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泽渊是直接将她挂肩上,一手摁着她两条腿,另一只手从容抓她的手去解指纹锁,门开,他进楼。 单元门关上那一刻,程舒妍才开口骂他,“商泽渊你发什么疯啊!”
“神经病吗!” 而他置若罔闻,任凭她对他又踢又打,忍无可忍才在她屁|股上抽一下,说,“老实点。” 按了楼层,上了电梯,到门口时,他把她放下。
程舒妍也不管他怎么知道她家楼层,她完全没空思考,没有理智,全然被情绪催动着走。
这一刻她想的不是商泽渊挑衅周嘉也,也不是他不由分说扛她进门,而是那一晚她想亲他,被他偏头躲过去的画面。 胸口剧烈起伏着,程舒妍用力锤他,“谁让你亲我的?!”
商泽渊攥她一只手,她便用另一只手打,还是那句,“我让你亲我了吗!!!” 他索性两只都攥住,把人摁门上,垂着眼看她,说,“亲你已经算给面子了。”
“你什么意思?!” “我早就想上你,”他说,“跟你待一起的每一个晚上,我都想上你。” 她喊,“你以为我不想吗?” 话脱口而出,两人同时一怔。
楼梯间也因此陷入一片沉静,紧接着干柴上撩了点火星,就这么噼里啪啦燃作一团。 记不得是怎么开始的,也不知道从谁先开始。门是她开的,灯是他摁的。
吻如同暴雨降落,粗野的,失控的,伴随混乱的呼吸声。 香津浓滑,唇齿相依,温度越来越灼热,空气稀薄,头脑发昏。 正当她沉浸时,他却忽然停下了动作。
程舒妍不解,满眼迷茫地看他走向洗手间,慢条斯理地摘下食指与中指上的戒指,再挤洗手液,开始洗手。
土壤湿度他刚检验过,已经足够,接下来要种植,就难免少不了要拨开土壤,翻松、再探测深度。 那么手部卫生尤为重要。
他在这种事上仔细,程舒妍很清楚。可此刻就站在一旁,看他做准备工作:仔细洗手,再擦干,手指修长干净,联想到接下来他准备用它做什么,她破天荒感到脸热。
然而害羞不过片刻,商泽渊已经转身,将人抱起,边朝卧室走,边解衬衫扣子。 他仍然轻车驾熟,足够耐心,充分照顾她的体验。 吻是久违的,感受也是。
心跳愈发强烈,好似坐过山车,逐步攀升到最高点,再不由分说急速下坠,心和灵魂有一瞬悬空,她尖叫出声。
程舒妍晚上喝了酒,但不多,比起上一晚,她足够清醒,感受也足够清晰,甚至掺了些兴奋在里面,她难得配合。
只不过弊端也有,感觉不对,她忽然叫停,说不行,要去趟卫生间。 他却轻吻她耳侧,沉声道,“就在这吧,我帮你。” 帮她什么? 她不解。
后来才知道,过山车到最后一段,压过水花,激起一滩浪。 …… 程舒妍大脑空白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坐在卧室的飘窗上点着烟,商泽渊独自换床单。
偶尔,她侧过头看他一眼,再转头吸一口,忽然觉得自己像个事后沉着冷静的渣男。 她也确实冷静下来了。
两人晚上都吵上头了,当时脱口而出的话,完全没经过大脑,但也确实是她心里所想。 可等情绪退却,再回头想这个问题,又觉得不应该。 想上没错,但不该上。
上次可以说是因为喝多了,这次呢? 这只会让他们之间变得奇怪。 商泽渊换完四件套,衣服也已经穿好。他们洗过了澡,却没和往常一样进行第二次。
冲动的情绪已然退潮,她不知道该留他过夜还是怎么,不过他看上去也压根没准备留,但也没走,就只是坐在那,轻描淡写地问了句,“你跟他还在联络?” “谁?”
“周嘉也。” “哦。” 是今晚这一切的导火索。
商泽渊似乎一直都这样,平时体面从容,什么话都好说好商量,只要一遇到和男人相关的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完全不管不顾。
占有欲太强,像疯狗。以前两人在一块,她也就迁就了,但如今关系早就断了八百年了,他这占有欲属实显得没道理。 “你是我甲方?”她没由来问了句。
商泽渊没否认,“是。” “也是我前男友?” “昂。” 程舒妍冲他扬唇,“那好像不管哪个身份,都不该过问我的人际关系。”
她靠着窗,身后便是浅淡的月色,衬得她此刻的笑意也有些许凉薄。 商泽渊微怔之后,低嗤一声。 他是没资格插手,也没资格过问。 毕竟他们没什么关系。
两人分开的那些年,他虽从不打探她的消息,却知道她到法国没多久后,就换了号码和联系方式。小碗阿彬瑞瑞,他们统统联络不上她。
可她明明还在跟周嘉也联络,这是不是说明,她只是选择性和他身边的人断了联,仅此而已。
她明明亏欠他,却和他断得干干净净,哪怕再见面也只知道针锋相对。而周嘉也呢?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面对他,永远是一副温和平静的模样。 也是好笑。
“程舒妍,”他蓦地叫她的名字,侧过眼,神色淡淡地看向她,问,“你后悔过吗?” 程舒妍与他对视,略有静止。 她知道他在问什么。
背叛他,离开他,选择另一条路,她后悔过吗? 她心里的答案很明确。
她可能不会每时每刻都保持清醒,但面对人生和前途一类的选题,她永远是个谨慎的人。她为自己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深思熟虑,每一步都足够小心。
她也有这股一冲到底的劲。从很早以前她就告诉自己,做就做了,别后悔。路也是,既然踏上了,就永不回头,不管难不难,都要把路踏穿、走到底。
可她没能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 她不想撒谎不想服软,但她也不想他因为真实的答案二次受挫,从而让他的报复变本加厉。 到底是要为了自己前途着想的。
烟还在指尖燃着,她在长久的沉默后,终于开了口,“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如果他想她哄他,她可以做,她也什么都能说,可这绝非实话,一个谎言维持不了多久,他们心知肚明。
事实上她那几年过得很丰富,很快乐,脱离程慧后,她完全获得了全新的人生。要说唯一后悔的事,可能是当初不该招惹他,不过这个答案就更不能说。
商泽渊没回她,只笑了声。 其实根本不用问,从她刚刚说的那些话里,他早就猜到答案,他也早就知道答案。 如果她后悔,她就会到美国找他,而不是和所有人断了联。
如果她后悔,她也不会在第一晚重逢后,一句话不说就走。 她不后悔。 他问这些算他犯贱。 “行。”
系好最后一颗扣子,商泽渊揣起手机,站起身,慢悠悠朝门口走,只是到门口那一刻,才背对着她,冷冷开腔,“那你也试试吧。” “试试看,被我伤害一次。”
第 37 章 蝶
“你也试试看, 被我伤害一次。” 程舒妍一时怔愣,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而他也没打算等她的回应, 话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 一声门响传来。
偌大的房子里再度剩她一人,家里没有钟表,空气安静得可怕。 程舒妍在静止许久后,缓缓呼出一口气。 烟几乎燃尽,
她抬手将它摁灭,白烟渐起,在她垂着的眼帘间肆无忌惮地荡着, 最终又归于一片平静。 她扯了扯唇角。 所以,明知道是种伤害,为什么不早早忘掉呢。 ……
隔天,程舒妍照常起床上班。 刚进公司的门,虞助理便跑过来汇报, 说又一个项目中止了。 程舒妍明显早有预料, 平静地应着, “好,知道了。”
她很清楚,商泽渊这事一天不解决, 日子是不会安生的。 可到底要怎么解决,又确实是个问题。 程舒妍坐办公室里沉思良久,决定给他发个消息, 毕竟两人有合同在身,
不管怎么样得先把眼下的工作推进, 其余的之后再说。 不过联络商泽渊前,程舒妍先找了周嘉也。
在他眼里,她和商泽渊一直是表兄妹,想必昨晚的事对他来说也挺冲击的。 程舒妍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打字解释说,她其实并不是商泽渊的亲戚,两人是前任关系。
发完之后,又下拉找到商泽渊,仍然是被她静音的状态。 点开对话框,她才看到昨天他发给她的消息。 在她说完自己不会见他之后,他一共发了三条微信过来。
第一条还是那句:【随便你。】 第二条:【如果你现在过来把尺寸量好,我可以放你几个项目。】 第三条:【还是我去你家?】
多半是看到她朋友圈里出现了周嘉也,才临时改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