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气太大, 稍微有些风吹草动,不出一天时间便会在网络上传的得沸沸扬扬。
杨姝岑已经在尽可量地低调了,可惜电视台外面围着的粉丝太眼尖,有人一眼就认出了全副武装的杨姝岑, 他大叫一声:“舒岑。”
无数的视线投射过来, 接着是欢呼声和脚步声,疯狂的粉丝们从四面八方尾追过来, 赵语见状立刻拉开警车车门将杨姝岑推上车去。
“砰”地一声响,车门关闭, 粉丝扑了个空,将警车围得水泄不通,赵语和另外几名警员拉开门想上车都有粉丝妄想钻进来和偶像近距离接触, 颇费了些力气才冲出重围。
甩开那些企图追车的粉丝, 赵语这才松了口气, 她交代前面开车的罗宇超:“阿超,再加点速。”
罗宇超回过头给了个眉飞色舞的笑容:“行!”
车辆疾驰,没多久赵语便带着杨姝岑回了刑侦支队。
她一路上都是低头墨镜,长发很好地遮挡住了她两边的脸,因此没人能看清大明星此时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就在进审讯室之前,杨姝岑迎面遇上了之前那位神似之前旧人的谢警官谢云衿……
不对!
杨姝岑的背脊僵硬,脚步也停顿下来。
她站在审讯室门口,看向不远处,那位谢警官就站在走廊窗边。
些许阳光洒落进来,洒在她半边脸上,杨姝岑看得不太真切,她伸出手指,终于拉下了墨镜,视线明晰起来。
那位谢警官斜斜倚靠窗边,手肘随意靠在窗台,头微微昂起,脸上那种傲慢和不可一世的眼神让杨姝岑身躯一震。
杨姝岑先是感觉自己呼吸不畅,又是感觉自己大脑缺氧。
光影之下,杨姝岑感觉这位谢警官的头发在慢慢拉长,并在在一点一点卷曲,她素淡英气的眉眼似乎在被一双无形双手自动上妆,逐渐昳丽野性起来,杨姝岑感觉周遭景物变换,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高中年代,年少成名的光环没有让她的校园生涯顺风顺水,相反,她却因此遭到了嫉妒和欺凌。那个下午,天阴沉沉,冷得要命,她被霍如堵在厕所角落里,冰冷的水浇透了她的身体。
这时候,她出现了,三言两语几个动作替她解了围,杨姝岑感激地看向她,她的长发卷曲,眼线撩人,看人的视线却凌厉张扬,如果没有后来的那件事,可能自己会一辈子感激她。
周身景物再换,杨姝岑身边还是白墙走廊,而面前那位谢警官的脸完全重合,她听到有人喊道:“徐酒酒,来签个字。”
而不远处的谢警官淡淡“嗯”了一声,视线回避了她的,转身进了另一间门。
徐酒酒!
真的是她……
杨姝岑的神情难掩惊愕,她瞳仁聚焦前方,怔怔地看着,灵魂好像也随着这声轻描淡写的“嗯”而飞走了。
而这时,自己旁边的审讯室里面也传出一个声音:“杨姝岑,愣着干嘛,快进来。”
她手指动了动,出窍的灵魂已经归位,可杨姝岑的身体像是被什么操纵了一般,以至于她虽然往审讯室里走,可脚步踉跄得像是下一秒就要跌倒一般,这几年光鲜亮丽明星生活给她带来的浮华脾性已经完全被从心底涌起的担忧恐惧所压制。
她慢腾腾坐下来,双手交握于身前,整个人在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她极力控制住。
审讯她的人是之前那位赵警官赵语,做记录的则是位没见过的中年男警官。
流程走完,进入正题,赵语向杨姝岑抛出的第一个问题。
“杨姝岑,你和死者霍如是什么关系?”
杨姝岑的背脊颤了一下,拳慢慢攥紧,她看着桌面:“我和她,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你们不是同学吗?”
杨姝岑下巴轻轻抬起,眸子却半眯着,梗着脖子回答:“我的同学那么多,多少年前的事了,我、我早就忘记了。”
“忘记了?听说她欺凌过你,欺凌过你的人有那么容易忘记吗?”
听到“欺凌”二字,她的肩膀无意识地耸动,逃避着赵语犀利的眼神。
“杨姝岑,我在问话!”
杨姝岑压根没经历过这种严肃场面的审讯,她完全没有任何能力招架,只能紧咬嘴唇说实话:“没忘记……”
“没忘记就好,她失踪的事情,你知道吗?”
杨姝岑脸色泛白,嘴唇都快被她自己咬出了血痕:“知道……”
赵语将语气放得更严肃,她身体前倾,给足杨姝岑压迫感:“你最后一次见霍如,是什么时候?”
“不……不记得……”
“好好想想。”
杨姝岑将脖子伸长,头颅稍稍后仰,好像有双无形手掌扼住她的咽喉,她感觉呼吸不畅快,同时,她的神色也古怪起来。
其实她都记得。
什么都记得。
她记得霍如,记得她嫉妒自己嫉妒得红眼的样子,也记得她因此给她带去的痛苦和屈辱。
当然,她更不会忘记见霍如的最后一面。
那时她去学校要受霍如的欺负,回家又得面对父母望女成名的压力,什么死过人的禁地?那里是她最后的净土。
杨姝岑慢慢闭上眼,那天的场景放电影一般重映。
周围绿树葱葱,小房子里被映出绿意,微风拂过她的校服衫,将她锁骨的汗渍吹干,在那里,她感觉很放松,可以无拘无束,做自己喜欢又不被允许做的事,她在里面抽烟,抽了一根又一根,抽烟的感觉让她陶醉,似乎所有烦恼与压力通通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的禁地中,肖正钧蹲下身捻起一支:“方组,这里有很多烟头,看样子应该是多年前留下来的。”
小房子里,杨姝岑又点燃一支新的,食指和中指捏住滤嘴,狠狠吸上一口,然后轻轻吐出来,整个身体都畅快舒坦了,可随之而来一声“咔嚓”打破了原有的平静,吓得她赶紧扔掉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