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些?过了吧。”晚美人面露难色,“这虽然害的是许家长孙,但那是裴汐啊,她的三个哥哥可护她护得紧。”
“你?怕什么?”王妙云轻嗤,晚风一吹,露出她脸上的疤,月色下映着这张满是冷嘲狠厉的脸,有些?狰狞。
“她裴汐早就?是许家的人了,太后娘娘多恨许家你?不是不知道,你?要是立了功,到时?候别说你?妹妹了,要是在方道士面前?说两句,让圣上多召你?几次采补。
要是怀了皇嗣,你?可就?是圣上和王家眼里的大功臣了,你?想想你?肚子里的皇子,日后可是九五之尊”
“啊!”一个土块径直的砸向说话的王妙云,她痛的惊呼。
等反应过来,掌心已?经有些?温热,这、流血了!
她眼神?狠厉,看向小丘背后,怒声?道:“谁?!哪个贱种!”
声?音尖锐,透着狠。
“姑、姑娘......”半夏都被吓得一抖,没想到姑娘下手这么狠。
“姑什么姑,快跑!”顾清宜压低声?音快速说,一手还拉着半夏径直向溪边的弯道跑过去!
这处是三角形的小丘,地势优势,她们轻易就?跑到了另一面,即便王妙云反应过来这面查看,天色漆黑,连一片衣角也瞧不清。
一路狂奔,就?连晚风也呼呼的扑在了脸上。
“......姑....姑娘,我们为什么要跑.......”半夏上气?不接下气?。
顾清宜见接近帐篷,缓缓停下,平息了语气?:“不跑,等着被发现吗?”
她听见的王妙云的话很生气?,但可不敢主动暴露她伤人,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等顾清宜走到帐篷,许知节已?经走了,正撞见裴霁回?要去找她。
她唇色发白,发髻微乱,裴霁回?挑挑眉:“怎么了,上气?不接下气?的?”
话音才落,隔壁王家的帐篷那处传来丫鬟的喊声?:“快去找大夫,姑娘被哪个小贼给砸了!赶紧让两个侍卫去搜搜,一定要给我找出来,看我不抽死他!”
“......”小贼本人呼吸一顿。
随后神?色如常的看了眼百米开外的王家那处,佯装无事。
“呵。”裴霁回?轻笑,屈指敲了敲她的脑门,轻声?揶揄:“去干坏事了,小贼。”
薨了
夜生?寒露, 早晨的草尖也凝着露珠,晶莹剔透却泛着秋凉。
一早卯时天?还没亮,裴霁回就被叫去了主帐, 现在?还没回来, 昨日舟车劳顿,今日顾清宜起得晚些?, 此?时正换好衣裳出来。
她束了高马尾, 用?了女式的玉冠簪住, 外面穿了身淡紫色的劲腰骑装, 上京城的姑娘射猎多是这种打扮。
察觉到不远处有难以忽视的视线,顾清宜转身看了过去, 眼神一顿, “王姑娘, 今日不打算骑马射猎?”
她眼底藏好的笑意一闪而过, 目光无意在?她额间缠着的纱布和苍白的脸上划过, 惊讶道:“这怎么伤到了?王姑娘额间还好吗?”
王妙云看着她, 脸上闪过一丝难看, 她扯了扯嘴角:“多谢裴少夫人关心, 小伤无碍。”
她目光在?顾清宜身上打量, 这只是大宣女子的寻常打扮, 她穿的也低调, 只是寻常的交领绣缠枝鸢尾。
但这样利索的高马尾和到膝间的骑装, 倒是将她身高的优势显现了出来。原本就比寻常女子高些?, 如今长长的马尾秀发垂到腰间,不似其他女子那样压身高, 倒是显得她高挑,双腿笔直纤细, 飒爽中多了些?秀美。
察觉到王妙云有些?明显的打量,甚至视线毫不避讳似是打量个物?品似的,顾清宜暗自挑挑眉,没有戳破。
幸栖这时将马牵了过来,顾清宜看向王妙云:“既然王姑娘有伤不便骑马,那就好好休息休息,我先?告辞了。”
她翻身上马的动作?也轻盈利索,临走时还看了眼王妙云:“王姑娘,好好养伤。”
语气如常,在?她听来却有些?挑衅炫耀的意味,王妙云扯扯嘴角,抿唇不说话。
“昨日那贱种还没找到?!”声?音有些?暴躁。
“这......姑娘,昨夜那位置太偏,又没有火把,这谁都有可能呐”丫鬟支支吾吾的解释。
“真是废物?!”王妙云一横眼,她看向扬长而去的顾清宜,心里越想今日只能在?帐中养伤,就越气不过,“走,我们现在?去太后娘娘那。”
今日是重阳,等?辰时十分圣上就入林射猎,待猎中猎物?之后,众人即可同入林中。场地离扎营的地方不远,顾清宜和幸栖驾马过去,半盏茶的时间不到就见前面人影攒动。
她翻身下了马,徒步走了过去。
“表姐?你怎么来这么早?”
顾清宜走到裴汐身后。
“清宜?我也没比你多来多久,才刚刚走到呢。”裴汐悄声?道。
她身上穿的依旧京中的贵女穿的锦衣裙,因为身怀有孕,不能骑马,也就没有换骑装。
顾清宜嘴唇一动,正想犹豫要不要将昨夜听到的话告诉她时,高台阶前传来佟德光高声?让众人入座的喊声?,她只好咽下嘴边没说的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当初郡王府的位子紧挨着上柱国将军府的,今日许家所有人,包括长公主的位子,都被安排在?了水部郎中家的下面。
别说底下的世家了,就连后和太后母子情深一起入席的皇帝瞥见了都愣了愣。
木质的高台差不多有两?丈高,站在?上面能居高临下的将下面的人收入眼中,裴平眼神复杂的看向坐在?稍末的许家众人。
除了许将军身体抱恙没来之外,基本全都在?,坐在?最前面的是一身淡青色交领华裳的裴颜春,她低着头?饮酒,不曾往高台上看一眼。
昔日那可是大宣最高傲的女子,最尊贵的春和长公主,如今和末等?世家挤在?一处,竟然罕见的能忍。
裴平收回眼神,说不触动是假的,毕竟这也是他昔日最亲近的姐姐,可二皇子势大,他不想就这样将皇位甘让出去,许家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亲近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