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出了事,砚儿不会安心。”
然而,裴夫人却显得异常急躁,她大声嚷道:“都已经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了,我怎么可能安得下心来在家等着?不行!咱们得立刻出发才行。”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沈云舟忽然淡淡地开了口:
“母亲,您还是留在家里吧,我去。”
听到这话,裴夫人微微一愣,眼睫挂着泪珠要掉不掉,脸上露出明显的惊讶之色,显然完全没有预料到沈云舟竟然会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
要知道,在裴夫人的眼中,沈云舟与自己的儿子才刚刚成亲不过短短数日罢了,两人之间本来就谈不上有多少深厚的感情。
而且这几天以来,沈云舟更是天天对自己的儿子动辄打骂。
要不是侯爷劝着不让自己管孩子的房里事,她早就不忍了。
所以,对于沈云舟能够挺身而出这件事,裴夫人压根儿就没有抱任何期望。
此刻看到裴夫人呆呆地望着自己,那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沈云舟面无表情,语气冷淡地继续说道:
“我只不过是不希望自己刚刚成亲便成为寡妇罢了。毕竟,这可是会极大地影响到我的声誉呢。再说了,如果我的名声不佳,那么势必也会牵连到我的父亲和兄长。他们整日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为国家浴血奋战,我总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惹事端吧。”
裴夫人被气得胸口一阵起伏,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半晌才艰难地发出一声冷哼:
“哼!你去就你去,谁让你是砚儿的妻子呢?而且这事儿本就是你的责任!若不是你动手打他,他又怎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说到此处,裴夫人眼眶泛红,心疼的直抽抽,声音愈发激动起来:
“砚儿从小到大,就连句重话都未曾舍得讲过。可你倒好,二话不说抬手便打,那简直就是下死手啊!瞧瞧我的儿,被你折磨成什么样了,你自己说说,这满京城有谁家的女人跟你一样,这么打自己男人的......”
说着说着,裴夫人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竟掩面哭泣起来,
“呜呜呜......我可怜的儿啊......”
她一边哭着,一边抬起头怒视着沈云舟,指责道:
“如今砚儿都已经这般模样了,你身为他的妻子,居然连一滴眼泪都不曾落下,甚至连眼睛都不红一下。你的心肠为何如此之硬?一日夫妻百日恩呐......”
面对裴夫人的斥责,沈云舟只是漫不经心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然后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回应道:
“既然您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那我不去便是了,这下总行了吧?倘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大不了我为他守寡两年。两年之后,我依旧能够改嫁他人;即便无法改嫁,一个人的日子也不至于太过糟糕。”
“总归还能活着不是。”
沈云舟这番话犹如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了裴夫人的心窝。
只见裴夫人浑身颤抖,伸出手指着沈云舟,嘴唇哆哆嗦嗦地骂道:“你、你、你这个狠心的女人,真是黑了心肝!”
沈云舟不再看她,而是看向武昌侯,“现在走吗?”
武昌侯深深的看了沈云舟一眼。
微微点头,“走吧。”
沈云舟淡淡道,“周太医跟裴砚礼都带着。”
裴夫人赶紧道,“我也去,旁的我帮不上,最起码我还能照顾照顾。”
沈云舟就那么看着裴夫人,,直看的裴夫人不自在,她别过脸小声道,“大不了,以后我不骂你了。”
“你也不准再对我儿子动手。”
沈云舟轻嘘口气,看向武昌侯,“次去凶险,你看。”
武昌侯无奈,“夫人,你安心待着,我们会很快回来。”
裴夫人坚持,“不行,我也要去,窝在家里待不住。”
周太医也小声劝着,“公主殿下,此事并非只有老臣一人所知。”
“此去极其危险,您还是在家等着比较稳妥。”
裴夫人根本就不是听劝的性子。
唯一的儿子现在这个样子,她根本没法冷静下来。
这时,裴砚礼虚弱的声音传来。
“母亲,您就在家等着,可好?”
第19章 第19 章 再吐血
见儿子醒来,裴夫人喜不自禁。
她慌忙冲过去握着裴砚礼的手,“砚儿,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疼不疼?”
“太医太医,周太医,快快,快过来看看,看砚儿现在怎么样。”
周太医被裴夫人强行催着过来给裴砚礼把脉。
把过脉之后,结果还是跟刚才一样,裴夫人忧愁地叹了口气。
她迅速回头给众人使眼色,让他们不许说裴砚礼的病情,又转回头,脸上挤出一丝笑,怜爱的伸手摸了摸裴砚礼的脸。
嗓音放的很轻很柔,完全把裴砚礼当小孩哄,生怕口气大了就吓到似的。
“砚儿,周太医知道一种药,你吃了后就能好,以后再也不用生病了。”
裴砚礼虽然方才并未彻底昏厥过去,但意识仍有些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