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去找大夫。”庄朔叫住冬至,把她当成自己的部下,直接道:“你去找大殿前,找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男子,让他送几块冰块到后院禅房。”
庄朔强调道:“对方若是推脱,你就报我的名字。”
庄朔一连串的话听晕了冬至,她认出了报公孙霁的是未来姑爷,也正因如此,冬至一时犹豫,不知道该听谁的。
然而庄朔根本没有要等她应话的打算,说完那些话后,就抱着公孙霁往禅房走。看着庄朔走远的背影,冬至一咬牙,转身往大殿走去。
虽然公孙霁才是她主子,可从下山进城快一个时辰,小姐崴了脚,耽误不得,还是姑爷的法子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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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云寺内有禅房,专供贵客歇息,庄家也是华云寺的常客,庄朔虽然极少在京,但作为庄家嫡子,他在华云寺便有一间禅房。
庄朔抬腿,用膝盖顶开房门。禅房素净,屋内布置简单,庄朔抱着公孙霁走到床边,弯腰将公孙霁放到床上坐好。
“崴脚后应立即冷敷消肿,等冰块到了,你便让婢女拿冰块敷在伤肿处。”庄朔道:“你有帕子吗?”
公孙霁长这么大,还没被人那样抱过,更别提还有那么多人看到他被抱了,公孙霁羞愧不已,感觉没脸见人了。
“我有。”公孙霁低着头,没被头发遮住的耳朵红的能滴血,但他浑然不知,而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
看到公孙霁耳朵红的像熟透了的海棠果,庄朔意识到他不问公孙霁意愿,就直接抱人的举措太孟浪了。
“抱歉。”认识到公孙霁介意什么后,庄朔立马道歉:“我不该抱你的。”
公孙霁一愣,张嘴要解释,就又听庄朔道:“但你崴了脚,旁边又没伺候的下人,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的。”
“我没怪将军,相反我该谢谢将军。”公孙霁抬起头,噙着笑看庄朔。
公孙霁脸红扑扑的,可这一点都不影响他的美貌,因为五官精致,容貌昳丽,通红的脸颊不仅不显丑,反倒添了几分魅惑。加上公孙霁才哭过,眼睛湿漉漉的,更显得楚楚可怜,让人想要呵护他。
庄朔侧开视线:“不用谢。”
公孙霁抿唇笑了笑,没有接话,禅房忽然静了下来。
尴尬快要将公孙霁吞噬,公孙霁又低下头,后悔刚才没有多坚持一下,那样现在他也不用和庄朔独处一室了。
好在没过一会,冬至就端着盆子出现在禅房门口,盆中正好放着几块冰:“小姐,找到冰块了。”
冬至忧心公孙霁的伤,是端着盆子跑过来的,等到了禅房,才发现屋内还有别人。
“大将军。”冬至丝滑变脸,行礼问好。
庄朔嗯了一声:“进来吧。”
“是。”冬至走到窗边蹲下,将装着冰块的盆放到一旁,握住公孙霁腿踩到她腿上,动作轻柔地脱鞋子。
刚崴到那一刻,脚踝是钻心的疼,要不然公孙霁也不会哭。但后面不知道是疼麻木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公孙霁感觉没一开始疼。
可现在脱掉鞋子、袜子,公孙霁才发现他脚踝肿得像刚蒸好的馒头。
“小姐受罪了。”冬至心疼的不行,怪自己没跟上来。
公孙霁反过来安慰冬至:“是我不小心,你在我也会崴脚。”
“奴婢在奴婢会护着小姐的。”盆沿搭了一块布,冬至用那块布包了一块冰:“奴婢开始冰敷了,会有些难受,小姐你忍一忍。”
公孙霁让冬至放心冰敷:“没事。”
话是这么说,可等冰挨着伤处,公孙霁还是瑟缩了一下,下意识要收回腿。不过公孙霁及时反应过来是在冰敷,而且冰块冰凉凉的,敷着很舒服,公孙霁就没乱动了。
也是这时,公孙霁才想起屋里有三个人,他抬头朝庄朔站的位置看去,然而那处空荡荡的,哪还有人影。
公孙霁奇怪地咦了声:“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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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朔掀开门帘进马车时,常东玦正在喝酒,看他回来了,常东玦眉峰一挑:“就回来了?”
常东玦今日闲着无事,便叫上庄朔来华云寺烧香拜佛,求佛祖保佑他生意红火。庄朔不信佛,进了华云寺也不去拜佛祖,常东玦去大殿后,他就开始四处闲逛。
常东玦拜完佛出来,庄朔还没回来,他便站在大殿前等。谁知庄朔没等到,常东玦倒等来了个丫鬟,说是奉庄朔之名,让他去寻冰块。
老实说,常东玦听到这话时,撕了庄朔的心都有了。这可是华云寺,他上哪去找冰块?
但看丫鬟神情急切,常东玦还是腆着脸去找了住持,问住持要了几块冰。
“下山。”庄朔吩咐道。
常东玦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庄朔,这可是他的马车,驾车的也是他的人,怎么庄朔能这么自然地吩咐人做事?
“大将军。”常东玦觉得他有必要提醒庄朔一下:“这是我的马车。”
庄朔斜常东玦:“所以呢?”
常东玦:“……”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还用到冰块了?”常东玦当没听到庄朔说的话,自顾自地转移话题。
庄朔保持沉默,没有回答。
常东玦又一次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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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红秋知道公孙霁崴了脚,心疼的不行,不仅立马让飘雪去请大夫,还吩咐厨房炖骨头汤,说要好好给公孙霁补一补。
或许是及时冰敷了,这会儿脚踝没刚开始疼了,大夫给他上药时,公孙霁更感觉只有一点点疼。所以听到杜红秋让厨房炖汤,公孙霁立马道:“娘,不用炖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