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瑀珩挑挑拣拣,看了几张写着重要内容的,什么贪墨、草菅人命……桩桩件件都在案啊。
“老头子是?真的聪明,怪不得丝毫不阻拦我到江南来?, 这一堆烂摊子, 收拾起来?不得小半年!”
宋瑀珩气笑?了,被那个爱算计自己的亲爹气的。
官员真要查起来?, 个个都不干净, 官场真要论起来?, 哪里有真正的非黑即白?。内斗夺权都无所谓,但起码要利于民?利于国,如今一看这里头四?个要杀三个。
他们纯粹为了中饱私囊, 搅得南直隶、江南一团乱!
“让琴书负责,把这些玩意的亲信, 只要是?南直隶、江浙范围的,一把全铲了。”
他把口供也扔回桌子上, 前来?送东西的锦戎卫忙收拢起来?,给琴书送去。
秦宝姝满脑子都是?他说的要留小半年,正好拂风领着小丫鬟抬来?沐浴的热水,她起身?轻轻推他一把:“先去沐浴,然后我给你刮胡子。”
正拧着眉头的年轻公子抬头看了过去,凤眸深处涌动出一抹奇异的光芒。
若是?换了以前,秦宝姝定然要逃之?夭夭,这样的眼神她可太熟悉了。
可今儿她反倒不想多了,甚至还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或许太子殿下两样都想要?”
拂风刚把热水放好,就听见身?后传来?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余光就扫见他们的太子殿下拉着自家姑娘,脚下生?风似的走来?。
拂风眼皮一跳,忙垂下头退了出去,关上净房门的时候,她听见自己姑娘轻笑?一声。
那笑?声隔着门,都有种让人脸红心跳的暧|昧。
拂风走出去,把丫鬟都给挥退让守在院子里,自己跑去守大门了。
不管是?谁,从这会儿开始,一步都别想踏进大门!
雾气氤氲的浴室内,秦宝姝双手撑在宋瑀珩肩头上,湿漉漉的额发?贴在脸颊,不知是?水珠还是?汗珠沿着白?皙的脖子滑落,无声地再落入激荡而?起的水浪中。
宋瑀珩凤眼迷离,喉咙里含着压抑的沉重呼吸声,不知是?难耐还是?喜欢到了极致。
不管他是?哪一种心情,秦宝姝见他为自己迷失的模样反正是?喜欢到了极致。
她抬手,指尖拂过他的喉结,感受着它在自己指腹下颤抖,更像是?得到了新玩具,愉快地笑?了一声,随后奖励似的低头亲吻了一下。
“姝儿这是?哪里学来?的要命招数……”
宋瑀珩几乎要被她逼疯了,却是?又撩得她高兴地笑?一声,然后藤蔓似的缠上了自己,伏在他耳边说:“自学成才。”
甭管是?自学成才,还是?别的,原本?就不平静的水面,就如同遭了一场巨大风暴。
秦宝姝被卷入其中,被席卷得仅剩最后一丝意识。
“你胡子还刮不刮了……”她一身?干爽被他抱到床榻的时候,累得不想抬手。
宋瑀珩低头在她眉心吻了吻:“等你睡醒再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却拽住了他袖子:“你陪我,认床。”
他迟疑了片刻,再低头看她,发?现她就那么拽着自己袖子睡着了。
这几日确实是?太辛苦,便?是?他也快熬到极限,那就睡会吧……宋瑀珩握着她的手,轻声上榻,拥着她入眠。
两人这一觉睡得极沉,再睁眼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天?都黑透了。
砚书和拂风坐在院门口的台阶上,大眼瞪小眼。
拂风就和他闲聊起来?:“说起来?,宋同知今年多大,平时很少见她和指挥使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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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书和琴书两人相依为命,从有记忆起就在流浪,无名无姓,在六岁那年被宋瑀珩从野狗口里救出来?,这才有了正儿八经的名字,也有了姓宋。
“姐姐她今年十九了,和姑娘同岁……”砚书沉吟道,“姐姐比我稳重,很多细致的事殿下都是?交给她,所以她常在外奔波。”
拂风就笑?了。
其实是?因为琴书比较能忍耐吧,能忍住不下杀手。砚书的风格,她最近是?见识到了,只要嘴硬的就灭口,杀一个人没人吭声,但两个、三个杀下去,总有一个胆怯的。
所以砚书更适合直接的任务,而?且杀戮多了,更有震慑力,所以琴书认为砚书更适合当指挥使。
起码是?个镇场子的。
不过拂风没有揭穿,笑?过后说:“等她忙完,你陪她在苏州城里逛一逛,姑娘家没有不爱逛街的。”
这傻小子估计也不知道怎么多关心姐姐。
她的提议让砚书皱眉,不太能想象自己姐姐逛街的模样,不过他还是?接受了建议:“好的,我到时候约她。”
拂风应了一声好,庭院内的丫鬟快步过来?说屋里亮灯了,两个主子终于睡醒。
“跟我进去掌灯,再问问殿下和娘娘想吃点什么。”
照顾主子是?重要的事,拂风当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快步去推开房门。
砚书等她领着一群小丫鬟出来?,这才进屋去,把一份名单给到宋瑀珩。
这是?要补缺的官员名单,其中不少是?年轻的官员,不过五六年的资历,但都有一个特点,敢作敢当,有作为。
宋瑀珩拿起朱笔不时在上头画圈然后做批注,都看完后,他拿到床前,给懒懒趴着看话本?的秦宝姝递过去。
“你挨个看,我给你说说他们的履历。”
她诧异:“你都能记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