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贺桉顺着他们的话下,得体地微笑着,说回去会好好管教。
姜莱在一旁站着不敢说话,她偷偷拿眼睛去扫沈贺桉,正好跟沈贺桉投过来的眼神装个正着。那双总是平静没有波澜的眼睛在此时此刻显得尤为阴沉,姜莱不知为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实际上她的预感确实是正确的,因为那天她解锁了又一个跟沈贺桉的亲密接触那就是趴在沈贺桉的腿上,被他打屁股。
但是姜莱宁愿不要解锁这样的亲密接触。因为沈贺桉打她屁股并不是调情,是真的打,像家长教育调皮的小孩那种打,她甚至连裤子都没有脱,就这样隔着屁股挨巴掌。
真就纯打,纯教育,不是艾斯爱慕那种。
所以除了痛,姜莱其实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什么大腿的温度啊,什么摩擦的热度啊,什么大掌的温暖啊,她统统没有感受到,她只记得自己叫得像杀猪一样难听,毫无暧昧可言。
从那天起,姜莱开始了自己被沈贺桉打屁股的历史。
她的屁股比她先适应,至少往后每次她都不会叫得像第一次那么吓人,也能够分出心思感受一下和沈贺桉异样的“亲密接触”了。但是这不代表姜莱喜欢被打屁股,她顶多就算喜欢沈贺桉展现出 dom 感时的那种氛围罢了,至于疼痛嘛,她可是一点都不喜欢的。
姜莱坚信,这世界上只有一种艾斯爱慕,那就是 school&me。
所以沈贺桉每次打她屁股,姜莱都要求必须有非打不可的正当理由,像今天这种情况,那她简直要请苍天鉴忠奸。
而且她还在生气,怎么能打她的屁股?
沈贺桉因为她激烈的反应微微愣了一下,似乎也是才反应过来,嘴角挂上些许无奈的笑意:“我理解错了乖乖,我以为你是在说粗话。你的意思是我妈今天下午来过了?”
“走开。”姜莱瞪他,激动的情绪之下,她的眼睛里莫名其妙又盛满眼泪,语气也跟着上扬:“你别碰我!”
28 在他们的感情里,他从来都占上风
“好了,好了……”沈贺桉轻轻叹气,宽大的手掌温柔地、细致地抚着她的背部,为她平复着急促的呼吸。
一只手紧紧攥着他的衬衫下摆,每日都有专门熨烫妥帖的衬衫皱成一团,总是以一丝不苟示人的男人却毫不在意,只是低头眉眼柔和地去吻怀里的人,一边吻一边柔声哄:
“什么联姻,我怎么可能会去联姻呢,乖乖?压根就没有这样的事情……”
姜莱窝在他的怀里轻声啜泣,身体微微在抖,看得沈贺桉又无奈又心疼:“哭什么呢?为这种莫须有的事情……不哭了宝宝……”
她纠结了这么久的事情,在沈贺桉嘴里不过就是一句轻飘飘的“莫须有”。
姜莱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她一面恨到想要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沈贺桉,一面又忍不住贪恋他拥抱的温度,她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只知道用脸颊贴着沈贺桉的胸膛。
那里很温暖,曾经给过她安全的错觉。
姜莱不再说话,沈贺桉以为她是哭累了,也没有再烦她,只是抱着她下楼去吃晚饭。
晚饭姜莱吃不太下,扒拉了几口饭就怏怏不乐地说想上楼休息。沈贺桉看着心疼,端着碗坐到她旁边,好说歹说哄着她又吃了一点,姜莱的模样实在勉强,他才放下了碗。
“那吃小甜点好不好?”沈贺桉好声好气地哄:“我给宝宝买了巴斯克的,放在冰箱里了,我现在去拿,嗯?”
“不了。”姜莱连扯一下唇角都懒得:“我没胃口。”
沈贺桉轻轻叹一口气,还要哄,却见姜莱脸色有些许苍白,蹙着眉毛不太耐烦地开口:“我肚子不舒服,真不想吃,你能不能不要一直说?”
话说得急,心里又还憋着情绪,姜莱的语气不可避免地有些差劲。
沈贺桉微微怔了一下,而后轻柔地放缓声音,像往日一样循循善诱、像哄小朋友一样跟她说话:“乖乖,我只是担心你,怕你吃太少,不要用这样子的语气说话,嗯?不吃我们就不吃了……”
但是姜莱现在不吃他这一套。沈贺桉当她是什么呢?驯养的对象?还是治好他疾病的药方?
什么都可能,就除了女朋友,除了爱人。
她拂开沈贺桉摸她脑袋的手,语气激动地上扬,鼻子和眼眶在刹那间一起泛上破碎一样的红:“你能不能别老是管我?你是我谁呢?你有什么资格这样管我”
“小满。”沈贺桉的语气沉了下来,她的小名又被他当做警告的信号。
姜莱鼻头一酸,快要说出口的气话梗在喉咙口,说不出去的话就这么在男人沉沉的目光中再咽回去,像硬生生咽下一根鱼刺,刺得她的喉咙口,连同食管,连同胃和心脏都开始火辣辣地疼。
姜莱知道自己又要失态,她仓皇地掩下眼睑,一边推了一下沈贺桉禁锢在她腰上的手臂一边哑声道:“我要上楼休息。”
“乖乖……”耳边的称呼重新回到那个她熟悉的宠溺称号,姜莱却只觉得疲惫至极。
沈贺桉是真的一句也不愿意多跟她解释吗?又或者是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怕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说得太透彻,就没办法再这样稀里糊涂地继续下去吗?
沈贺桉微微蹙眉,心头确实有些疑惑不解。他以为姜莱是吃醋了,乍然听到他可能联姻的传闻不高兴是应该的,可是他都这么确切地告诉她没有联姻,姜莱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真的没有联姻,我没有跟别的异性有任何关系的。”沈贺桉又一遍重申,见姜莱的神情仍旧难看,他又放软声音哄道:“乖乖是为什么不开心?我妈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欺负我们乖乖了?宝宝,好孩子,告诉我好不好……”
姜莱吸了吸鼻子,逃避一样地转开头:“我想去休息。”
沈贺桉微微叹气,不忍逼着姜莱说话,打算陪着她,等到她愿意开口。于是他顺着姜莱的话道:“好,帮你洗澡好不好?泡个澡,嗯?我去给你拿小黄鸭。”
“不用了。”姜莱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先沈贺桉一步上楼。
沈贺桉跟在她身后,她迈一步楼梯他就迈一步,像一个巨大的影子,形影不离。
姜莱实在不想看到沈贺桉,她需要静一静。
澡当然也没有让沈贺桉帮她洗,但是在沈贺桉的坚持之下,她还是泡进了他准备好的玫瑰泡泡浴里。
浴室门轻手轻脚地被关上,浴室重归安静。几个泡泡随着她拍打的动作飘至半空,然后慢慢破灭。
她的每一根长发方才都已经被沈贺桉妥帖地收拢进浴帽里,姜莱放任自己的下巴没入白色的泡泡里。
她应该怎么办才好呢?她要怎么和沈贺桉说,她好喜欢他,她想和他谈恋爱,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以一个见得光的身份。
他会怎么回应她?姜莱猜,沈贺桉会略带诧异却又平和地看着她,温柔又残忍地问她:乖乖,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姜莱想,他们两个应该都心照不宣,谁戳破,这段关系就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好像从她有计谋地、以一个特定的身份接近他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