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回到宿舍,沈康时先去洗澡,冷马整理好床铺,点开台灯又写了半张数学卷,把不会的题圈出题号,等着沈康时有空给他讲。
于邶大惊小怪,问:“冷哥今儿怎么这么稀奇,竟然在寝室里看到你学习了,是打算弃武从文了吗,打篮球救不了中国人?”
冷马白他一眼,突然起身朝他走来,吓得于邶连连认怂道歉。
“这一题怎么做?”冷马扁着嘴,怪不好意思的, “这个题型班长上周给我讲过,我给忘了, 你先教我一下。”
于邶惊魂未定,哆哆嗦嗦地接过试卷,发现冷马只错在套错了公式,而且他只稍加点拨,冷马就很快明白了。
冷马别扭地跟他道谢,揉着头发走回了自己的床边。
于邶突然反应过来,惊呼道,“冷哥,你的脚好了?看上去已经能正常走路了呀!”
冷马朝他冷笑,“偶尔能好,偶尔好不了,但把我惹毛了踹人应该是没问题。”
一头雾水的于邶正琢磨着冷马的意思,卫生间的门开了,被热气蒸的粉嫩嫩的沈康时从里面走出来,像个皮薄馅大的小肉包。
沈康时的头顶盖着个毛巾,头发还湿漉漉的,不断向下滴水,将他睡衣的前襟晕成深色的一块。
冷马单脚跳着上前,揉着沈康时的湿发,语气有些温柔,“擦干头发再出来啊,我又不着急。”
沈康时很快就脸红了,小声说:“等一下就熄灯了……”接着他便扛着冷马的一只胳膊,把人扶进了卫生间。
沈康时走出来,对着镜子擦头发,嘴里还哼着首老套的情歌,慢慢察觉到身后注视着他的视线。
“怎么了?”他回头看着于邶问。
“没……没事!”于邶心里打鼓,在心中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后来他故意不塞静音耳塞,熄灯后侧耳倾听了两个晚上,没听到什么异常,也就没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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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马的腿一天天见好,即使不用沈康时搀扶了,还是每天和他粘在一起。
中午放学,冷马故意留在座位上向沈康时讨教数学题,晚了大部队一刻钟才到达食堂。
他们俩理所应当地坐在同一桌儿吃饭。冷马看了看沈康时的餐盘,又看了看自己的,问:“你怎么不吃肉?”
沈康时苦兮兮地回答:“荤菜里的油盐都太多了,对我们这种减肥人士不大友好。”
冷马握拳,挡住嘴边的笑意,“可是我怎么觉得有些人的肚子摸起来越来越软乎了呢?”
沈康时都要哭了,“饿久了就会报复性进食嘛, 一吃就停不下来,好不容易瘦下去二两又涨回三斤。”
冷马把自己餐盘里的肉都捡出来放到沈康时的餐盘里,又将一个肉包塞在他手里,说:“减肥不能一蹴而就,得保证正常的热量摄取,不然身体就垮了。”
“哼!”沈康时说,“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身材这么好,我要是有你那腹肌我也可以天天营养均衡。”
小胖子说完,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肉包,随即一脸满足。
“咳……哈哈哈哈!”冷马终于绷不住笑出声,“沈康时,你真的好可爱。”
沈康时握着肉包,愣愣看他。
“没事儿,吃吧!”冷马说,“你怎么样都可爱,胖胖的更可爱。”
胖胖的沈康时的脸又红了,在心里给冷马多加一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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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冷马的脚伤刚刚有所好转就回到了体队,总是见不到人。
早上的时候,沈康时洗漱完,背好了书包,习惯性地走到门口站着。等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冷马早就在楼下操场上做早功了。
沈康时不由扁起嘴巴,心脏的出口像被塞上木塞,又酸又涩的气体在里面膨胀,在心房心室里横冲直撞,造成轻微的刺痛和难以言说的不适。
他都这么难过了,一走进教室,英语课代表立马迎了上来,“班长,冷马呢?”
沈康时闷着头,“在体队。”
“哦……”甘雅达说,“他这周的英语周报还没交,最晚期限是下周一,你记得跟他说一下。”
心头的烦闷不断增加,憋的沈康时头疼。
现在冷马的脚好了,其他的事情也逐步回归当初。冷马向来不爱学习,总是不做作业,经常见不到人,习惯性逃课,偶尔插科打诨,持续性表情冷淡。
所有关于冷马的事情都让沈康时觉得虚幻,就好像那晚他摔下床之后跌进一个很深的梦境里。
梦里的冷马温柔,懂事,有时会孩子气,也会在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之后亲亲抱抱地哄他。那个冷马还很坦诚,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沈康时的面前,只对他发过一次火,却对他笑了很多很多次。
还夸他可爱。
可是梦有时效性,梦和现实最大的区别就是梦里再美再柔软,也都是假的。
梦会醒的,梦醒之后的沈康时还是两手空空。现实为他准备了一盆冷水,哗啦啦浇下,好提醒他,醒醒吧,什么都没有改变。
沈康时有自己的路要走,冷马大概不会踏上那条路。
见沈康时一直不回应,甘雅达拍拍他肩膀,关心道:“班长,你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
沈康时回神,摇了摇手里的牛奶盒,“一定是因为还没吃早饭!”
早自习的铃声响起,不少同学踏着铃声奔进教室,朝沈康时挤眉弄眼,“班长,别算我迟到啦,我坐下的时候铃还没打完呢!”
“安啦~”沈康时小手一挥,暗自纳闷,他长得就这么像爱告状的吗,明明自己向来就没这个习惯,都是王璐走进教室之后亲手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