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知道周颂岳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小冯钰松了口气,又有点失落,冯宁安慰她爸爸很快就回来了。然而等到李升回来,小冯钰直接吓哭了。

李升在外着实辛苦,天天在太阳底下奔走,皮肤晒成了古铜色。人本就高大,将她一把举高高时小冯钰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凶悍的坏叔叔拐走了。

等李升慌忙把小不点放下,闺女就挣脱他跑到冯宁怀里:“骗子呜呜呜!这才不是爸爸!爸爸没有这么黑!!他的胡子刺得好痛呜呜呜”

李升:“……”

周颂岳在一旁看戏,毫不留情的嘲笑,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李升又气又想笑,表情管理失控,看起来更像坏叔叔了。

小冯钰又躲回冯宁怀里,冯宁无奈,好说歹说才劝着崽崽相信这真是她亲生父亲。

虽然后来父女俩的感情直线上升,冯钰还是常常羡慕自己姐姐,冯钰十岁生日宴会时,众人打趣两姐妹有没有喜欢的小男生,冯钰眼睛亮晶晶的,脱口而出以后要找一个像周叔叔这样的男朋友,白皮肤单凤眼,身材高挑,自带高冷贵族气息,啊,要是有一双琥珀色的漂亮眼睛就太完美了!

周颂岳:得意。

李升:握拳。

冯宁在小女儿提及高冷气质贵族气息时,明显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沉默,没忍心打破冯钰对她周叔叔的滤镜。

比她大三岁的冯安已经上了初中,对妹妹的审美取向很是嫌弃,直言自己父亲那款早就过时了,要找当然是找小叔那样的小狼狗,可盐可甜男友力max!

周颂岳冷笑:一会儿带你去看看眼科,是不是手机玩多了近视了。

李升微笑:安安真有眼光,小叔周末带你出去玩。

总之,周家上下都知道,比起自己的亲生父亲,两个小公主反而阴差阳错,对“另一位”青睐有加。

冯安的舞蹈比赛是李升和冯宁陪同去的,连最后的汇演都没邀请那位冷落在家的父亲。因为某一次周颂岳去学校里接排练晚归的她,扒在窗口的一群狼崽子眼睛冒光围观自家小白菜,最可气的是伴舞的男生搭着冯安的腰,老父亲心态直接炸了。

最后校领导出面让这尊大佛消了气,冯安因此也全校出名了。

跟她搭舞的学长隔天在小巷被揍得鼻青脸肿,虽然没受大伤,也再没敢提和冯安伴舞。冯安气得一个月没理周颂岳,她和李升诉苦,小叔安慰她放心跳,一切交给他。

冯安感动又崇拜,当然她并不知道,找人揍那位可怜学长的,正是自己心态宽容开放的小叔李升。

冯钰从小性格活泼开朗,天生运动细胞发达,喜欢的往往是小男生热衷的活动,爬树骑马摔跤之类的“剧烈”运动,初中时因为看不惯班里一个小混混欺负同桌软妹,一个过肩摔将人摔成了狗啃泥,也因此一战成名。

她从小跟着泰拳师傅练拳击,小混子哪里想到因一个女生当众出丑,可是打又打不过,便怀恨在心,到处造谣抹黑冯钰是个男人婆,土鹌鹑。

冯钰肤色生来便是较健康的小麦色,个子高挑五官分明,混迹在一堆小男生中俨然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小帅哥。

她一直羡慕同龄女孩子们白白嫩嫩的肤色和娇小可爱的身形。小混子戳中少女的痛点便得寸进尺更加嚣张,还动员狐朋狗友言语暴力,成天阴阳怪气。

冯钰心中有气但也懒得搭理他,可她在女生当中向来好人缘,小姐妹帮她说话,反倒被小混子欺负哭了,这下彻底惹恼了她,约对方新仇旧怨一起算,是男人放学就别跑。

小混子当然不是男人,只是个家里惯得无法无天的小混蛋,上次被摔怕了,这次他哪还敢等着挨揍,但跑了也忒没面子,于是乎……他朝自己妈诉苦,放学后冯钰摩拳擦掌等来的,是一个咄咄逼人的贵妇。

冯钰蒙了,她不知社会险恶,还没碰到过这么不讲武德的人。贵妇一番夹枪带棍不带脏字的嘲讽实则辱骂哪里是她一个小女孩怼得过的。

所以当贵妇质问她有没有家教,提起父母时冯钰一声不吭眼睛都憋红了,眼泪打着晃,小混子还在他妈身后耀武扬威时,怒从心起没忍住,扑上去又给了个利落的过肩摔,贵妇尖叫着护都没护住。

周颂岳来的时候,冯钰正眼角红红地站在办公室角落,一个聒噪的女人和旁边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张牙舞爪,她倔强地沉默着,就是不开口道歉,班主任脸色十分尴尬为难。

冯钰入学时身份低调,因为她的姓氏,没人知道她竟是周家的二小姐,贵妇傻眼了,班主任此时也懵了,她给冯宁打的电话,谁知来的是周颂岳这尊大佛。

周颂岳冷着脸,朝老师点点头致意,便径直走到冯钰身边掏出手帕给小姑娘擦眼泪。

冯钰看见周叔叔来了,水汪汪的眼睛亮了亮,又有些心虚地移开,以为自己会受到责骂,对方语气嫌弃,动作却很温柔:

“怎么哭成这样,跟只小花猫似的。”

有人来给她撑腰啦,冯钰的委屈有了安放之处,轻轻摇头,却紧紧抓着周颂岳的手臂。

班主任战战兢兢解释了一遍来龙去脉。

一旁的小混蛋仍在耀武扬威,恶人先告状冯钰动手伤人。

小姑娘有些急眼,她自知动手不对,但明明是这个家伙……

“他欺负女同学,还怂恿其他人一起骂我。”

周颂岳面无表情,淡淡垂眸。

“骂你什么?”

冯钰咬唇,不愿意开口,男人面色不变,漂亮微冷的眸中带着一丝柔意,她便鼓起勇气。

“骂我是男人婆…土鹌鹑……”

“…土鹌鹑?”

低冷磁性的声音带着讽笑,男人的脸色骤然变冷,对面贵妇更是脸都白了,掐着儿子的胳膊心虚地往后拉了拉。

她老公在Z市商界也小有成就,前几天还偶然提起过周家举办的晚宴,向往又失落。

多少人想跟周家攀上关系,受邀的也皆是各界名流,这两年周家的生意越做越大,谁也不知道其背后的实力和财力还藏着多少。

…这个小野丫头,怎么偏偏是周家的女儿?!

小混子还扯着嗓子叫他妈把自己掐痛了,话音刚落脸上便落下两个巴掌,人都懵了。

“臭小子,还不跟同学道歉!”

“……妈?”

周颂岳冷眼打断这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