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抱紧我。”庄朔强调道：“怕就闭上眼。”

公孙霁才醒，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庄朔又为什么要让他这样做，但朝夕相处孕育出的信任，让公孙霁哪怕茫然不解，都选择相信庄朔，愿意按照他说的去做。

公孙霁点头：“好。”

这条巷子比先前那条巷子要亮堂的多，因为路两边的住户很少，公孙霁趴在庄朔背上，一边假装在睡觉，一边偷偷打量四周。

越往里走越安静，过节的喧闹落在了外头，看着地上月光映出的两道影子，公孙霁隐隐感受到不对劲了。

“抱紧。”公孙霁还在琢磨发生了什么事，忽然听到庄朔这么说，他来不及多想，脑子反应过来前，手已经搂紧庄朔脖子了。

庄朔单手托着公孙霁，确保他不会摔下来，同时甚至一侧，一边躲开从后飞来的飞镖，一边抽出绑在腿上的刀，转身接住攻来的剑。

刀剑相撞发出脆响，月光打在剑上，反射出刺眼的光，公孙霁长到现在，何曾离剑这么近过。剑发射出的光刺的公孙霁闭眼，刀剑击碰的声音源源不断传入公孙霁耳中，让公孙霁心跳像大战前敲的战鼓，又急又快的像要跳了出来。

来人出手招招致命，庄朔也不问来人是谁，只见招拆招，没让他们讨到一点好。

但背着人对付人，还是辛苦了些，哪怕背人的是庄朔，也做不到很轻松。

剑挥出带来的剑风，听的公孙霁心惊胆战，他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想，牢记庄朔和他说的抱紧。

公孙霁不会武功，眼下他能做的，就是顾好自己，不给庄朔托后腿。可看着庄朔额角滑落的汗，公孙霁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他会连累到庄朔的。

公孙霁抿了抿嘴，准备下去。

然而不等公孙霁动作，庄朔先收回手，利落地转了个身。没有托举，公孙霁抱的再紧也没用了，他以为庄朔是要让他下来，就跟着松了手。

“抱紧了。”庄朔抱住公孙霁，提示他搂紧脖子。

明明庄朔才说了三个字，公孙霁却瞬间懂了庄朔的意思，不用庄朔多说，公孙霁就搂紧庄朔脖子，腿也紧紧缠住庄朔腰。

公孙霁像猫一样，挂在了庄朔身上。

没了别的担忧，庄朔动作更快了，他宛如一道闪电，三两下就将跟踪的人击倒在地。

庄朔没有要他们的命，只是卸了他们的下巴，挑了他们的手筋脚筋，让他们逃跑不得，也自尽不了。

空气中飘起一股血腥味。

“把人带走，好好审问。”短刀上沾了血，庄朔将刀丢到地上，冷声道。

巷子口方向跑来一队人，为首的正是上次夏猎来给公孙霁问好的副将：“是。”

疼痛让黑衣人冷汗直冒，但谁也没喊疼，只死死地盯着庄朔，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将他大卸八块。

如此这般的打量庄朔见的多了，再就不会被影响了，他看都没看地上的人一人，吩咐完该吩咐的，也不再和属下说话，而是搂着公孙霁腰，轻轻拍他背：“阿霁受惊了。”

不同于刚才的庄朔，这一刻的庄朔像变了个人似的，声音极尽温柔，好像大了就会吓到怀里的人似的。

公孙霁没有出声。

公孙霁从庄朔怀里抬头，原本如同战鼓擂的心跳慢慢恢复正常，但等对上庄朔噙满温柔和宠溺的眼时，公孙霁清楚地听到他心跳漏了一拍。

第65章

66

“这些人嘴很硬，使了手段也什么都没问出来。”副将保证道：“不过将军放心，明日属下一定审问清楚。”

看着晕死过去的人，庄朔摇头说：“不用再审了。”

“将军？”副将愣住了。

庄朔拿过旁边的鞭子，用鞭柄挑开晕倒的人肩膀处被打烂的布料：“看这。”

副将顺着鞭子指的地方看去，等看到肩膀上的刺青，顿时脸色大变：“胡人！”

和大燕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轻易损害不同，大燕北边的蛮夷则以刺青为荣，无论男女老少，身上都有刺青。

当朝将军遇刺，本就是一件大事，更别说行刺的还是胡人了。

“将军，这事是末将失职，请将军责罚。”副将跪了下去，让庄朔惩罚他。

副将今晚也要巡逻，如今出了这事，是他工作出了纰漏，庄朔完全有理由罚他。不过庄朔现在并没有空去想这件事，他视线在晕过去的两个胡人间来回，申请逐渐凝重起来。

他端午遇刺事小，怕的是遇刺背后的事，京城防卫甚严，今日又是端午，街上到处是巡逻的官兵，这些人竟然还敢动手，显然是将生死置之度外。

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他们做到这一步？

庄朔不说话，副将也不再出声，只是一直跪着，等着庄朔发落。

“你是该罚。”庄朔淡淡地扫了副将一眼：“等事情结束，自己去领罚。”

副将没有异议：“是。”

“将军有何吩咐？”领完罚，副将又问。

从庄朔带兵打仗开始，副将就跟着庄朔了，这么多年下来，副将早就很了解庄朔了。所以副将心里很清楚，庄朔现在不罚他，并非是心软，不准备罚他，仅仅是庄朔还需要他去做事。

事实也确实如此。

庄朔吩咐道：“明日找几个人去西市，让他们乔装打扮好，暗暗打探下近日新来的胡人。”

副将了然：“末将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