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清了刘山的这个问题以后，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既然相信了武勋的话是真，那江泉之前的话就必然是假，这还是刘山自己分析出来的，否则也不会有这次对江泉的再次提审。难道是刘山没得问了？凑数呢？刘山也不是这么不着调的人啊！

江泉更是一脸的吃惊，嘴中喃喃说道：“这回总算有点意思了。” 他接下来的答案就更让人匪夷所思了：“我只能说在孙颖被杀过程的整个口供中，我没有撒谎，但是你信吗？”

刘山依然面无表情，似乎早就猜到了答案，但廖军、王永和韩林却是满脸的错愕，说实话他们并不信江泉所谓的这个游戏，所以对于江泉给出的答案心中一直也在分辨。但没想到刘山的第六个问题，问的人是明知故问，答的人更是理所当然。

“我当然信。”刘山像是看破了江泉的一般，“如果你在这时候说谎，那你可就输的彻彻底底了。”

江泉的心情很是兴奋，他迫不及待的想听到刘山的第七个问题。

刘山的下一个问题更加奇怪，他问道：“武哥真的很神通广大吗？”

“是。很神通广大。还有三个问题。”没人注意到江泉此时脸上的表情，有种放下重担后的轻松。

刘山依然波澜不惊，但廖军心里已经急坏了，他虽然没太把这场问答游戏太当回事，但他也知道，这是难得的能让江泉开口得机会，就像江泉自己说的那样，他对生已经没了希望，谁也不知道他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但他大可以不再开口，所以廖军很怕浪费了这次让江泉开口得机会。

“下一个问题。”刘山继续问道：“你们组织背后的那个真正的幕后主使，你是见过的对吗？”

“对！”江泉毫不犹豫的答道。

廖军心里咯噔一下，心跳开始加速，转头对着刘山开始使眼色。

刘山点了点头，但还是平静的问出了第九个问题：“我们之前根据孙颖死亡现场遗留的鱼竿，对鱼竿的主人做过画像分析，虽然画像不能作为判断凶手的依据，且画像存在一定的误差，但我还是对武勋主使的身份有所怀疑。我觉得那个幕后主使身高应该在 180-185 之间，爱好钓鱼，孙颖死亡现场的那根鱼竿就是那位真正主使的对吗？”

江泉嘴角的笑很是灿烂，似乎一直等待答案的反而是他，他如释重负一般呼了口气缓缓说道：“你这明明是两个问题，不过算了，反正我给出的答案是一个，我就不跟你斤斤计较了。我给你的答案是，是！”

石破天惊！廖军的大脑突然有点宕机了，江泉就这么简单的承认了刘山的推测，可这之间有冲突啊。江泉在最早交代的内容里明明说武勋是幕后主使，现在又承认幕后主使另有他人，但他同时又说自己从没在审讯中说过慌，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廖军的大脑已经转不过弯来了。

刘山突然笑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他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紧绷的肩膀一下子塌了下去。只听他缓缓的说道：“我总算是知道你的口供明明指向武勋是幕后主使，但你却又说自己在所有审讯中交代的事情从没说过慌了，是为什么了，你也真是挺不容易的。”

江泉摆了摆手：“还是说你的最后一个问题吧，我累了，回答完我就得休息了。”

麻利儿更哈哈

必须麻利儿的！

第44章 另一个

刘山似乎并不着急说出最后一个问题，而是慢慢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一直都说武哥是指使你们做出这所有事情的幕后主使，但武勋的口供又说都是按照孙颖的话去做的，武勋没说谎，因为他如果说谎太容易被甄别出来了，没意义。

而你也说你没有说谎，从我的角度其实也相信，因为你如果说谎那逻辑上需要完善的地方就太多了，最终就陷入了一个谎言套着一个谎言的局面，到最后将是漏洞百出。”

刘山说到这抬起头看了眼依然笑意盈盈的江泉，继续说道：“而且你很早之前也说过，你并不知道武哥的全名，但你又认识武勋。所以唯一能说的通的就是，幕后主使确实是姓武，但却并不是武勋，自始至终都是有两个武哥，也只有这样，之前在让你指认武勋是否是武哥的时候，你才能很坦然的说是。最后一个问题，我说的对吗？”

江泉自从刘山分析开始就一直很认真的在听，从表情上看不出来任何变化，直到刘山说完，全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答案。

廖军总算是听明白了刘山的意思，从头想想刘山的这个思路确实是眼前所有冲突的唯一解释。

江泉缓缓吐出了一口粗气，稍稍调整了自己的坐姿，然后重新换上脸上的笑说道：“对，都对！你果然很聪明。但十个问题都已经问完了，我可以回去了吧？”

刘山点了点头，王永上前解开江泉带着他往外走去。

“还有一句话我想问问。”刘山突然看向了江泉，“回不回答随你。”

江泉停住了脚步，转头看了眼刘山，还是没忍住说道：“我对你的下一个问题依然很感兴趣，但我不一定会回答，你还是否要问呢？”

刘山毫不犹豫的点头，将心中疑问说出了口：“你对孙颖是有感情的对吗？”

江泉脸上的愣神很自然的流露出来，可很快他就将头转了过去，真的没有做出任何回答，往出走去。

“既然有感情，为什么看着孙颖死去而不救她？！”刘山的声音久久回荡在江泉身后，而江泉只是低着头向前走。

“啥意思啊？”廖军看着刘山一脸的无辜，“解释解释吧？”

等王永回来，几人都没等得及到会议室，直接在审讯室里就让刘山对刚才的审讯做个解释。

“我原本只是猜测，我总觉得江泉的内心很挣扎，他所犯的罪死刑是一定的，那他跟咱们斗智又是图什么呢？”刘山说着自己的猜测：“图钱？他不缺钱，有了更多的钱也没法花。那就只剩感情了，他跟孙颖早就认识，这个时间至少超过一年以上，从他和孙东相识可以推断出来。他跟孙颖之前在一起表面上是为了给徐行里下套，但是从他交代案情时提起的交往时的琐碎情景，感觉两人有些假戏真做的样子。”

“所以你刚刚一上来就说武勋落网了，以此推断出他与武勋认识。”廖军想着说道。

“对。”刘山继续解释：“既然他跟武勋认识，却又一口一个武哥是幕后主使，我就猜出他应该是对孙颖的死有不甘，不甘于孙颖人都死了，最后再给判定成主谋。但是他又不能直接说。”

廖军沉思着说道：“从最后江泉闭口不答对孙颖的感情问题来看，你的推测是对的。但是就是太冒险了，万一不是这么个逻辑，浪费掉 10 个问题，后边就不好办了。”

“现在咱们间接的从江泉的嘴里得知，主谋还有其他人，而且还姓武，这收获可不小。”王永心里终于有了点希望，这案子还能继续往下查下去。

刘山点头：“确实收获不小，知道了主谋姓武，还知道了体型超过 180，但是有一点我还是不明白，江泉既然对孙颖有感情，为什么就看着孙颖死，而且更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孙颖既然一直是这个组织的人，那主谋为什么要杀他？”

“找到人就都清楚了。”王永起身收拾东西，“你们继续研究案子，我找樊局汇报，然后申请国安局那边的案件资料。”

王永走后，廖军却突然感觉有点不对，他们这次审讯不管怎么说都算有收获，虽然案子还是没破，但是给樊局一汇报，还算是功劳一件，现在王永一去，等于没自己什么事啊。

廖军赶紧追了出去：“永哥，你等会，还是我去吧，你歇会。”

“呃……”韩林一阵无语，“山哥，既然真正的主谋也姓武，那这人是不是武勋的亲戚？他会不会知道不说出来。”

刘山摇头说道：“肯定跟这个武家有关系，但我觉得武勋不会隐瞒，他现在自己还择不清楚自己呢，没有心思替别人隐瞒。”

“那怎么去查这个人？”

“武勋说一年前孙老太不再让他上门，而孙颖案的真正起点也是在一年多以前，我觉得两者一定有关系。可以先从孙老太查起。”刘山思索着说道。

韩林一阵头疼，“那个老太太可不好惹。”

“没事，慢慢来。对了，你胳膊怎么样了？”刘山看着韩林的左手已经拆了纱布。

“好多了。”韩林攥了攥手掌，“正常活动没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