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加贝茫然地望向四周。
看到张弛过来接她。
抱抱我们桐桐??
两种友谊,无论是自愧的控制欲,还是自卑的逃避,都让我回想起了读书时期的某些片段。现在想来,经营友情也是好深奥的课程呢。
26 做了决定就别回头
走到近前,他换上轻松的表情,眼神却还是疲累的。要忙毕业展、要抽空来看她,还要小心翼翼地维持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一定也不轻松。但他藏得很好,还笑着拉她的手,说自己来晚了。
“你累不累?”
“……什么?”
贺加贝靠在他肩上,明显察觉到他紧张得浑身僵硬,于是用更柔和的语气说:“我说你这么晚还要来接我,累不累?”
他慢慢放松下来,这段时间草木皆兵,总觉得她每句话都别有深意。张弛轻轻揽着她:“一周才来一次而已。你累吗?又到这么晚下班。”
她很轻地嗯了一声。
张弛摸了摸她的头发:“困了吧?今天回去早点睡。”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却是一副很精神的样子:“我们走回去吧。”
他疑惑地挑眉,像在说“可是你很累呀”。
贺加贝抓着他的手:“反正又不远。”见他不说话,又晃了几下。
张弛心神一荡,觉得她今天很不一样,不再拘谨又束缚,像重新敞开心扉似的。
“我想和你走一走。”
“好不好嘛?反正明天休息。”
久违的亲昵令他情不自禁上前亲了她一下,又很快退回去。贺加贝还在回味时,张弛已经半蹲下来:“我背你。”
她挺着背,梗着脖子:“我是不是很重?你还是放我下来走吧。”
“一点都不重。”怕她不信,张弛还原地转了一圈,“不过你要是放松一点,我也会更轻松的。”
贺加贝这才完全趴到他背上:“自从开始实习,我的体重就涨了好多,这是不是压力肥?高中的时候好像也这样。”
“可是你比那时候轻多了。”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她哼了一声,想到什么又笑了:“我写不出稿子的时候就捏捏小肚子,软乎乎的,很解压。”
“嗯?这倒是很……很特别。”张弛回头瞄她一眼,嘴角还挂着意外的笑。
贺加贝头一扬,扭脸朝外:“不准看我,看路!”
偶尔有行人经过,投来吃惊的目光,大概本以为她是走不了路的醉鬼,结果却是不想动的懒虫。她不好意思地扭回头。
张弛感觉到脖颈相触的地方,皮肤温度奇高。他戏谑地问:“你在害羞吗?”
她立马强烈要求下来:“那换我来背你,你看看谁会不好意思。”
结果他没听懂似的,不仅不放她下来,还加快脚步跑起来。贺加贝闭上眼咯咯笑着,感受着在他背上的颠簸,如同此刻起伏不定的心情。好一会儿,张弛终于停下,激动地叫她的名字,她轻声应着,他却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等气息平稳下来才开口。
他说:“桐桐,我想要你像现在一样快乐。”他的语气和刚刚很不一样,像坠着沉重的石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让你流了太多眼泪了。”
远处的路灯闪烁起来,贺加贝拼命睁大眼睛,感觉自己又快哭了。
她从他背上下来,很夸张地嗯了一声,然后开心地笑着:“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说对不起了,我也不再哭了。”
张弛眯着眼,她拼命忍住的眼泪,似乎流进了他的眼里。
贺加贝用力抱紧他:“你的毕业展什么时候开始?”
“9 号。”他的声音卡顿一下,“下周日,所以我下周不能来了。”
“没关系,我会去看的。”
“结束之后我们去毕业旅行好不好?”
“好啊。到时候我们直接去车站,看哪一趟发车时间最近就去哪里。”
“听起来就好酷。然后呢,还有什么想做的?”
贺加贝努力搜索着,但脑海中一片空白,连张弛的样子都模糊了,尽管他此刻就在眼前。她松开他,转身往前走。张弛一步不离地跟上来,催着问还有什么。
她简直不敢看他:“还有、还有……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两人侧耳分辨,是微弱的猫叫,循着声音找了半天,终于在路边的车底下发现它。贺加贝蹲在地上,哄了好久才把它哄出来。
她期待地看看张弛,又低头摸摸小猫,小声问:“你也被抛弃了吗?”
张弛知道她喜欢,先前说过好多次想养猫,于是脱下衬衫递给她:“带回去吧。”
贺加贝也知道他不喜欢,他讨厌一切掉毛的东西,于是小心翼翼地把它包起来抱着:“我回去就发帖找人领养。”
她一时间对捡回来的这只小猫极为上心。半夜,张弛醒来,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又起来了,摸黑坐在电脑前,微弱的光芒映在她脸上。他强撑着睡意坐起来,刚要开口,贺加贝已经听到动静,忙关了电脑。
“我吵醒你了是不是?”她跑回来钻进他怀里,“刚刚想到帖子里有一点没写清楚,怕忘了,把它补充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