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丝炭多是庆吴州供应,今年庆吴州多征兵,早冬的时候还能抬高价钱买得?上一些银丝炭,如今到了仲冬,干脆供不应求了。
全府都没?几筐银丝炭,顾清宜管家,那些好的银丝炭一定要紧着长?华堂和松柏院那些长?辈用的。
这剩下的普通灰炭烧的快,烟尘还大,顾清宜除了省着晚上烧些银丝炭,白?日都停了。
“等庆吴州这场仗打完了,好好过个年。”他拿过胖婆子,拭了拭温度,递给顾清宜让她捂手。
她点点头,不等开口,裴霁回又?道:“只是我的这些衣物不必带这么?多。”
“为什么??庆吴州虽然?偏南,但冬日降雪多,不御寒夫君身?子怎么?受得?了。”
裴霁回无奈的笑笑,“幼安,我此去是监军,战士们穿着棉衣,我穿着貂裘狐披如何服众?”
征战军将同袍,方能聚气,若是他一个监军穿着奢靡华贵,实在不妥。
“我也?明白?这道理,但这”
“好了幼安,我拿两身?寻常的夹袄圆领袍就好,但岳丈这箱笼的我一定带到。”
是这么?个理,顾清宜也?只好点点头,有?些失落的将给裴霁回准备的厚实冬衣都摆了出来,一瞬间桌面就铺满了。
裴霁回从背后?揽住她,和幽冷的气息相反的是温暖的胸膛,他说话时,贴着她后?背的胸膛微震,“此战不知?归期,一定力求速战速决,为夫也?一定护好岳丈的安全。”
顾清宜纤细的手握住他的拇指,颦眉道:“我父亲不用上阵杀敌,又?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军,我反而跟担心夫君。”
“别担心,幼安。”他宽厚的手掌顺着腰侧滑到她身?前,那纤腰足足只有?他的一掌宽,月份小,如今还是平坦纤瘦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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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尽量年前回来。”语气里有?些不易察觉的怜惜。“若是身?子不适了也?别硬撑,家中管账还有?母亲和其余管事,多歇息好好的照顾自己,嗯?”
“噗嗤”顾清宜忍不住笑出声,想仰脸看他却因为他揽得?紧,只靠进他的怀里,笑道:“夫君,你?如今说话可越来越不像你?的性子了,怎么?跟我似的,开始千叮咛万嘱咐了?”
一年前她可想不到这冷如霜雪的公子说话这般事无巨细的交代,是从未见过的耐心的挂牵。
话是这么?调侃,但她心里却跟泡入热泉一般,暖洋洋的。
身?后?的气息骤然?靠近,顾清宜一抬眼,就撞见他明晰的下颌和微微滚动的喉结,一瞬间,二人气息交缠。
顾清宜被霸道的夺了呼吸,不自觉闭上的眼睫如娇花蝶羽一般轻颤,小扇一般的眼角也?染上一抹轻红,这抹清媚被收入幽沉翻滚的黑眸,裴霁回喉结一动,掠夺更甚。
“笃笃”“大公子,少夫人,文?姑来了!”
“呜......”顾清宜腿软手软,有?些费力的推了推他,她实在羞,裴霁回总算放过她,那不规矩探入她衣襟内的手也?收了回来。
“咳”顾清宜抿唇,声音有?些软绵绵:“让人去、去花厅等着片刻。”
她连忙低头整理微乱的衣裳,不等抬眼就被裴霁回兜头罩了件披风,“风大,多穿些。”
她脸色羞红的扫了眼裴霁回,那如玉一般冷俊的脸微微染了点红,但除了唇色红些外,气息沉稳,没?什么?异样。
花厅的文?姑没?有?等片刻,就见大公子和少夫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大公子、少夫人。郡王妃让奴婢来瞧瞧可有?哪些还没?准备好的,等晚间请二位去松柏院用晚膳。”
文?姑的眼神困惑的放在后?脚进来的顾清宜身?上
围了严实的披风,就是这发丝微乱,正?好一缕垂在颈侧,越发显得?乌发雪肤,脸颊绯红,连那唇色也?水润殷红,倒不像是染了风寒,而是......
文?姑一激灵,暗暗看了眼神色漠然?幽冷的大公子,这、这太胡闹了。
她抿抿唇不敢说什么?,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说话也?心不在焉,而后?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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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回了松柏院。
李娥记挂着让二人去松柏院用家宴,但不等文?姑走?了片刻,新帝的诏令紧接着到了郡王府,命他即刻出发。
虽然?如今庆吴州庞刺史已经收到了圣上的征伐诏令,但冬日大雪,粮饷马匹紧缺,一两日根本不足以齐备,不战便已处于劣势。
更何况,那领兵之人,还是昔日的安州刺史顾阑,近十万庆吴州兵马都曾悉属其麾下,军心难免动摇。
等顾清宜晚间去松柏院时,裴霁回已经和大军一起到达了云及城,已经紧挨着庆吴州的地界。
“诶,你?说说这军令如山,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人就马不停蹄的赶过去了。”厅中人多,李娥拉着顾清宜坐在她身?侧,幽叹道。
她看了眼顾清宜,脸色红润,带着浅笑,瞧着身?子没?什么?异常。
“母亲说的是,走?时夫君只来得?及拿两件衣裳,也?不知?耐不耐得?住庆吴州的寒。”
李娥倒是摆摆手,言语有?些无所谓:“这你?倒是不必担心他,他身?份看着是养尊处优些,但年少时在寺院读书也?吃了不少苦,不是那种一辈子尊贵的人。”
别说现在还能烧些银丝炭,当初裴元败家,连寻常好的灰炭都烧不起,不照样是这么?过来了?
“夫君也?让清宜给母亲带话,让您放心。”
“嗐,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倒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如今身?子重了,若是有?什么?孕反胃和不适一定要说,让周大夫好好给你?瞧瞧。”
话到了这,李娥面色有?些微窘,像是十分不好意思,咬牙犹豫道:
“......倒是你?们小两口,霁回那孩子强势惯了,要是如今还强着你?同房,定要拒绝,今日要不是文?姑撞见,我还当他是个稳重人呢。”
这话犹如平地起惊雷,在顾清宜的耳边炸开,她身?形也?僵了,脸色瞬间爆红:“没?、没?有?的事。”
李娥扫了眼她红如滴血的耳垂,只当她不好意思:“今日便罢了,他这一出去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呢,倒是之后?,若是他还想和你?好,实在拒绝不了也?得?等四月后?,知?道吗?”
她不好解释,只羞窘的垂着眼胡乱点头。
李娥心里轻叹,其实按照别的人家,正?妻有?了身?孕就要做主给男人纳一房妾室,也?算给男人个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