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春迎面撞上他的银甲,沾染了一身泥土味和铁腥气,但他抱得太重了,盔甲又硬,她皱眉嫌弃地等了会儿,他才脱帽露脸,再卸甲。
不过这次就没再毛手毛脚地抱上来了,还让佑春站远些:“身上臭,别过来,等我洗了再说。”
佑春还犹豫着要不要替他洗,可现在都熟了,不必要像初时那样讨好,她懒得动。犹豫间正往前一步,魏从戈已脱光了自己动手:“你别过来,我自个儿来,等着,等我洗干净。”
如此正好,佑春坐得远远的看他,目光扫来扫去,看遍魏从戈的好身材。
他问她:“你这几天都做什么了?”
佑春如实说,哪里都没去,日子难熬。
“现在知道我好了?”魏从戈自得一笑,揉搓着已翘起来的肉棒,刻意亮给佑春看,“接下来几日我得空,可以陪陪你,不过这段时间过去后,我们得全部启程东迁,到时候恐怕更苦,不知你熬不熬得住。”
“去哪儿?”佑春看他刚刚还一脸嘚瑟,说起这话来突然正色,估计是什么重要的大事。
魏从戈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他似乎在考虑,片刻后,他告诉她:“去办一件很重要也很危险的大事,或许不带你去更好。”
佑春还想再问,他直接将话题揭了过去:“会不会骑马?不如这几天我教你骑马,将来肯定能用上。”她摇头,表示不会。
她哪里需要骑马?诞生既是真神,也就流落人间了,才处处不由自己。
魏从戈自顾自将这事定下:“既不会,那必须教会你。”他不止是为了带她玩耍找些事做,而是想到将来,不管去造反带上她,还是不带她,她都需要具备这些灵活的能力。
想到那九死一生的事,魏从戈就止不住担忧。佑春本来是北上商队的良家女子,被带到军营拘着,如果将来他不能带她走,她会不会找机会逃回家去。到时候,他就找不到人了。
这心思,魏从戈压在心里没同佑春说,转日,教骑马的事还真被提了上来。他带上她去马厩里挑马,黝黑的、枣红的、棕色褐色,各式大小的马都有。
有魏从戈领着挑马,他说看上哪只挑哪只,竟不给佑春做主。
她没看马,只看他:“将军怎么不挑好了再赠我?”
魏从戈拍了拍他牵在身侧的那匹高头黑马:“骑马这事,眼缘和契合很重要,你愿意骑它,它愿意驼你,比什么都好。若你挑偏了,我再让你重挑就是。”
这样说着,魏从戈突然有了个打趣的心思,指着同一栏里的两匹马,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问幼春:“你看看,你猜这两匹马哪个跑得更快更远?”
佑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了一眼:“小些的那只。”
“你怎么知道?”魏从戈大为惊讶,很意外,“你不是不懂马?”
佑春瞧他那不敢置信的模样,毫不留情地拆穿他:“我不懂马,但是我懂你。如果胖的那只跑得好,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来欺负我不懂?”看他问问题时眼角眉梢那不安的好意,就知道准没正经事,所以她凭借懂得他的性情,找到正确回答。
她的话令魏从戈好不佩服,他忍不住搂了她贴在一处,忍不住夸:“还是你聪明,什么事都瞒不住你。既然这么懂我,那你猜我在想什么?”
四处都有人在等着,他就这么不避讳。佑春轻推他一下,嗔道:“我不猜,下流。”
这下魏从戈笑得更深了。
第094章 | 0094 第94章 吃怪醋
人的感情会在相处的一点一滴中逐渐加深,尤其是当对方说了有趣的话,做了有趣的事时。
魏从戈感觉他是越来越稀罕林幼春这个人了,昨夜还想着去造反不带她比较好,今天又抓心挠肺地舍不得。然而佑春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对魏从戈一冷一热的态度摸不着调。
不过他这人高深不起来,因此看他没那么热切的时候,她只能想到他可能有心事,并不会觉得他在想什么使坏的事。
他有事,她就等着,他开心,她就陪着。简简单单不费神。
她这样处事,每一步都踩在魏从戈的心窝上,他哪里会不喜欢呢?
她二人有说有笑的,最终佑春挑了一匹漂亮枣红色,性子又活泼的马,牵着一起去空旷的地方。
行路中时,魏从戈那匹黑马时不时刨着马蹄往佑春的枣红马身边凑,甩尾巴图谋不轨。缰绳动来动去,烦着魏从戈,他扭头将缰绳一拉一拽,再甩两下,黑马顿时安分了。
“这母马有公马守着,你还打主意?给你挑了你不要,就喜欢抢别人的。”魏从戈几句话,说得那黑马头都低了下来。佑春见了直笑,问,“竟还有这回事?我恰好选中它喜欢的小母马了么?不过,这你也不让么?马也要一夫一妻才行?”
魏从戈摇头道:“不是,我的马是大宛马,你的是河曲马,都是好马,最好不要养杂了。生出不纯的后代,影响打仗。”
原来他只是打趣来骂黑马,并不是不让它抢别的公马的母马,佑春觉得更好笑了,也玩笑道:“马和人一样,都是别人碗里的更香些。”
听出她意有所指,魏从戈瞪她一眼,不满道:“我碗里的就是最香的。”说完还越想越气,推推搡搡抱着佑春一起双双跌倒,在草坡上滚着。
“谁碗里香?说清楚,你看谁碗里香?我不香吗?我难道不是最香的吗?”他问一句,就要捏她一下,语气越发狠厉,手上也越发不留情。佑春被害得惊声笑,喘不过气来。
她看不懂魏从戈在吃什么莫须有的飞醋,他一直捏她腰侧和腋窝,痒得她说不出来话,即便她想说,他也不给机会啊。
还好魏从戈没让人跟来,附近没人看着,两人独处才自在。浭多好纹綪蠊鎴裙一o③二⑤??四氿?柒
以佑春来看,她压根想不到,魏从戈的脑子又将拓跋启扒拉了出来。他还没等来谢彪带回调查的结果,本来都快忘了这回事,她这样一说,他又忍不住乱想。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好像他才是像黑马那样盯着别人碗里的不放,但他更担心幼春又瞧上旁人。军中上千的好男儿,个个英姿飒爽,他不在的时候,难保她不会看上别的,走歪了心思。
越这么想,魏从戈的气性就越大,还怎么都压不下去,仿佛他想的那些情形,那些画面就是真的。
佑春本来以为只是小打小闹,忽然被魏从戈双手捧脸,用力挤着。他盯着她的眼,仿佛要将她看穿:“我不在的时候,你看谁顺眼了?”
佑春只觉得他莫名其妙:“我看谁了?”
她现在说什么,魏从戈根本听不下去,只有他想的才是真相。
魏从戈并没有意识到此时的他仿佛失了心智,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只有翻涌的黑气,包裹着浓浓的醋意。
忽然之间,本来好好的人转眼变得疯狂,佑春被他强行压在地上亲,他的手在她身上胡乱地摸,嘴里说着什么“你哪儿也不许去”“谁都不许看”“我把他们都杀了”。
她疑惑不解,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像她漏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根本看不懂魏从戈的心理,以及不清楚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成了这副状态。
好像她的记忆与魏从戈的相比,少了一截似的,串联不起来前后的因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