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加贝看了他几眼,又问一遍:“真的没有?”

张弛笑起来:“真的。”

可是那笑容叫人看了很不舒服。

他们好像只是短暂地和好了一会儿,又迅速回归到见面前的冷淡状态。

为啥贺加贝要这样?太难受了

我觉得他们这个时候的问题是无法避免的,张驰很敏感,又太缺安全感,他说不出口,但是想要加贝直接热烈的爱,可加贝希望张驰可以给她提供更多的情绪价值,在异地且张驰不善于表达的情况下很难实现,同时加贝的性格也使她一再忽视张驰的不安和欲言又止,所以他们之间的相处变得别扭,两个人都难过。

什么时候打破状态呢,两个小可怜啊??

24 千万别说伤人的话

这个笑一直持续到梦里,她扮成小丑逗他开心,可他无动于衷,永远只有这一个表情。她无力地摘下面具,祈求他给点反应,他却回以冷漠的眼神,好像她真的只是个小丑。

贺加贝醒来,发觉背后一阵寒意,下意识地往后靠,却没有往常一样的温暖。原来张弛一直背对着她,薄薄的被子架在两人肩上,扯出一片空隙,才叫寒气钻进来。她翻个身,眼前的背影让人分不清是梦还是醒,但小丑的眼泪已经滑进黑暗的夜里。

真讨厌呐,她明明不是爱哭的性格。

第二天起床后,左半边脑袋下一突一突地跳着,像定时炸弹的倒计时。

张弛低头摆开早餐,有她喜欢的泡泡馄饨和牛肉锅贴,这两家店很火爆,他一定早早就去排队了。可她实在没胃口,脑袋的不适蔓延到全身,胃里也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似的。

张弛却吃得很认真,也很专注,连她敲脑袋那几下都没注意到。

贺加贝干脆换衣服出门,开门时,她回头看他一眼:“我走了?”

他依旧坐在桌前,只朝她笑了下:“路上慢点。”然后继续忙碌地吃着。

片刻,关门声响起,张弛几乎在同一时间扔下勺子。

她只来得及吃了一个锅贴和两口馄饨,然后一秒都不肯多待似的,匆匆出门了。

他走到窗边,放眼望去,是深深浅浅的新绿,好一会儿才从斑驳的枝叶间看到她,她抬手压了下帽子,又把外套的帽子提起来戴上。她脚步匆匆,身影很快被耸立的楼宇挡住,张弛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收拾了早餐,又下楼扔了垃圾,回来时,房间里静悄悄的,叫人觉得很不习惯。张弛仰面倒在床上,她睡的那一侧,仿佛还留有她的气息,一偏头,看到枕头上有根长发,他捡起来,无意识地绕在手指上。

太安静了,从没这么讨厌过安静。

一定要找点事做。可是只要待在这个房间里,就不可避免地感到失落,甚至是失望。

张弛忽然很想叶漫新,于是决定去看她。

妹妹快两岁半了,精力极其旺盛,把玩具从收纳箱里一一翻出来,不过几秒,便扔到一边。收纳箱很快空了,她又缠着张弛和自己玩。张弛把她抱起来玩飞行游戏,她笑得尖叫起来。叶漫新趁这个空档捡起玩具,被她看到,一边喊着“我的我的”,一边扑腾着要下来,脚才落地,便抓起一个抱在怀里,叽里咕噜地说着大人听不懂的话。

叶漫新只得由她去,和张弛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着。她自己锤了锤肩膀:“皮死了,比你小时候还皮,长大可怎么好?”

张弛笑了下:“她还小嘛。”

她闻言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刚刚和妹妹玩闹时,还能看出点孩子气,现在坐下,又陷入了沉静的状态。他与实际年龄不相符的成稳,叫她觉得放心,也觉得遗憾。叶漫新转头看向小女儿,半小时前刚扎好的辫子,这会儿已经乱得像鸡毛掸子了,可她觉得欣慰,还是皮一点好。

“怎么没有去看桐桐?”

“她今天……加班。”

“周末还要加班,也太辛苦了。”

张弛嗯了一声,想说的话黏成一团,堵在嗓子里,只叫得出一声“妈”。

叶漫新被这声吓了一跳,颓丧的语气里饱含着委屈,像要哭似的,她以为这种倾诉早在多年前就消失了。

她试探地问:“和桐桐吵架了?”见他不否认,语气更柔和了,“为什么吵架?”

张弛被问住了,他甚至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吵架,可他很难受,他觉得无路可走,面对贺加贝时,那些刻意压制的情绪已经快脱离掌控了,他病急乱投医,想到自己的妈妈。

叶漫新往他身边挪了挪:“哪对情侣不吵架呢?记住吵归吵,千万别说伤人的话。你看,我跟你叔叔也吵架,但我们都是就事论事,谁做得不好谁就改,不要像以前我跟你爸爸吵架,什么狠话都说……”她叹了口气,“算了,过去的事情不说了。”

张弛低头听着,忽然看到那根头发还缠在手指上,他拽了下,结果断成两截躺在手心里,心里一惊,立刻紧紧地攥住手指。

叶漫新揉揉他的脑袋:“总之有话好好说,人家一个人在这里,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你不能欺负她。当然我知道你肯定也有委屈,但是谁没有委屈呢?吵架不是算账,是为了解决问题,知道吗?”

张弛低声说:“知道了。”

她稍稍放心:“桐桐明天应该不加班吧?带她来吃饭。”

“嗯,我问问她。”

*

团建全程,贺加贝一直心不在焉,脑袋不舒服,心里又想着张弛,到吃饭的环节,她还是请了假提前退出。

在路边打车时,邹牧停到她面前:“要不要带你回去?”

她摇摇手机:“我打车。”

但他已经探过身子打开车门了:“打车还得等,我这不是现成的吗?快点,抓紧时间,我也有事呢。”

贺加贝看了眼等待时间,不再犹豫。

车里的音乐声开得很大,仿佛在耳膜上震动,头因此疼得更厉害了,眼皮也跳个不停,她抬手按住。

邹牧余光瞥见,把声音调小:“眼睛不舒服?”

“眼皮在跳。”

“左眼皮跳,说明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