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1)

钱刘氏那边一瞧急的不行,心里不禁暗暗埋怨。刘氏忙吩咐唤来两个小厮扶着妹夫去前面的客居里休息便了。

却说那钱昌武却是个有成算的,只是笑着吃酒,并不多话。那钱昌文却不然,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不着边际的胡说八道。一会儿还引用一句典故古诗,偏偏他说的都极谬误的,子谦素来知道这位表兄有点不着四六,可是关着母亲的面子,却也不好说什么。

谢宝树、张敬生、秦思明却是客,只在心里暗笑,面子上却也不露声色。越发令钱昌文仿佛寻到了知音一般。更是搜肠刮肚的引经据典高谈阔论起来。

刘氏和钱刘氏读的书都不多,却也不知道钱昌文闹了大笑话。谢桥自是也不会轻易开口,只玉兰玉梅觉得脸面上不好看,可是女孩家也不能上去阻止,却十分尴尬。

一时饭毕,刘氏分外识趣的拉着妹妹去了自己屋子里,姐妹们一起说些体己话。这边却留下了一众小辈们在一起玩耍。

钱昌文今儿没人给他难堪,由着性子吃酒卖弄。至散时,已是醉倒在了桌子上。昌武忙借着搀扶大哥回客居之便,也退了下去。

昌武扶着昌文走到园子里的月洞门哪里,回头瞧了一眼,不禁暗暗摇头,自己兄妹和这些人在一起,哪里是一个路上的,说不得让这些人更瞧不起罢了。

子谦见人都走了,倒不禁松了口气。自己这位表兄真真消受不起。命丫头婆子们重新掂量些爽口新鲜的小食来,摆在两侧的几案上。几个人边吃茶边赏花。

谢桥斜斜靠坐在水边上的鹅颈椅上,低头去瞧那水里的锦鲤。巧兰寻了鱼食来,谢桥扔了些到水中,瞬间,水中的锦鲤都蜂拥聚集在一起,争抢着去吃那鱼食,摇头摆尾甚是好看。时不时碰到那些水中的荷叶,不停微微抖动。间或一两滴水珠跳上叶面,如珍珠般来回滑动几遭,重又落回水中,不留丝毫踪迹。

秦思明与别人不相熟,寻过来坐在谢桥一侧,打量她半响笑道:

“你在这府里倒自在,听祖母说,前几日请你们家老太太听戏,还念叨你呢,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家去”

谢桥抬起头来,灿然一笑道:

“怎么也要过了外祖父的寿辰之日,才得回去那边的”

说着歪头打量他几眼道:

“瞧着你最近倒是变得有些不一样了,难不成有了什么奇遇?”

秦思明嘴角一弯笑了起来,挑挑眉道:

“怎么,这你也瞧的出来,越发的厉害了。我前些日子伴着祖父去郊外的普济寺里住了些时日。见天的听那暮鼓晨钟,倒仿佛可以忘却一切凡尘俗世一般,想来是得了佛祖的眷顾”

谢桥哧一声笑了:

“难道你还想要出家不成”

秦思明认真想了想道:

“四大皆空,六根清净,我自认是个大俗人,却是做不到的,所以也不过白说说罢了”

谢桥点点头道:

“要我说,莫如在一边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保持一份平常心,说不得比出家更自在呢”

秦思明听了这话,真如醍醐灌顶一般,是啊!自己何尝有过平常心,若是万事皆以平常心来对待,却真真少了多少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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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知无觉暗生迷思

其实谢桥也不过偶有所感说出这番话来, 却不想此时此刻却正中秦思明的心。谢桥说完便侧身去望那远处的景致。昨夜下了一场细雨, 今日里却是碧空如洗,趁着一汪潋滟的水光和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 却真真美丽的有些不真实。

秦思明回过神来,瞧见谢桥一副深思迷离的情状,不禁勾起一个调皮笑意。手臂搭在鹅颈椅上面的围栏上, 身子前倾凑近她低声道:

“依我看来, 桥妹妹却是个最通透的,若说桥妹妹有什么奇遇,我今儿倒是信了个十成十的”

谢桥方回头, 没想到他离得自己如此之近, 却是吓了一跳, 抬首正对上秦思明的深黑的眸子,瞬间仿似跌入进一汪不可见底的深潭, 明灭盈动间又澄澈非常。不禁僵住, 竟是一动也动不了,仿似中了什么迷咒一般。

秦思明忽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和一个人如此亲近过, 不是那种身体上的片刻欢愉亲近,而是那种从心底涌现出的感觉。感觉眼前的人, 这一刻如此贴近自己的心,近的几乎没有距离,这种感受新奇却不讨厌, 甚至令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欢喜。只是一时也弄不明白, 这种莫名的感觉从哪里生出来的。

两人默默对视, 半响无人开口说话。

巧兰在一边待发现不对劲了,却也不敢上去打扰。跳脱的张敬生几步过来道:

“你们两个倒是躲在这边说的什么私密话儿,也说与我听听吧”

谢桥秦思明两人这才回神。秦思明直起腰,反身随意的坐在谢桥身边道:

“我们何曾说什么,不过是说些无关紧要的玩笑罢了”

张敬生笑道:

“玩笑也还罢了,只桥妹妹你可要给我们几个解惑了,慎远做的那些东西,到底有个什么用处”

秦思明挑挑眉,侧目瞅着谢桥笑。谢宝树听见几人的话,也过来凑热闹:

“我说,必是妹妹摆着玩的物事,他几个只是不信,敬生偏说那是妹妹做点心磨米面的......”

他一句话没说完,边上的玉梅和巧兰丫头再也撑不住笑了起来。庭香榭顿时一片笑声。

玉兰拉着钱月娇的手也过来坐在一边。钱月娇心里却真真不自在到了极点。本来想着自己刚来是客,他们说不得也要对自己热络一些。加上几位新见的公子,个定个的俊朗不凡潇洒倜傥不输表哥,心里却也想和他们亲近亲近。

哪里想到姨母娘亲几个人一去,那个瞧着最体面的王府公子却只靠过去和谢桥说话,言谈举止甚是熟络不同旁人,别人也都凑过去围着那谢桥身边转,竟把她冷落一边,没什么人搭理。

在永平城的时候,她到谁家不是都奉承着她,围着她转。不想到这里,却如此不受待见起来。心里生气,也没心机隐藏,面上就带了几分出来。

玉兰扫了她的脸色一眼,低声道:

“秦公子以前和桥妹妹就是认识的,故此比我们更熟络亲近些”

钱月娇却只低低哼了一声,撅撅嘴不说话。玉兰见她如此不通,就知道她是个不明白的人,遂也不再理会她。只扭头凑到玉梅耳边小声道:

“他们可是说的桥妹妹做胭脂膏子的那些家伙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