像是坏人，我跟爹爹先回家了。”

月无风抓着她的手不想放，却又不知道怎么去开口。

花妖朝月无风道，“我先带花绕回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个回事，过几日我来找你看她，这次她妖变之后可能身上去了大部分的力，失忆只是暂时的。”

月无风听罢，认真地点了下头。

花妖带着花绕回家去了，刚到家花妖摸着花绕的头道，“孩子乖，告诉爹实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啥？”花绕抬起头对着花妖一脸的迷茫。

“孩子，跟爹装傻是没有好果子吃的，说吧，你想干啥？”

花绕脸上那迷茫，幼稚的表情一瞬间消退得无影无踪，露出俏皮的神色，摇晃着花妖的手臂，“爹，你都知道了？”

“废话，从小都不见得你这么抱你爹的，你爹是谁，你爹还不知道你那花花肠子里的鬼主意？”

花绕笑了一会儿，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捧脸，“爹，我的身体被另外一个男子看光了，你说我该怎么面对无风哪……”她随即将整张脸都埋入了双腿间，不敢再抬头。

“听无风说你妖变了？怎么回事？”

花绕将那日发生的事情细细地与花妖说，说完了指着自己的脸，“好像肿出了一大朵东西，变得丑死了。”

花妖听了摇了摇头，“你就为这事儿逃跑了？这样也太对不起无风这孩子了。”

“哪儿呀，你说，他去跟别人拼命，还说是他们男人的事儿，摆明了不把我放在眼里，他要是死了，我怎么办？”花绕翘着嘴，一脸气呼呼的，“后来生妖气了，借着怒意就跑了，后来碰上了个老道士，被打得半死……”花绕讲了那些细节，花妖又心疼又生气，恨不得马上上道观里杀光那些道士，“后来被十夜救了……我还真记不起什么，就像个小孩子，跟他耍赖跟他撒娇……我是今天见到无风的时候才想起来的，想起来之后我又不敢面对了……”

“要不要爹替你报仇！”花妖眼睛红红的，咧嘴愤怒道。

“爹，算了，那个家伙被十夜弄死了。”

花妖慢慢平复下心情，让花绕将手拿过来，他催动了法术，逐渐地花绕的手掌心多了一朵精致的小花，“从小你饱受欺负，又爱乱闯，爹娘都怕你会步入歪道，因此爹收了你的法术，如今爹信任你，这法术就交由你自己保管，好歹能保护好自己。”他的眼中慈爱，拍着花绕的头，进去见见你娘，你娘想着你呢。

帘子被掀开，花母也不知道站在帘子后面听了多久，眼中含泪，无视花妖惊讶的目光一把将花绕抱住，“花花，你受苦了。”

“娘……”花绕哽咽。

八七

“让娘看看你身上的伤。”花母将花绕拉入房中，细细地打量着身上的伤痕，伤口机会都已经好了，幸好花绕的肤质很好，恢复得也很好，虽然再过些天就能长得与其他的肌肤一样，但那些交错的痕迹看在花母的眼里还是倒吸了一口气，那硬生生憋着的眼泪又掉了出来。

花绕起身搂了搂她，“娘，别哭了，我不是还好好活着吗？”

“很疼吧。”

“是……不过现在不疼了……”

花母随即又改变了话题，“花花，十夜待你可好？”

“娘，若是我说他待我不好，那绝对是骗人的。他待我十分用心，我身上的伤口之所以恢复得这么快，是他用自己的血来做药引的。我那个时候心智不全，总是恶作剧，还挑三拣四，他从来不生气。他对我，一点脾气都没有……”花绕敛了脸上的表情，认真陈述。

花母脸上担忧剧增，“你该不会……移情别恋？”

花绕一听，噗地笑了出来，“娘，你说什么呢？他待我好，我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他凶对他狠，可是并不代表我要以身相许哪，而且我与无风的感情哪里是说断就断的。可是他看过我身子……”花绕脸色垮了下来，“我心中永远的刺……”

花母又问，“可做过那事？”

“那到没有……我们很简单地亲亲，抱抱，没有其他出阁的事……”花绕讲出来之后，脸就红了。

花母又安慰她，“又不是你自愿的，无风会谅解你的。”

“哼，我才不打算把事情告诉他。哼，他是坏人……”

“你这个妮子……”花母叹了一口气，“无风也是在乎你……”

“娘，爹当初追你追了几年？”

“若是说追，你爹到追了十年，不过真认真算来，你爹也就追了三年。你爹当年脚踏几条船都不知道，我又怎肯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