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你的毕业证重要吗？”谢琮冷声问，“万一我处理不好，你一定得吃处分怎么办，你想过吗？”

“可是，你已经处理好了啊。”姜泳思又变得迷茫，“我还需要焦急什么呢？”

在她眼里，无所不能的谢琮，能帮她解决任何麻烦。

谢琮无奈地摇头，“听着，姜泳思。”

他喊她完整的名字，希望她能认真听清每个字，“我当然希望我能让你一直依靠，但你不能这样想，你得为你自己想。”

“我正是在为自己想，才会想要个漂亮的身份，不想被你踹了以后，成为更廉价的二手情人。”姜泳思忽然拔高音量。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谢琮抿唇片刻，“踹”字不太雅观，他换了一个动词，“说过要和你分开？”

“不然呢？等你结婚以后，我彻底成为小三吗？”姜泳思不管不顾了，从前当鸵鸟，患得患失两天后，她决定把头探出来见见阳光。

“我跟谁结婚？”即使谢琮脸上写满疑惑，他仍是从容的，“你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姜泳思不信，悲怆地摇头，“你在骗我，你在麻痹我，你还没到告诉我的时候。”

谢琮沉默地看了会儿她，语气软化不少，“你要不要再去睡会儿？”

他怀疑她没有睡醒，沦陷在某种虚拟的爱恨情仇里。

太阳已经很热了，坚持炙烤她的后背。姜泳思成了融化的棉花糖，瘫在谢琮手中，被他推着往前走。

“就当陪陪我？我大概 36 小时没合眼了。”谢琮苦笑一声。

他头疼得厉害，是生理性头痛。像被抽打的陀螺，在她的学校、对方家里、他的录音棚之间来回转，有时恍然分不清，窗外那丝淡粉色的絮状云，是朝阳还是夕阳的装饰品。

窗帘自动合上，姜泳思稀里糊涂被他拦腰抱上床，不好意思再问。

睡梦中，她梦到两年的种种，像关系终结前的回光返照。她陡然从梦中醒来，谢琮揽着她的腰，仍然熟睡中。午后的光从窗帘缝跳进来，细细一条横在他们身上，姜泳思动了动双腿，再度平躺下来。

她不知道该如何改变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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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以为作者有存稿

原本应该有的，但昨天去医院看眼睛啦

第十五章 不适合不是没资格

某个哲人说过，书中自有答案。姜泳思忆不起哲人是谁，但她真的开始向书里寻找答案。

没有一本书教她，情人如何成功上岸。姜泳思打开传奇女人的自传，得到的感悟是，女人的成功犹如葵花宝典，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惆怅的纯情女孩姜泳思，尚未解锁坚如磐石的意志力。她关上传奇女人自传，转身投入数以百万字的包养文学小说里，寻找一些可能的解题方法。

她们说，金丝雀要逃跑，以此开启他逃她追的经典剧本。可姜泳思没想好往哪儿跑，也没想好万一谢琮不追，她这只飞出去的金丝雀，还有没有机会飞回来。

她之前投过简历，由于谢琮不再管束她学习，姜泳思幸福得忘乎所以，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或项目经验，美院名校学历在如今的就业环境里不大顶用，她始终没遇到中意的工作。

况且生存的压力没落到她身上，姜泳思纠结片刻也就罢了。

此时，姜泳思又产生要工作的冲动。金丝雀要逃跑，需要选一条可持续发展的道路，必然要有工作。她的独立意志，如雨后浮出水面的鱼，促使她再次投出十个简历。

姜泳思心里舒坦很多，独立意志进行了一场仰卧起坐，她重新躺平了。

浑浑噩噩到天黑时分，钟恣忆忽然给她打来电话。

“怎么样怎么样？今天打扮得怎么样？”钟恣忆问她。

“打扮什么？”姜泳思一头雾水。

“那个音乐电影项目，开机的会后餐啊，还能是什么？”钟恣忆在电话里咬牙切齿，“王继宇，就那个总编剧，他新包的 18 岁女孩，把我朋友的位置顶下去了。没见过世面似的，一顿猛发餐盘照片……你没看到她吗？”

姜泳思被莫名的力量撞了一下。她花了好几秒，弄明白钟恣忆所说的话题。谢琮确实参与了一个音乐电影项目，今天是正式立项的日子，仪式后设有晚宴，要带女伴出席，但谢琮完全没向她提起。

“你没去？”钟恣忆的声音变得犹疑，“啊……那他会带谁去？”

姜泳思声音发涩，“我不知道。”

她无所适从，尽管耳边已经安静，她捏紧手机忘了放下来。目光不知要放在哪里，就像她的呼吸不知要放在哪里。

眼前有一盏玻璃竖琴摆件，这是音乐电影的小周边，谢琮随手摆在置物架上，尔后他走了，告诉她今天会回来得晚些。

姜泳思盯着摆件，眼睛发酸流下泪，摆件折射的光裂成无数碎屑，扎进她的呼吸道，成为一场漫长的折磨。

“你也别太在意，能安全下车是最好的，趁机多要点钱吧。”钟恣忆安慰她。

无济于事的安慰，不能消解姜泳思的焦虑。她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点开谢琮的对话框，看着光标闪动，屏幕是他们之间的一堵墙，姜泳思隔在谢琮的世界之外。

她期盼第二只靴子落下，又期盼怀柔政策能让他们重修旧好。姜泳思像煎锅里不断翻面的馅饼，每一个方向都让她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