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一个晚上的时间,苏家的底细就扒了个底朝天,风向逆转,苏琴见局势不对便害怕了,飞快地把视频删除,然而风波对傅家造成的影响实实在在,法务部正式草拟了律师函,并向法院递交了起诉状。
不仅苏父苏母要因为遗弃罪判刑,苏琴也因敲诈勒索的罪名,一同进局子。
苏家风波持续半个多月,在一片唏嘘中结束了。
……
傅尚暂时住回了庄园。
苏家的闹剧,使得他和傅时毓的父子关系暂时得到了缓解。
起初,傅时毓没打算联系他,反而想办法找到了富新集团的法务部部长,部长接到电话,深感震惊,他记得这位小少爷才十四岁,谈吐和思维却一点不像未成年,成熟逻辑清晰,他挂了电话向总经理汇报,总经理这才找到傅尚,请他下达指令。
傅尚常年不管不问,但小儿子的优秀依然让他自豪。
不过这次的问题说到底出在苏辰。
当初领养苏辰,为了让傅时毓有个伴,不会寂寞,现在儿子长大了,独立优秀……
傅尚忽然生出某种想法。
是时候将他们分开了。
毕竟再大些,就要上高中了,傅尚便打算让傅时毓参加宴席,接触上流社会,毕竟将来继承家业,也需要人脉和资源,苏辰已经没有用了。
他仰在沙发上,自认为规划得不错。
苏辰抱着毛绒兔玩偶,从他身前走过,笑眯眯地向他打招呼:“傅叔叔好,十一点钟了,要睡觉了噢。”
婴儿肥的褪去,使五官立体,更雌雄莫辨了些。
傅尚恍惚了一下,看着苏辰一身奶黄色睡衣,问道:“是啊,这么晚了,怎么不在卧室里呆着?”
苏辰把下巴搁在兔脑袋上,深深叹了口气:“我要找傅时毓睡觉。”
其实最近他有点怕傅时毓,不太想一起睡觉了。
原因很多,譬如从前傅时毓软软的,大家贴在一起舒舒服服,现在傅时毓天天打篮球,平时上击剑和马术课,八块腹肌,磕得慌,还没他怀里的小兔子抱着舒服呢,再譬如,晚上拿小棍子惩罚他的次数变多了,苏辰可难受了,睡不着,一提分床,傅时毓又不高兴。
庄园里大大小小佣人都觉得稀疏平常的事,却让傅尚神情微妙起来:“苏辰,你天天跟时毓一起睡吗?”
“是喔。”苏辰应了声,奇怪道:“怎么了?”
傅尚起身,拍拍他的肩膀:“你十四了,长大了,长大的孩子不应该睡在一起了,知道吗?”
苏辰听不懂,懵懵懂懂地:“为啥?”
傅尚一愣,左思右想,轻咳一声:“长大需要独立,独立的孩子都不一起睡觉的,你看你钟爷爷,兰兰姐,不都一个人睡的吗?”
苏辰懂了,目光变得坚定。
他十四岁了,是个大人了,不应该依赖西装头。
苏辰抱着垂耳毛绒兔,往傅时毓卧室反方向走去。
傅尚劝退苏辰后,叫来了钟先生,言语中带了几分谴责的意思:“十四岁,过完暑假马上初三,就要十五岁了,青春期都过了一大半,你还让他们睡在一起……你怎么想的?”
钟先生眼观鼻鼻观心:“小少爷和辰辰少爷从小感情好,睡在一起也是小学开始有的习惯,有什么不对吗?”
“但是他们已经长大了。”傅尚酝酿了一下措辞,才道:“你我都是男人,青春期什么样你不知道?他俩躺一张床上,万一哪天擦枪走火”
钟先生没有否认傅尚的观点,他的担忧不无道理。
小少爷和辰辰还小,现在擦枪走火,不是良策。
但是,钟先生问道:“傅尚,你单纯担心小少爷早恋,还是担心他将来的婚姻不能受到你的掌控?”
傅尚皱眉:“我现在跟你讨论的不是这个。”
傅家的孩子快乐成长就好,还没到未了发展家业,被迫商业联姻的地步,这一直是傅老爷的想法,想不到傅尚的思想跟他大相径庭。
钟先生淡淡道:“傅尚,还记得傅老爷临终遗言吗?”
傅尚喉咙微哽,迟疑半响:“切莫过于重视利益,忽视身边的人,亲人和钱财一样重要。”
“希望你能记住。”钟先生道:“小少爷是您的儿子,不是您的工具,据我所知,傅鑫奕已经去过几次宴席了吧,他刚成年,过早步入成人世界,虚与委蛇是不是不太妥当?”
“那是迟早的事。”傅尚看不上他对孩子的过于保护:“你以为娱乐圈就很干净?多少见不得光的龌龊事……鑫奕能够保全自己,还不是因为他是傅家的孩子”
“傅尚!”钟先生厉声问道:“当初你跟敏敏结婚,有几分真心?”
傅时毓的母亲叫沈敏敏,世代从医,卖医疗设备发家,逐渐壮大,步入豪门,可惜沈家人丁不旺,就一独生女儿继承庞大家业,就是沈敏敏。
如今沈老年数已高,在富康医院的高档病房里调养着,沈敏敏死后,沈家庞大的家业,已经由富新集团接管了。
上学的时候,郑琳充当小尾巴的角色,充当小尾巴,满世界地跑。
他不拒绝、不反抗。
后来遇到了沈敏敏,她高冷、贵气、比自己曾经见过任何一名女性都要优秀,于是用尽手段想得到她。
然而真当郑琳红着眼睛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又舍不得了。
傅尚沉默了。
他的爱,永远无法达到百分之一百的浓度。
对郑琳是妹妹的爱,可能有百分之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