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鹤听完，平静地回道：“好，那我一会自己回家，你加班完也早点回家。”

“收到，老婆大人。”

沈知鹤挂了电话便告诉了今天重点关注他的同事们，同事们纷纷表示很遗憾，他也只是温和地回以微笑。沈知鹤不可谓不失望，但他终究是理解的，并且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失约。

终于等到下班，既然已经被放了鸽子，沈知鹤索性答应了同事们一起去江边看烟花的邀请。不想一行人刚刚出了公司大楼，正往地铁站走去，马路旁却响起汽车的鸣笛声。起初他们也没有在意，直到一个同事说那辆车一边鸣笛一边跟着我们，他们才停下脚步。

看他们停了下来，那辆车也停了下来，一分钟后一个人从车上下来，朝着他们喊了一声“知鹤”。

天色已经暗下来，路过的车流让那个人的身影溺在光里，看不清脸，只看得清他一身严谨的西装。同事听到来人喊沈知鹤，还穿着西装，只当是制造惊喜的方颂阳来了，还兴奋地拍了拍知鹤的手臂，说：“方律师这不是来了吗！”

沈知鹤起初也这么认为，而看着那人越走越近，五官也渐渐清晰起来，他愣了愣，疑惑地开口道：“谢学长……？”

谢祎秋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走到他们面前，听到沈知鹤一声学长，脸上轮廓柔和了几分，“有时间吗？我来找你，是有些事想跟你咨询一下。”他定定地端详几眼沈知鹤，随后才环视四周，跟其他人打了招呼。

“这是谢祎秋，我大学时候的学长，他也是当律师的。”沈知鹤朝同事介绍了谢祎秋，才接过谢祎秋的话头，回答道，“那我们找个地方聊一下？”

“你应该没吃饭吧，我订了餐厅，我们边吃边聊。”

沈知鹤答应下来，跟等待他的同事道了歉，便与同事一行人道别。

他坐上谢祎秋的车，车辆朝目的地餐厅驶去。自打看到谢祎秋，他微信里的工作群就没停过，他的同事们在群里调侃道：“为什么帅哥的朋友都是帅哥啊！我不理解！”“如果不是知道知鹤有方律师，我都以为谢律师是知鹤男朋友呢。”“沈知鹤，要么退群要么把谢律师微信留下！”

沈知鹤笑了一路，只在群里发了一条：“谢律师的律师费很高的，先交定金再发微信号。”

等到了目的地，沈知鹤才发现是一间格调很高的西餐厅，开设在郊外一座山的山腰处。尽管如此，恰逢圣诞夜，餐厅里的客源很足。如果不是谢祎秋预定了位置，他们可能要打道回府了。

沈知鹤看到送上来的菜式便说，不好意思，又让谢祎秋破费了。而谢祎秋轻描淡写地回答他，有求于人，当然要拿出一些诚意。

原来是谢祎秋留学时的导师打算在国内出版专著，拜托谢祎秋找认识的人问问具体的程序。谢祎秋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沈知鹤，没打招呼便找来了。沈知鹤虽然不是负责公司涉外业务的，但到底是编辑，对国内出版流程有一定的了解，遂在席上跟谢祎秋认真地谈论起来，还准备给对方介绍公司负责涉外出版的同事。

他们结束饭餐时已经近晚上九点，谢祎秋打算送沈知鹤回家，此时远处天空一抹亮光打断两人的对话。

“烟花还没有结束啊。”沈知鹤眺望远处天上闪耀的星点，说道。

“想看烟花吗？我陪你一起去。”谢祎秋笑着说。

沈知鹤疑惑地看向他，谢祎秋则轻轻地将他推往车门边走。

“带你去个地方。”

没想到谢祎秋没有往山脚开，而是径直往反方向走。

等车辆停下，车灯的光照亮四周，沈知鹤才发现这是一大片平地，已经没有可以再往上的路，原来是到达山顶了。

除了他们，山顶上没有其他人，只有微凉的，拂面的风。而不远处的江边烟花满天，银花火树，照亮天的一角。

一束又一束光垂直飞入天空，然后瞬时绽放，化作绚丽的花朵，霎时黑夜如白昼耀眼。

“真漂亮。”沈知鹤不由赞叹道，“我很多年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烟花了，不过有这么一次也值得了。”

“我也这么觉得。”听到身旁谢祎秋的回答，沈知鹤转过头看向他，“在国外烟花一定比这个更好看吧，我在网上看过，国外的跨年烟花要盛大得多。”

谢祎秋笑了笑，没有说话，抬头望向天空，此时一朵巨大的烟花再一次在空中散开。沈知鹤默默地看着他，烟花照亮了谢祎秋的脸庞，散落的星光像是要落到他的眼眸里。一时间，不知道是烟花让人着迷，还是谢祎秋让人心动。

良久，在烟花绽放声中，沈知鹤听到谢祎秋说：

“重要的不是哪里的烟花更好看，重要的还是烟花盛放时身边站着的是谁。”

沈知鹤只觉世界瞬间都安静了，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

对方的一句话，绚烂得堪比烟火，在他心上绽放。

他们把烟花晚会看到结束才驱车离开，从郊区开回市区，抵达时零点已过。

沈知鹤向谢祎秋道别，并目送他开车离开。关于谢祎秋那一句话，他没有立场往下问，也只当它是转瞬即逝的烟花。看对方一如往常，沈知鹤稍稍松了口气。

沈知鹤打开家门，在玄关处换下在外的衣服。家里一片漆黑且寂静，似乎没有人。他打开灯，正想联系方颂阳，不料一转身就发现沙发上坐得端正的方颂阳。

“颂阳！你在家怎么不开灯？”沈知鹤猛地被其吓到。

沈知鹤走向他，在茶几上倒了杯水，“加班这么早就结束了？”

方颂阳神色肃然地注视着他，突然冷笑道：“如果不早结束，我怎么会知道你跟别人去过圣诞呢？”

沈知鹤动作一顿，皱了皱眉，回道：“今晚谢学长有事来找我，我们才一起去吃了饭。我知道今天过圣诞节，但是你不是要加班吗？”

“你是在怪我加班吗？”方颂阳连笑都收起来了，一手拉过沈知鹤的手臂，让他身体前倾只能靠近自己，“你不应该感谢我吗？没有我加班，你哪里能跟谢祎秋过圣诞啊！上回人给你当司机，把人叫到家里来，最后还把衣服弄湿了，听起来你们俩那天挺开心的嘛。”

沈知鹤听完脸色微变，他不是傻子，不会听不懂方颂阳话里的意思，他想甩开方颂阳钳制他的手却没成功，“学长是你朋友，他是什么为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我们今晚只是谈了工作上的事，上回也是个意外。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

方颂阳面无表情站起身，不顾沈知鹤的反抗，半拉半扯，强行将人拖进卧室，直接压到床上。

沈知鹤被他整个身体压制着，双手更被人牢牢扣在头顶，完全无法施力。而此时身上的人另一只手用力捏住他的两颊，逼他直视自己，冷声道：“沈知鹤！你看着我说！你敢说你没喜欢过谢祎秋？说啊！”

脸颊被人掐着发疼，沈知鹤只觉耻辱，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挣扎着，不配合地转过头。

显然方颂阳并不满意他的不合作，强势地掰正他的脸，发狠的吻劈头盖脸地落下。沈知鹤在他身下极力推拒着，左右转头躲开他的亲吻，唇齿交战间，他的牙齿咬破了方颂阳的舌头。弥漫的铁锈味叫方颂阳停了动作，他慢慢地撑起上身，也让沈知鹤看清了他眼里狠厉的光，这样的男友让沈知鹤觉得陌生，心底浮起不知名的恐惧，他用上全身力气挣扎，想趁着方颂阳的松懈逃脱……

颜

第5章五颜

五

啪幽暗的卧室响起一声脆响。

那一秒沈知鹤竟不知自己是谁处于何方，直到脸颊迅速蔓延的刺痛才叫他醒悟刚刚方颂阳抬手便将他的脸打到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