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载她，是因为你拿防狼喷雾喷人家的眼睛，她眼睛要是肿了，还不知道会怎么闹！你说我是渣男，哪个渣男会替你道歉？”

“替我道歉？”林芝月想起曾经的过往，已经怒不可遏，她问陆小诚：“谁让你替我道歉的？你这么爱道歉就自己去跟她道歉，别说替我，我绝对不会跟她道歉。”

“陆小诚，你道歉只会让我感觉我做错了，你也觉得我做错了。你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地误解我，因为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你这样的人，凭什么让我喜欢？”

“我道歉，只是想安抚她，我不在乎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你是不在乎，你只在乎你自己在图书馆能不能有个清净的空间。你只是觉得，我战斗力强，拉我挡许念念的枪，然后再赏我一个甜枣吃，说要给我补习 C 语言，等我上钩，你又一把把我推给别人，让别人给我补。”

林芝月的嘴像一把机关枪，几乎要打得陆小诚形神俱灭：“其实你早都看出来我喜欢你了是吧，所以故作姿态，让我跟着你跑到游乐园，给我释放心动的信号，让我主动加你微信，你以此为乐，但你又不通过，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到。”

“我故作姿态？我钓你跑到游乐园？林芝月，你也太血口喷人吧？从始至终，游乐园我有主动邀请过你么，你说我给你释放心动的信号，哪一个信号呢，在激流勇进的船上抱你是吗？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找一个男的来跟我搞什么竞争，撩拨我的情绪，你的喜欢又故作什么深情？”

“你当初说一句暗恋我两年，就可以转身离开，但你知道这句话给我造成怎样的负担吗？眼睁睁看着你越来越靠近我，却不忍心伤害你，要跟你保持距离，又不敢过分跟你保持距离的感受你懂吗？林芝月，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应该对我好，只对我，永远对我好，而不是随便一个王之然都能把你拉走，这样的爱让我如何不保持谨慎，让我如何有勇气加你的微信？我最烦别人装深情搞我心态，其实只不过是经不起推敲的廉价的爱。”

陆小诚的眼圈红了，林芝月的眼圈也红了。

两个人都不看对方，这些真心话又夹杂着几分要战胜对方的违心，话赶话的瞬间，他们害怕看到彼此受伤的眼神，也知道，或许真的回不去了。

陆小诚的话让林芝月的心彻底冷掉，廉价的爱……没想到，他是这样想她的。

“那恭喜你，从今往后，你都不用矛盾了，因为今天，我就是来收回我廉价的爱的。”林芝月指了指门口桌子上放的电脑，说：“电脑还你，你用不着总觉得欠我，之前卖鞋，我也赚了很多，这个手机就足够偿还了。”

“还有这个防狼喷雾，也还给你。”林芝月把喷着彩漆的小瓶子扔到陆小诚身上，朝他伸手：“现在，请你把我的护身符还给我。”

陆小诚指了指文具袋里的红色物件，声音不自然地说：“在里面啊。”

“我说的是你钱夹里的那个，那个是我给你求的。”

那是她暑假里顶着大太阳，跑到人挤人的文曲星庙里求的。那天，她从前殿傻傻跪到最后的大殿，每一次跪下，都要认真上报自己祈福之人的姓名和心愿。

回到家的时候，林芝月差点中暑。她的小屋没有空调，舅舅一家刚在家吹完空调又不热，她不好开口给大家添麻烦，只能一个人晕晕乎乎地跑到药店休息。

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可他现在却说是廉价的。

“我不要，”陆小诚心痛又嘴硬，“那是我的东西。”

他每天都带在身边，数年如一日。想着有一天找到送给他护身符的人，他一定好好道谢，因为这个护身符带给他很多好运气。

陆小诚的心软了下来，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重后，想开口缓和气氛。

然而林芝月却收回手，“随你，反正我们彻底两清了。”

林芝月要转身走，陆小诚一把拉住她，大脑缺氧一般地掐住她的后勃颈，吻了上去。

他不会吻，更不会舌吻，只是一味地吮住林芝月的嘴唇，火辣辣地咬。

林芝月挣扎，对面的人却牢牢不放，一直坚持了五秒钟。

林芝月无语，伸手给了陆小诚一巴掌，陆小诚才捂着脸松开。

他的脸上被林芝月的指甲划了一个两厘米的道子，鲜红的雪从皮肤渗出来，滋啦滋啦地疼。

陆小诚已经破罐子破摔，站在原地看林芝月的反应，然后随机应变。

反正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他不介意让事情的走向更加扭曲。

“你耍什么流氓？”林芝月皱眉，慌乱擦嘴。

她才不要在跟陆小诚撕逼后，还要为一个不值钱的吻乱了心神。

这一定是他的策略，他吵不过她，不想输得太惨，才出此烂招。

“我耍什么流氓，不是你说的要两不相欠吗？”

陆小诚终于有了底气。方才的吵架，他的气势都没现在足。

林芝月也绝不因此降低自己的气势，而是咄咄反问：“那你吻我做什么？”

陆小诚缓缓靠近林芝月，脚尖磕碰着她的脚尖，“我吻你？不是你先吻我的吗？”

林芝月不解，她没有吻过他，只有那一次，在航模社写稿那晚，她没忍住，偷亲了陆小诚的嘴角，难道……

“航模社那天，你偷亲我，我知道。”

“你……你在装睡？”

“我没睡啊，你关灯后我睁眼了，只是你看不见。”

林芝月看着陆小诚一副欠揍的表情，质问：“你没睡还让我偷亲，你故意的吧陆小诚？”

“我闭着眼什么都看不见，你突然过来亲我一口，你让我怎么办，睁开眼吓你吗？”

陆小诚低头，朝林芝月俯身，唇都要擦到林芝月的脸了，才贱嗖嗖地来了一句：“这才是故意的。”

林芝月语塞，想反击找回上风，然而，实在找不见。

陆小诚的气息在她鼻间纠缠，他鼻子硬挺，戳在她的脸上，有一种入侵感。

激烈的吵架氛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变得暧昧四起。

此时此刻，把水搅浑的陆小诚已经胜券在握，他冲林芝月勾唇，“这下两清了，去找王之然吃饭吧。”

林芝月恶狠狠瞪了一眼陆小诚，转身离开。

陆小诚摸着自己的唇，倒在床上，随便吧，最好第二天醒来就是地球末日。

骂得还行么，不行明天换个姿势继续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