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暄没回答,只是一遍遍冲洗她的手指,直到洗得没半点血液涌出才作罢。

谢云衿终于得以抽回手:“你做什么?”

江暄反问:“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什么危险?”

江暄脸色很差,也很不客气:“你知道那把刀触碰过什么吗?”

“尸体。”

“那你知道每具尸体都有携带病毒的可能吗?”

谢云衿愣了下:“我看你都消毒了……”

江暄深吸一口气,情绪终于得以缓和了些:“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也怪我没有提前和你说,这些刀具才解剖过尸体,可能携带病毒,很危险,你不要碰,去门外等我,我很快处理完。”

谢云衿看着他恍惚的神情嘴唇动动,最终点头,手指覆上刚刚被他狠狠攫取住的手腕,那里还残留他刚刚粗暴动作留下来的温度。

她想到些往事,与之类似的往事。

高中化学实验课,那次的实验是盐酸与碳酸钙反应,同组有个学渣滴管取稀盐酸手发直发抖弄倒了盐酸瓶,其中一滴飞溅到徐酒酒手背上,那时的江暄是如现在一般的反应,慌张急切,脸色苍白,捏住她的手打开水龙头猛冲……

谢云衿神色恍恍,刚拉回思绪,兜里的手机在今晚迎来了第三次来电。

她立刻摒弃杂念接起来:“老秦,你那边什么情况?”

那头,秦海明的声音急切:“云衿,张兴亮出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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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连环诅咒

chapter40

江暄低垂眼眸, 看着地上的尖刀愣神几秒,然后缓了口气,将之捡起来。

匆匆处理消毒完刀具, 江暄又净了好几遍手才走出门来。

谢云衿站门口背对自己正在打电话,他要喊出口的名字梗在喉咙里,抿抿唇,慵懒倚靠门框耐心等她讲电话。

谢云衿声音有些急躁:“张兴亮出什么事了?”

秦海明的嗓门粗犷, 随着嘶嘶拉拉的电流声传过来。

“被人捅了几刀,目前生死不明, 我不敢动, 正钧已经拨打120了,救护车在来的路上。”

“怎么会被捅呢, 知道是谁吗?”

秦海明就站在张兴亮租房门口, 胡乱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视线落在里面门缝处渗出的暗红色鲜血上,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云衿,说实话, 我也不清楚, 因为害怕张兴亮发现,他上楼后, 我和正钧没上去,就一直在楼下守着, 没见他下来过,大概三个小时后,我俩都饿了, 正钧去买饭, 被一个楼上冲下来的人撞了肩膀, 正钧一摸,发现刚刚被撞的地方被蹭上了血,我这才感觉到不对劲,连忙上来查看,刚到三楼门口,就看到张兴亮那户门缝里流出来的血,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把门踹开了,一开门就看到满屋子的血迹,张兴亮就躺在地上,心口插着一把刀,情况就是这样。”

听完他的叙述,谢云衿思忖几秒,声音沉缓了些:“行,我知道了,你将地址发过来,我现在立刻带人赶过去。”

谢云衿挂断电话,一回头江暄就站在她身后问:“出什么事了?”

谢云衿言简意赅:“张兴亮被人捅了。”

江暄回想了几秒:“那个报案人?”

“没错。”谢云衿低着头,手指疯狂摁手机给方审发送消息,同时对江暄说,“我现在必须要过去一趟,”她说着语气一顿,“可尸检结果……”

尸检结果,她也想立刻知道。

江暄见谢云衿这神色便知她心中所想,他轻推鼻梁上的金属镜架,懒懒挑眉:“如果谢组需要我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当个司机,开车路上将结果告知于你。”

江暄的建议自然是如她所愿,可谢云衿神色波澜不惊,维持着自己的冷酷人设:“行,那走吧。”

她转身抬腿准备走,却发现身后的江暄脚步不动。

谢云衿回头:“江法医怎么不走?”

他双臂环抱:“我觉得谢组刚刚的态度太敷衍了,我很受伤,搞得我像拿热脸贴冷屁股。”

谢云衿:“那你想我怎么样?”

江暄轻笑一声,走到她跟前,稍微弯腰下来,直勾勾盯住她,带着说不出的蛊惑。

两人的脸离得很近,他声音低哑,呼吸的热气在谢云衿鼻尖萦绕:“谢组长了张嘴,怎么就那么不会说话呢?我帮你的忙,你也不知道说点好听的感谢我?”

谢云衿轻轻“哦”了一声,抬眼与之对视:“好听的,比如说呢?”

江暄语气认真无比:“比如说,谢组可以回答,需要我。”

说完,江暄的眼梢含轻佻,视线不自觉地靠下,无意间落到她精致锁骨上,白肤衬托下,那颗红痣犹如雪中红梅艳而不俗。

一时间回忆上心头,江暄气息瞬间乱了,他轻咳一声拉回思绪,忙挺直背脊拉远与谢云衿的距离,却没想到谢云衿目光狭促,薅住他的衣领迫使他不得不低头与之对视:“你刚刚是在撩我?”

衣领被她薅住,动作被她制住,头也被迫低下,主动变被动。

江暄无可奈何回答:“是。”

谢云衿浅色瞳仁里带着傲慢,她沉默片刻,对江暄刚才的撩拨行径做出评价:“拙劣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