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想再进一步，都要停在原地一秒钟，抬头看她的表情，她默认，他才更进一步。

林芝月吻了吻陆小诚的脸颊，“你呢，还尽兴吗？”

陆小诚笑得明亮，“挺尽兴的，比自己一个人用手舒服多了。”

他趴在林芝月耳边，有些羞耻但大着胆子跟她交流，“芝芝，特别舒服，特别喜欢。”

说完，他侧身把林芝月扒拉到怀里，手脚缠绕着她。

林芝月这才摸了摸小腹，“你刚刚撞太狠，蹭得有点疼。”

陆小诚揉了揉她的小腹，“下次我轻点，肚子也疼吗？”

林芝月躺在陆小诚的怀里，摇头，“还好。”

林芝月和陆小诚试了这一次，就有点累，她简单去清理一下，昏沉沉睡着了，完全不知道陆小诚后来是如何度过难熬的夜晚。

他有好几次想叫林芝月起床，但担心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只能自己抱着林芝月，试着偷偷弄了两次，最后才睡过去。

陆小诚觉得自己猥琐，但转念一想，林芝月是自己的女朋友，应该会接受他内心的不堪，她如果知道，也一定只会跟他讲，不要说出去就好。

陆小诚鲜少和别人交流，但他实在喜欢把自己心底的想法告诉另一半的感觉，就像走到悬崖边，知道有人会在下面接住他，所以奋然一跃。

第二天六点，林芝月睁开眼，看着窗外的天光一线，又看了看身旁熟睡的陆小诚，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悄悄起床，收拾好自己后，坐在沙发上吃全麦面包，房间里很安静，她抬眼环顾四周，想记住这个屋子的样子。

如果真的是梦，她醒来一定要写下来，画下来。

因为，真的很幸福。

卧室里突然传来陆小诚的声音，他闷声叫她的名字。

“林芝月？”

“林芝月？”

陆小诚掀开被子，踩着人字拖去找林芝月。

打开门，看到她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窗外的晨光。

她冲他挥挥手，说：“陆小诚，快过来吃点面包回回血。”

陆小诚走到林芝月面前，突然抱住她，说：“我以为你走了。”

“走去哪里？”

“回学校。”

“过一会儿就回去，十点要上课，你呢？”

“我八点半，但不想去上课。”

“陆小诚，你不要让我觉得我是红颜祸水行吗，赶快回学校上课。”

陆小诚笑，扑倒林芝月，“红颜祸水，你挺幽默。”

林芝月安静地靠在陆小诚怀里，轻叹了口气。

“躺我怀里叹气？？？”

“没有，”林芝月看着天花板说，“就是觉得挺不真实的。上高中的时候，每天踩着你的背影走就觉得很幸福，还每天幻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和男神在一起。现在在一起了，又患得患失，总觉得这是命运的伏笔。”

“什么伏笔。”

“悲剧的伏笔。”

听了林芝月的话，陆小诚睁开眼，侧头看怀里的恶女，他没见过她这么丧，这么悲观的样子。

她在他心里，始终充满“手段”，不是贬义，他喜欢她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果断。

“那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

“对自己吧，我好像，总是觉得自己不配拥有好的，过惯了不好的日子，命运对我稍微好一点，我都有点 PTSD 了。”

林芝月转了个身，钻进陆小诚的怀里，他长胡子了，嘴唇一圈，下巴一周，伴随着他说的话，显得更加性感。

“起起伏伏，都是人生常事，你只要记住享受过程就好。所以，林芝月，你要对自己好一点，要多给自己买新衣服穿，不要那么辛苦，赚来的钱也不要总用在刀刃上，学着出去玩一玩。你爸妈肯定也是这样想的，你得过得好一点，让爸妈放心。”

林芝月躺在陆小诚怀里，静静地听着他的嘱咐，竟然有点想哭。

“可是，没钱就要看人脸色，还没有安全感，我不想看人脸色，希望能为我自己的生活兜底。”

她为什么那么努力呢，因为，“努力”是帮她走出困境，帮她离开那些人的第一步。

她不想在舅妈和舅舅说难听话的时候，保持隐忍，也不想再给他们陪笑脸，她想着有一天在他们自以为是，不经意伤害她的时候，非常非常笃定地告诉他们，她不这么认为，也不喜欢。

这些时刻很多很细碎，但林芝月都记得。舅舅在吃饭的时候编排过她的奶奶，说老太太是在装傻，也听他编排过她过世的父母，说林芝月身上的毛病，都是遗传她爸妈。林芝月之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不是讨厌舅舅，而是在这一刻憎恨自己的懦弱。

她担心舅舅和舅妈不给生活费，因此不敢反抗。

也正是这些懦弱的时刻，提醒她一定要变得强大，只有变得强大，才会有钱，有钱，别人就不会轻而易举的伤害你。

“不就是有几个臭钱”简直是世界上最没有攻击力的话语，不是吗？

陆小诚没有经历过这些，林芝月便没有告诉他。

她一点都不渴望他能懂，这些生活的污糟，她只想忘记，不想变成垃圾，扔到身边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