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已经联系了陶振,他说昨天接受完调查后,舒岑团队就离开了拍摄地,他目前也联系不上舒岑。”

谢云衿停止翻看文件的动作:“她的经纪公司呢?”

“我马上去联系。”

“好……对了,李忆然在观察室?”

“对,方组好像已经过去询问情况了。”

一听此话,谢云衿立马合上文件:“我去看看。”

她脚步不停歇,不多会便到了观察室门口,门正紧闭着,估计询问已经开始,谢云衿在门口站了几秒,最终还是没进去打扰,而是走到一旁的长椅旁坐下,看起裕华福利院的资料来。

资料很多很杂,谢云衿先看了下裕华福利院的简短介绍,继续往下翻看时,她被一篇新闻报道吸引了眼球,报道的标题起得很感人。

【从洗头妹到“陈妈妈”,她的无私大爱让人动容】

文章第一段先讲了裕华福利院的来历。它是一家民间养育机构,由归国华裔孙裕华于90年代中期创办,20年多以来,共收养过孩童逾200名,2001年,创办人孙裕华逝世,死前将福利院托付于为其工作十余年的义工陈兰心。第二段的小篇幅主要交代了陈兰心为人善良温柔,以及被福利院孩子称为“陈妈妈”的一些感人事迹。第三段写了裕华福利院自创办人去世后面临的诸多经济困难,不过好在良心企业洹港集团的爱心慈善部门一直出资帮助……

谢云衿眼眸微狭,目光落在这份报纸的结尾处。

(本报记者杨殊宁)

“临江晚报。”

杨殊宁,那个存在于报纸中的老熟人,巧了不是?

谢云衿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几个字,又连忙翻看报纸日期:“2010年1月17日。”

有意思。

谢云衿歪唇笑了一声,拿着这份报纸进了一旁的办公室,她走到复印机旁,将面板掀开,报纸覆上去压下来,手指摁下确定键。

机器笨拙地“咔咔”几声,很快吐出一张完整清晰的复印件。

谢云衿将之拿手上看了几眼,接着一下一下叠好揣进口袋,刚做完这一切,方审在门口探了个头:“欸,云衿,我刚想找你呢。”

谢云衿将桌上散放的资料收拾成一叠:“李忆然那里问出什么新情况吗?”

方审点头:“有,不过还得查证真实性。”

谢云衿扬扬眉,看向方审手里的记录本:“让我看看。”

方审递过去,同时讲述道:“我问了李忆然关于宋翎工作生活上的一些情况,她说宋翎脾气很好,很少发火,也很体谅下面的工作人员,就是运气不好,一直不温不火,在经纪公司也不受重视,李忆然是宋翎入行以来的第三个助理。”

“她还说宋翎表面上开朗爱笑,其实私下被抑郁症折磨,一直都在接受治疗。”

谢云衿倒吸一口凉气:“抑郁症?”

看来,她枉做了宋翎两年朋友。

她一点也不了解宋翎,从家庭到生活,从过往到现在。

第74章 小羊皮靴之死

谢云衿将手里的部分文件递给方审, 这是裕华福利院的资料,你看看。”

两人互相交换着信息,很快, 赵语第二次过来汇报情况:“联是联系上了,但舒岑拒绝来警局配合我们调查,并一再声称该说的昨天都说了,宋翎的死跟她没关系, 所以她也没必要再过来。”

方审听到这样的言论只觉得好笑,他半叉起腰, 言语非常不客气:“有没有关系, 是她说了算的吗?她怎么说也是公众人物,法律意识这样淡薄, 你告诉她, 再不配合就强制配合,她今天上午要是不出现在我们刑侦支队门口,我们上门将她带过来。”

赵语摊摊手:“好赖我都说了,舒岑这个人呢, 反正是油盐不进, 我觉得还是直接上门比较好。”

方审看了眼墙上时钟:“这样,再通知她一次, 等上一个小时,她要是还不来, 赵语,你就直接带人上门。”

“行。”回答完,赵语的目光聚焦在谢云衿身上, 见她一脸聚精会神的样子, 好奇心涌上来, “云衿,你看的什么?”

“看李忆然的询问情况。”谢云衿回答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抬眼问道,“对了,宋翎出酒店后的路面监控调回来了没有?”

“还没呢,道路监控这方面,临风早前赶去交通部门了,估摸着时间也快回来了,店外监控和目击证人,我派了伍方和孟孚过去摸排情况。”方审说着言语稍顿,“云衿,宋翎抑郁症情况,你下午去李忆然说的医院核实一下怎么样?”

他的提议刚说出口,便被谢云衿拒绝了:“方审,你另外找人过去核实,我下午有其他安排。”

“嗯,什么安排?”

谢云衿的目光渐渐变得深沉幽暗,她一手扬起报纸复印件,另一只手手指曲起,修长水润的指甲尖弹了弹纸张,声音清脆刺耳。

“裕华福利院,我需要过去一趟。”

她吞咽了一下口水,掷地有声:“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

整整一个小时,赵语没等来舒岑,反倒等来了舒岑的经纪人,一位姓王的女士。

与舒岑的傲慢形成鲜明对比,经纪人王女士的姿态则放得谦卑恭敬,她先是一个劲地致歉,然后又向赵语解释道:“警官,真不是我们家舒岑不配合,只是她想找个合适的时机过来,眼下媒体盯得太紧了,她是公众人物,又倒霉透顶地遇上这么一档子事,现在各路人马盯着她,一举一动都能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我们也是没办法了。”

赵语倒是没有客气:“公众人物?媒体盯得紧?我认为这不是她舒岑拒绝调查的理由。”

她的义正辞严让王女士擦了下额头上的细汗,忙强调:“没拒绝,我们舒岑没拒绝调查!”

“没拒绝?那她人呢?人怎么没来?”

“她来了。”王女士颇为低声下气,“车停在大门口呢,舒岑在车上,她只是没进来,警官你不知道,舒岑特别害怕警局,她不敢进来,能不能……拜托你们去车上了解情况?”

赵语恼火了。

她几乎从睡醒开始就联系舒岑方,先是联系不上,后又胡搅蛮缠,折腾了一上午,现在人都到了大门口还在这里提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