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聚餐,”商泽渊声线懒洋洋的,“聚餐介意吗?还是说下次……” 宋昕竹连忙道,“我不介意!” 人家这是委婉拒绝啊傻孩子。 程舒妍暗自叹气。
“你不介意,那她呢?”商泽渊又冲程舒妍扬下巴。 程舒妍一愣。 三道视线朝她看了过来,一个好奇,一个看戏,一个期盼。
“哦,”程舒妍静了静,淡淡开口,“你们去吧,我就不……” 话还没说完,宋昕竹直接跳起来挂她脖子上,差点给她来了个锁喉,“她去她去!!” *
程舒妍纯属被“绑架”,宋昕竹道了一路的歉。 “我给你买包,十万以下你随便挑!” 程舒妍打字回她:“算了。”
想到她暗恋已久,这种机会又实在难得,程舒妍也就没再计较。 车子停靠,四人下了车。 是一家日式烤肉店,进了包厢才知道,他们确实有聚会。
桌前坐了十几个人,有男有女,这边一推门,那边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呦!”其中一位穿着粉T恤的男生说,“难得见你俩身边带妹。”
商泽渊笑着冲他扔车钥匙,陈池转过头来解释说,“这些是我们车队的朋友。” 程舒妍沉默地点头,而宋昕竹热情地挥手打招呼,“你们好啊!”
内敛与外向的差异在此刻具象化。 宋昕竹比较开朗,她总能在短时间内和别人打成一团。
程舒妍则截然相反,事实上,她非常不喜欢社交,聚餐更是很少参加,生人多的场合会让她不自在,自然而然比较寡言。
比如今晚,她全程就只回应过三句话:不吃,谢谢,以及不认识。 说不认识还是因为刚入座没多久,有人让他俩给介绍一下。
商泽渊懒散地倚在那,插科打诨,“不用介绍,吃顿饭就都认识了。” 反倒是陈池如实说,“今天刚认识的。” 宋昕竹顺势讲起了下午的事,其他人听得津津有味。
期间,程舒妍无意瞥了他一眼。 商泽渊恰好坐她对面,她注意到他几乎不怎么动筷子,最多嚼两颗圣女果,喝两口汤,就让她想起他挑食的习惯。
商泽渊也看过来,视线往桌上瞟,再看向她,意思是问她怎么不吃。 两人的无声对视,恰好被一红头发女生注意到,她狐疑道,“不对吧?刚认识就眉来眼去?”
“你和这大美女是不是早就认识,在这骗我们呢?”她盯着商泽渊,两根筷子架在另一个男生的脖子上,“快说,不说我就把瑞瑞撕票,他可是你最忠实的小跟班。”
商泽渊笑而不语,神色有些无奈。 听语气,他们大概是多年的朋友。而骗人这种事,往往很难逃脱熟人的眼睛。 程舒妍就是在这时候开口的,“不认识。”
平静而笃定的一句,瞬间浇灭了八卦之火。 其实这不是在学校里,她和在场的人大概率也不会再见面,所以就算他们的关系被知道,她是没什么所谓。
她只是觉得,商泽渊能这么快实施“装不认识”这件事,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当众跟朋友承认自己有个继妹,确实折面子,她也就替他盖过去了。
这事之后,程舒妍没再主动开过口,继续沉默寡言。 这种聚会总是吵闹,流程也是千篇一律。 无非就是聊天、喝酒,再玩点小游戏。 很快,他们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程舒妍借口自己头疼,没参与。 一般来说,这种游戏必定会有集中针对的人,因为他们要借着游戏,疯狂表达好奇和探知欲。 商泽渊毫不意外被多次选中。
他像是习惯了,有时候喝酒,有时候回答问题。 程舒妍原本撑着下巴玩手机,直到听见有人问“泽哥初吻是在什么时候?” 手上动作微顿,她难得撩了下眼皮。
粉T恤调侃道,“你还不如问他初/夜是什么时候。” 一群人笑作一团,商泽渊觉得他们挺混的,也勾唇笑。 “别光笑,你倒是回答。”那人催促。
商泽渊扔出俩字,“还在。” “什么还在?初夜啊?”语气里明显不信。 商泽渊说,“初吻。” 那就更没人信了。 “玩不玩得起?不说真话得喝酒啊。”
“是真话。”商泽渊淡定强调,“我不骗人。” 程舒妍无声笑了下,收回视线。 说实话,她也不信。 玩到后来,又换了几种游戏。
程舒妍见宋昕竹没有想走的意思,只得独自到室外,点了支烟。 她的烟刚点着没一会,就听身后门响,有人走到她旁边,站定脚步。 “无聊了?”商泽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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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舒妍没看他,吐出一口烟,“不明显吗?” “不喜欢待这怎么不走?” “我走了宋昕竹怎么办?” “当然是让陈池送她。” 程舒妍这才转眼瞥他,“你看出来了?”
商泽渊轻嗤,“我又不瞎。” 也确实明显。 恐怕只有她一开始会误以为宋昕竹喜欢的是商泽渊。 她曾经因为这事,一度看他不顺眼。 想想还挺好笑。
商泽渊也点了支烟,见她迟迟没说话,又问,“怎么样?” 程舒妍反问,“什么怎么样?” “你不是觉得这儿无聊?” “是啊。”
“我带你去玩,”他垂眼看她,勾起唇,“怎么样?”
第 7 章 梦
他准备带她去哪玩? 她跟他有什么可玩的? 跟他玩就不无聊了吗? 这些问题在脑中一闪而过,程舒妍只用了不到半分钟时间考虑,便应道,“好啊。”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饭桌前,又一前一后找借口离开。 商泽渊晚上喝了酒,所以他们叫车行动。商泽渊负责报位置,司机负责开车,程舒妍负责跟着玩。 他们先去了台球厅。
商泽渊问她会玩吗?程舒妍说只看过,没玩过。 “以前在台球厅打过工。”她语气平淡。 商泽渊讶异地扬了下眉,“又打工?”
之前见她也是在打工,可按理来说,她不应该缺钱花才是。 程舒妍从他手里接过球杆,满不在意道,“你们这种少爷当然不懂了。” 她选择一笔带过,他也没再多问。
商泽渊重新选了个球杆,拿手里掂了掂,转过头,发现程舒妍仍站在台球桌前,摆着姿势,对着球,迟迟没打下去。 他笑着问,“怎么?不喜欢这颗球?”
程舒妍无视他的调侃,站直身子,转头对他道,“你来教我。” “行啊。”他对这种事从不吝啬。 “规则我知道。”她补充。
“那你要我教什么?”球杆一头撂在地上,他单手支着杆,似笑非笑地看她,“动作你不是都会?” “但没那么标准。” 在她这要么不玩,要玩就玩得专业,玩得好。
“成。”他懒懒应了声,正要走上前,又听程舒妍强调,“口头教就行。” 商泽渊一顿,而后随着她的视线朝旁边看去。
隔壁桌是一对小情侣,两人共用一个杆,半伏在桌上,身子紧密贴着,旁若无人地咬着耳朵。 口头教就行。 不需要做一些奇怪的动作。
商泽渊懂她的意思了,顿时笑得不行。 程舒妍知道,在她的事上,他笑点总是出奇的低,于是就面无表情等他笑完。
好在他知道见好就收,见她沉个脸,他舌尖抵了抵脸颊,硬是收起笑意。 程舒妍没好气地催他,“快点。” 商泽渊这才不紧不慢地提着杆过去。
这种教学口头描述也麻烦,干脆他做,她学。 身体站姿,脚的位置,她模仿的都挺到位,除了握杆姿势。 商泽渊提醒了几遍,但她没理解。
沉默片刻,他说,“这个我得上手纠正一下。”视线转向她,带着不明显的笑意,又问,“介意吗?” 程舒妍也没那么矫情,说可以。
两人性格都果断,他问了,她同意了,多余的话也就不需要再说。 商泽渊直接上手,手指扣住她手腕,向前带了一下。
程舒妍整个人被他的力道带着往前伏,他站她身侧,跟着她一起贴向桌面。 “拇指抬一点。”
耳畔响起低沉嗓音,她条件反射朝他扫了眼,看到他高挺的鼻梁,专注的眉眼。随后又看向两人几乎交叠的手,他手背有青筋,修长的手指从她指尖插/入,使她五指张得更开,灼热的手心贴着她手背,又将她手腕往下压了压。
她闻到他身上木质调的香水味,带着点醇香的酒气。 商泽渊说,“可以了。”
程舒妍凝神,心无旁骛地支出去一杆,“咣”的一声,聚拢的球利落散开,胡乱碰着桌壁,碰撞过后,有几颗掉入球洞。 …… 两小时后,两人从台球厅出来。
商泽渊又带她去玩射击,打气球。 程舒妍是个有胜负欲的人,比赛的模式能激起她的兴致,准确的打击感会让人解压。 所以这两个项目玩过后,她精神头仍然不错。
本来还想趁热打铁玩个密室,结果路过沙滩,发现有人在蹦野迪。 程舒妍叫停司机,“就在这吧。” 两人下了车。 舞台是随意搭建的,音响灯光这类设备却很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