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岫白赶紧表明自己身份:“姑娘,我可不是拐子,我是个大夫。你是我捡来的,我把脉看出你中毒,准备带你去解毒。”
萧琬先是怔怔地看了他片刻,随即扬起了嘴角,竟然笑了。
“我知道,我睡着时听见了。多谢你,江大夫。”
江岫白松了一口气,摆摆手道:“不用客气,付诊费就可以了。”
萧琬莞尔一笑:“放心,我有钱。”
“没钱也不要紧,可以拿你那串珍珠项链抵诊费。”江岫白露出颊边一对酒窝,笑吟吟道:“你感觉如何,可以走动吗?”
萧琬坐起身,轻轻点了点头。江岫白扶她下了马车,萧琬看着眼前的绿树山泉,胸口处似涌过一股清流,舒畅至极,忍不住怅然轻叹:“这里风景也很美,死在这里也行。”
江岫白打趣道:“你现在死不了,以后可能会死。我尽量让你死晚点,能与我一样长寿。”
萧琬抿抿唇笑了,江岫白拿起另一个水囊递给了她。
萧琬接过水囊喝了两口水,又接过江岫白递过来的面饼。她拿起面饼咬了两口,忽然皱起了眉。
江岫白瞧见她的神色,嘴角隐隐翘起,调侃道:“是不是吃不惯?也是,你是大户人家小姐,平日里都是山珍海味。”
“不是。”萧琬摇摇头,轻声道:“饼放坏了。”
“坏了?”江岫白睁大了眼,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我昨日刚买的……”
他的话在咬了一口饼后蓦地中断,转头便把饼吐了出来。
“饼坏了你怎么还吃,你是不是傻呀。”
萧琬垂下眼睛,低声道:“我以为是我味觉出了问题。”
江岫白不忍再说她,忙转移了话题:“兴许天热了不经放,我们以后便吃当日买的就行了。”
他叹了口气:“只能忍一忍了,等傍晚投宿时再吃顿好的。”
江岫白说着看向萧琬,见萧琬垂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心里猜测她是不是想起了被抄家的伤心事。
他压低了声音问:“姑娘,你是朝廷钦犯吧?城门口守卫拿着你画像,说把你上交有重赏。”
萧琬轻笑:“那你为何不把我上交去领赏?”
江岫白嘁了一声:“我还没到穷得吃不上饭的地步,况且我也不认君君臣臣这一套,谁当皇帝我压根不在意。说白了,我就是个刁民,只管自己。 ”
萧琬忍俊不禁,倒是头一次见江岫白这样真性情有趣的人,于是笑着解释:“我并不是朝廷钦犯,只是一位故人在寻我。”
此时日光透过枝叶投下斑驳的光影,萧琬听着林间的鸟语,抬头望向挂满日光的树梢。
她柔声低语:“就让他以为我死了吧。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他享荣华富贵,我自逍遥快活。这样,很好。”
江岫白瞧着她的神情,隐隐有几分伤怀落寞之意,想必她口中的那位故人,应该与她关系匪浅,大约是心上人。
“你这样想就对啦。像我一样,无牵无挂,浪迹天涯。没心没肺,没有一点烦恼,快活的很。”
江岫白温声安慰她:“再说,男人也没几个好东西,从一堆没心没肺的东西里面挑好男人,无异于瘸子里面拔将军。我带你去蜀地逍遥快活去,那里风景秀丽,鸟语花香,宛若人间仙境。住在那,简直赛神仙啊。”
“你是蜀地人?”
江岫白神色一顿,表情有点不自然:“在那长大,算是吧。好了,咱们歇够了,也该启程了,不然傍晚找不到地方投宿了。”
马车重新行驶在官道上,江岫白又怡然自得地哼起小曲。
眼见那金乌西坠,余晖终于温柔不再刺眼,风儿也变得凉爽,萧琬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坐在了江岫白的身侧。
她眺目远望,远方那连绵的山脉,在夕阳下沉默而美丽地矗立,收尽落日的苍凉参照。
萧琬脸上不禁扬起明艳的笑容,瑰若晚霞。
她含笑吟出一句诗:“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江岫白侧首看了萧琬一眼,忽然觉得这姑娘倒与自己性情有几分投机,如山水般清明豁达,一样地向往自由。
萧琬的声音在风里清晰地飘来,带着一丝笑意:“江大夫,既然你我皆无亲人在世,不如真的结义金兰。以后你为长兄,我为小妹,如何?”
江岫白愣了下,眼神忽然变得有几分古怪。萧琬还以为他不想与人有牵绊,于是笑了笑:“不愿意就算了。”
“不是。”江岫白一扬马鞭,朗声问道:“你说实话,是不是不想付诊费?”
萧琬惊得转头看向江岫白,从来没有一个人,让她如此甘拜下风。她轻轻叹口气,从袖中摸出一张银票,塞到了江岫白手里。
江岫白低头看了一眼银票,瞬间开心地弯起了嘴角。他粲然一笑:“小妹客气了。你放心,长兄定会好好医治你。”
萧琬嘴角抽了抽,她终于发现一个比自己还厚脸皮的人 。江岫白,真的很像刁民。
而盛京城,近日传出了一些流言蜚语。
有人瞧见顾川与一位姑娘在静园搂搂抱抱,而那位姑娘,似乎是锦州卫家的小姐。
太好了 大大没让我得逞!30w字应该打不住 把故事写圆满吧大大??
我才刚磕到了女主和江大夫,大大就斩断了我这念头,罪过罪过哈哈
七十八章 山水一重重
昭宁侯听到这个传言简直要气疯了,顾岭马上就要与卫芸定亲了,在这个关头,竟然传出此等流言蜚语。
顾川那个逆子,还没成亲就玩起了金屋藏娇,弄的满京城人尽皆知。本来就有着克妻的名声,这下好了,直接做实了。
昭宁侯很想找顾川问个清楚,与卫芸的流言从何而来。奈何顾川自从告假后,一次未回昭宁侯府,也不在惠帝赏赐的府邸里,谁也不知他窝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