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府在江浙杭州一带,离得苏州也近,十来天而已便可以到了。走的时候还带上了灯神,还将此放入包的最深层,免得他偶尔出来破坏夫妻之间暧昧的气氛。
花绕在马车中晃荡着,索性窝在月无风的怀里,听他讲一些奇闻。更是盼望着这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苏州是怎么一番美景。
月无风道,“杭州也不比苏州逊色呀,这鱼米之乡,处处风情无限哪。”
“哎,是都很漂亮耶。江南河流清澈明净,青草葱茏堤岸,湖光山色旖旎,与北方的粗狂比,自然有一分韵味在的,而且江南养人哪,过得很惬意。以前我在大西北那儿也住过一段时间,被晒得煤炭一般,有的时候断水,十几天都没有洗过澡,那种日子……”
其实什么江南,什么美景,只要坐拥所爱,笑品红尘,人生就已经熏熏而醉了。
“你父母怎么放你一个女孩子乱闯?”
“这个问题呢,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说人生是要磨练的,我爹爹就那么将我赶出来,让我自己养活自己。他们还说说人生的路上总是会碰到很多的问题,我要学会自己去解决,况且有的时候能忍则忍,不要去挑衅,哪里会真正碰上这么多坏人……”
“若是真正碰上了什么坏人呢?”月无风反问,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惜,还有一丝犀利。
“那就下毒呗,我可能比不上赤瞳那么强悍,但是我下的迷魂散还没有多少人能够禁得住的。”
“那你准备一下。”月无风声音低了下来,“框”的一声拔出剑来。
花绕还没有发现是怎么一回事,两剑就哐当一声发出强烈的碰撞。
月无风伸手一拽将花绕拉到自己的身后,与黑衣蒙面人的交战起来。黑衣人用得是一把窄剑,剑舞得行云流水,招招致命。因为马车窄小,月无风施展不利,花绕只觉得嗓子火一般在燃烧,却说不出一句话,只想上前将月无风挡在身后。
月无风的声音不疾不徐地传过来,“花绕,听话,坐着别动。”
花绕镇定了下来,只见月无风一招釜底抽薪,将来人重重地踢出马车,紧接着他自己也跳了出来与那人厮杀起来,到了空旷的地方之后,月无风大展身手,只听得卡擦一声,那人的手似乎被月无风弄成脱臼。
马车停了下来,车夫似乎对于这些事情已经看得很开,只镇定地问道,“出了什么事儿?”
花绕没有理会他,下了车,看到月无风已经将那黑衣人擒拿住,刚想给那人撒上一把药的,却见到那人发出嘲讽的声音,“没有想到你还有真点能耐。”
居然是一个女人,花绕错愕,手上的药终究是没有用出去。
“我们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要杀我们?”月无风示意花绕找了绳子,就将这名女子牢牢地绑住扔在一边。
“笑话,无怨无仇?”此女似乎心有不甘,说完这一句话之后也不再言语。
月无风看了她很久之后,欲拉着花绕上马车,顺口而出,“此人脑子不好使,可能找错仇家了。”接着他又对被绑着的女子道,“我月无风不做亏心事,做什么事情从来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知道姑娘为何要杀我,若是没有理由,恕在下就此离去。”
“月无风?”此女子仿佛是受了魔一般念叨着,然声音中的仇恨,嘲讽和愤怒在一瞬之间也消失了,“你不是悠如梦?”
“他是我家相公月无风。”花绕补充了一句,她见到此女子如此神态,也估计她是看错人了。
“抱歉,我杀错人了,我只知道我仇人在今夜路过这里,看来是我莽撞了。”
月无风淡淡一笑,解了她身上的绳索,掰正了那只脱臼的右手,疼痛中她没有哼一声,她说,“我叫做闲萧落,今日唐突了你们,日后来谢罪。”说完拍拍月无风的肩,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踩着丛林灌木飘然而去,轻功出奇地好。
“此人武功不错。”月无风叹了一句,“就是过于鲁莽。”
花绕幽幽一句,“月无风,你过于招摇,她最后看你的那眼神,还有那动作,很特别。”
月无风咧牙,眼眸清澈,拍着花绕的脑袋到,“受她影响,你脑子也不好使了。”
继续上路,没有再出什么状况,只是月无风突然拍着脑门道,“那悠如梦不是武林盟主么?以她的武功杀我都没有可能,怎么可能杀了悠如梦?”良久,他静静道,“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花绕不解。
“刚才她拍我最后的一下,是替我解了下在我身上的毒。”月无风淡淡一笑,“无色无味的毒,幸好及早解释,否则差一点没有命。”
“不怕,真出了事儿,咱们找赤瞳,顶多我跪她面前要她替你解毒。”花绕心有余悸,一瞬间想起了赤瞳,想起自己下跪的样子,为了月无风她真的能做。
“傻瓜……”本想说,撑不到那个时候,又想说……其他,但是一时无语,只为这一句真诚的话,原来她如此爱他,这是他月无风的荣幸。
五四
到了苏州之后,已经是早上。踏出马车就有人来打点,原来无风早已在苏州客栈准备了一间上好的房间供自己两人休息。
在马车上虽然睡得不大好,可是无聊的时候也一直昏昏沉沉在睡,因此花绕坐在那里吃了一点糕点,喝了点茶就已经精神大好,她本来想去拉无风出来逛逛,却见无风睡在床上,脸上有些疲惫。
花绕知道月无风总怕有坏人出来,因此睡得不是太好。所以也就静静地坐在旁边凝视着他,望着那张英俊的容颜,甜甜地笑了。她伸出手,将几丝挂在他脸庞的碎发拨到脑后,又将被子往上提了提,正想缩回手来,手却被牢牢抓住,月无风握着花绕的小手放在唇边啄了啄,睁开眼狡黠一笑,“很无聊?”
“不会,你继续睡。”花绕没有抽出手,只是很温柔地笑了笑。
月无风继续闭上了眼睛,这一次睡得很沉,花绕看他睡得想,呼吸均匀,眉宇之间放松开来,有淡淡的高傲,这股傲气平时都收敛得很好,原来睡着了,才不会有任何的伪装……
不知不觉花绕也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她就靠在月无风的脖颈,因为睡姿有些……不雅,因此月无风的脖颈有黏黏的东西,确切来说是液体,那液体与花绕嘴角的液体貌似是同一种……花绕无语看了一眼月无风见他似乎还没有醒,一只手被握在他的手里,另外一只便要挥袖去擦拭,月无风的眼睛在这个时候睁开,花绕望进了一片深邃中。
“既然脏了,就不要擦了,反正……”他将她拽进怀里就是一顿深吻。
“嗯……”花绕很快沦陷。
月无风看到花绕脸红的样子,十分满意,笑了起来,眉眼弯起,此时夕阳微落,不是很强烈的辉光照上他的眼眸,漂亮得不太真实。
他揉了揉她的脸,看了看天色,“虽然现在已经不早了,可是也不算太晚,我们可以出去逛逛。”
花绕哼哼唧唧几声,不敢抬头看他,等到那乱跳的小心肝平静下来之后,她才点着头说好。
这里是闹市区,到了晚上很是热闹,更何况,这几天听说是皇太子选妃,因此各大苏州城内无论是名媛或是普通的女子都会在这些宫中内官的面前表演上几段。这里本来就风气开放,也不觉得抛头露面是一件难堪的事情。
此处一大片都陷在妖冶的红光中,一个看出来是砸了重金的精美台子上传来鼓点声混合着欢愉的奏乐声,一下一下,击中在人们的心里,让人感受到振奋。
女子穿着或繁华,或高洁,或性感,或妖娆,在台上面露着淡淡的微笑,表演着自己的拿手好戏。
花绕见罢,眼神一亮,“哇,这些女子好漂亮。”
“皇太子好色,因此要的女子只要有貌就行……所以来的有大家闺秀,也有青楼女子,只有容貌绝色,才情出众,中选的机会就比较大。”
“……”花绕无语,抓了旁边在卖的烤肉,拽着无风付了钱,“相公,幸好你没有受你表哥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