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不行。我与玉安侯,往后一定是越来越好,更胜今朝。”
郑熙瞪了?瞪眼睛,但?还是忍住了?,憋气半晌,脸红鼻子粗地别过脸,重新说?了?句:“那就祝你们?开心无忧。”
谁料,宁澹又摇摇头:“不够诚恳,再说?。”
“你说?什么?!”泥人也有三分脾性,更何况是娇生惯养的?郑家大少爷了?。
郑熙只是因为自己受了?挫心情不好,又被宁澹的?气场压制着,所以?之前才虚他,可要是仔细想想,他有什么?可怕宁澹的?!
郑熙怒气上涌,胆子也壮了?起来,气愤道:“宁澹,你不要太离谱!”
宁澹好似全然不知他何出此言一般,神色颇为无辜地望着他。
郑熙气得?发抖:“你很得?意吗?你不过,就是仗着沈遥凌先?看上了?你,你以?为你们?能走多远?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
宁澹面色端凝,肃然提问。
“我这种人?什么?样的?人?”
郑熙发泄了?一通,终究是有些怵,嗓音降了?些,嘟嘟囔囔道:“高傲薄情,自私自利。”
宁澹思忖,原来他在旁人眼中?,是这般模样。
他又发问:“那么?,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
郑熙眸光闪了?闪。
在这一瞬,他想到的?竟是自己的?母亲。
他看着自己的?母亲十数年如一日地仰望崇拜自己的?父亲,即便明明知道他后院新人层出不穷,外面也从没断过花花草草,也依旧死性不改,每次歇斯底里地同父亲吵完,第二日,又雨过天晴。
可是这样的?一份情谊,有什么?必要存在这么?久呢?就好比非要在烂泥上盖高楼,最?终,只会一无所获。
不适合的?两人,不如早早分开,好过受百般折磨,美其名曰是成就自己的?情意,其实是自找苦吃而已。
郑熙微微涩然,开口道:“自然是能够宠她,疼她,让她万事不用操心,也无须争抢什么?。”
宁澹听罢,点点头,又摇摇头。
郑熙疑惑:“你什么?意思?”
宁澹的?神情中?,有着胜券在握。
“你说?的?不错,但?,身为玉安侯,她要的?不只是这些。我能给她所有需要的?,也会陪她做所有想做的?事,不会再给旁人留下一丝一毫的?空隙。”
郑熙怔怔。
宁澹向来惜字如金,此时却还没说?完:“还有,你搞错了?,是我先?倾慕她,从最?初到以?后,我的?心意都比她只多不少,用不着她来缠我,我会像水鬼一样地缠着她,我们?之间,从没有过旁人,也绝不会有这个可能。”
宁澹抬起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我和她,自然会长?长?久久。你就不要多想了?,当然,你可以?看着我们?有多幸福,可若是你还想做点什么?……”
宁澹话?音微顿,捏在郑熙肩上的?手多加了?几分气力?。
郑熙立刻惨叫,要不是宁澹没过多久就放开,他几乎要觉得?,自己的?肩膀已经被捏碎了?。
他捂着痛处狼狈退开,一抬头,对?上宁澹蕴着点点寒芒的?目光。
霎时,喊痛也不敢了?。
郑熙闭上嘴。
天爷,宁澹跟他说?这些做什么??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难道,他是什么?很闲的?人,非要在这里听他描述他们?有多么?情深意笃?
还有,为何宁澹盯着他,像盯着一个犯人?
他、他又没干什么?坏事!
终于,宁澹离开了?。
郑熙再回头看看宁澹离开的?方向,躁动的?心绪下,是茫然的?震撼,和复杂的?酸楚。
原来,从前一直是他自顾自地误会,自作多情,以?为沈遥凌会被辜负,以?为他还有机会。
但?不论如何,他感受到了?宁澹的?敌意。
虽然不知由何而生,却很清晰。
想到这里,郑熙的?心,又飘扬了?起来。
不见得?有多少恼怒,甚至,原本消沉的?意志反而昂扬了?几分。
宁澹,把他当成了?对?手!这难道是说?明,沈遥凌曾经在宁澹面前提起过他吗?所以?,才使得?宁澹感受到了?威胁?
郑熙不由得?又幻想了?一会儿,沈遥凌提起他时,会说?些什么?,会如何形容他?
但?想着想着,却又随即意识到,她会提起他,这种可能性,根本就不大!
然而就算不是这样,宁澹对?他的?敌意却是真的?。
放眼望去,整个大偃,能与宁澹匹敌的?也没几个人,他郑熙能算一个!
这要是让父亲知道,绝不敢再说?他一无是处。
郑熙从鼻腔里哼出一口气,莫名其妙地大笑两声,鼻腔中?回上来的?滋味,却是自我安慰的?苦涩。
他用笑声掩盖了?落寞,收拾收拾纷乱的?心情。
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大喝,几个眼熟的?府兵朝着他这边赶来,要捉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