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哭了吗？

他一直都没走，是因为太喜欢福利院和院长妈妈了吗？

可当冷马也看向他时，沈康时只是向他甜甜地笑。

“接吻吗？”沈康时悄悄说，“好想和小云朵的未来老公偷个情。”

?qq 2477068O21/ 整理制作?2022?02?28 19:3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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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冷马看了沈康时很长时间才把眼睛移开，嘴角向上勾起，“别闹。”

先说了骚话的沈康时，又先忍不住害羞地将头低得很低，后来被院长叫去吃午饭了。

福利院门前的车一辆辆开走，所有小朋友的口袋里都多了些零食，一些小朋友拿到了新玩具。

冷马告诉沈康时，小朋友们通常有一个半小时的午睡时间。可每次公开表演过后，小朋友们都会表现地非常兴奋，接下来他们就要负责消耗小朋友们的精力，让他们晚上可以睡得更香甜一些。

沈康时点点头，表示懂了。

在冷马和沈康时的带领下，所有小朋友抱着自己的小被子来到后院，趁阳光温暖，将被子晒在草坪一边支起的晾衣绳上。

这件事听起来虽然不难，可福利院里小朋友的个头都比较小，一个个抱着被子哼哧哼哧地下楼。等终于走进后院，一半的被子都掉在了草坪上，稍不留神就会把自己或身后的小伙伴绊上一跟头。

沈康时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帮忙捡被子、扶起摔倒的小朋友、还要安慰因为摔疼了而嗷嗷大哭的小娇气包们，忙出一头汗。

好不容易帮着小朋友们把被子都挂在晾衣绳上，一转身，发现了两三个抱着被子藏在建筑阴影里的小朋友，他们的眉头紧紧蹙着，正紧张地啃手指。

沈康时走近，蹲下身跟他们搭讪，但小朋友们只是互相看了看，然后继续抱着怀里小被子，谁都不说话。

正当沈康时束手无策，身后突然响起冷马的声音：“小马哥哥这里有些干净的小被子，有没有需要的小朋友呀？”

小朋友像是看到救星一般，腾出一只手高高举起，“我要！我要！”

“这些被子是因为小时哥哥帮我照看着你们， 我才有时间找到的，你们对跟小时哥哥还有我说什么呀？”

小朋友们走到沈康时和冷马的面前来，异口同声道：“谢谢小时哥哥，谢谢小马哥哥！”

明明一分钟前闷闷不乐的人类幼崽们，现在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跟沈康时贴贴表示感谢，还把口袋里的糖果掏出来，往沈康时的外套兜里塞。

沈康时很庆幸这次能和冷马一起来到童心之家，小朋友们可爱又听话，明明上午才第一次见到他，因为一起晒过被子，一起分享过糖果，便纷纷开始黏上他，追在他屁股后面到处跑。

除了在这群小朋友的身上得到治愈，沈康时发现，冷马似乎也和他了解得不太一样。

沈康时在一楼员工休息区的洗手间里看到了冷马，他正用小刷子蘸上洗衣粉，往刚刚收来的小被子上涂蹭。

“玩累了吧？”冷马主动和他说话。

刚才沈康时带领小朋友在草坪上做游戏，落了一脑门的汗，趁加餐时间过来洗脸。他一直关注着冷马的动作，反应迟钝，过了很久才点点头。

冷马笑了笑，体贴地解释道：“你别看他们还小，其实他们很敏感，刚刚是觉得不好意思了才故意不和你讲话的。”

“哦……”沈康时望着小被子上晕开的尿渍若有所思，撸起袖子说，“我帮你吧。”

“好啊，”冷马说，“不过有些脏……”

“没事，两个人一起洗肯定会快点。”沈康时大手一挥，加入到清洗工作中。

他告诉冷马，“其实我能理解他们。我小的时候总是尿床，我一尿床我妈就会训我，搞得我那段时间夜里做梦都很紧张……结果我越紧张吧，就越会尿床，我妈就越是训得厉害。”

冷马笑了笑，“恶性循环了。”

沈康时在手指蘸上洗衣粉，先在污渍上干搓几下，然后局部稍微打湿，再次蘸上洗衣粉搓，很快就弄干净了。

“还真是恶性循环！”他的手法娴熟，边干活边说，“不过后来我很快就学会了自己洗被罩床单了，我妈看到了没说什么，但我能从她的表情上看出来她挺欣慰的，于是那晚之后我就不尿床了。”

还有一句话沈康时没有告诉冷马，如果可以，他想要替刚才的几个小朋友向冷马道谢。谢谢他没有拆穿他们的窘迫，小心地保护着他们的自尊心。

十七岁的沈康时多么希望在四岁的沈康时第一次尿床之后，他的家人没有对他苛责和取笑。

十七岁的沈康时也衷心祈祷，如果四岁的冷马不小心尿床了，也有这样温柔又宽厚的一双手，站在安安静静的洗手间里，一下一下，揉搓掉他的羞耻与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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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马和沈康时抱着洗好的被单拿到后院晾晒，草坪的另一端，小朋友们排排坐好，一人手里捧着一个大苹果。

沈康时双手拍打着被单使它们变得平整，一边偷偷地看着站在晾绳的另一端的冷马。

犹豫了好久，沈康时终于开口：“你小的时候，有没有家庭想要领养你啊？”又怕冒犯了他，他连忙补充，“如果不方便回答的话可以不答的。”

冷马的动作顿了顿，又恢复平常，漫不经心地说：“有啊，有好几个呢，毕竟我身强力壮，长得还帅！”

“你认真点……”沈康时又问，“那你为什么一直都待在福利院？”

说话间，冷马已经移动到沈康时身边的位置，将一块浅蓝色的被单挂在晾绳上，两端用衣夹固定。

他回答：“因为……很多原因吧，就给耽误了，后来我也过了领养的最适宜年龄了，就留到现在了。”他解释道，“一般来说，人们还是更希望能领养年龄较小的孩子，也方便培养感情。”

沈康时正斟酌着字句想继续询问，冷马突然把手盖在他放在晾绳上的手上，轻轻捏了捏，评价道：“像小朋友的一样软。”

“哪有……”沈康时有来有往地往冷马的身边蹭，心里面错杂着喜欢、欣赏以及自然而然的心疼，厚着脸皮把人拉下来，藏在层层叠叠的、干燥的湿润的被单后面，撅起嘴索吻，还说：“你刚刚都没亲我。”

冷马会意，缓慢地凑近。

就不问了，以后也不会问了。沈康时意识到，此刻他自以为是的关心可能正在伤害冷马，他不想冷马回忆，甚至希望冷马可以傻一点，从头到尾都不曾思考不被领养的原因。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身强体壮，长得又帅，他那么那么好，怎么可能不被别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