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远安慰她,“别担心了,美国领证的地方都可以办小型婚礼的。”他强调,“也会念誓词。”
外头的天色逐渐灰暗,夜晚快要来临。嘭的一声,有一支烟花炸上了天,在未曾黑透的天空中开出一朵白日焰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它只亮了一秒,就被还未暗掉的天空遮盖,光芒瞬失。
新人在台上大声宣布,邀请大家参加湖边的 after party。鼎沸的人声逐渐远离了教堂。
教堂内逐渐昏暗了起来。许是以为所有人都离开了,这里没人开灯,只余周边透亮的窗子像水洗一般冲刷着暗调的屋内。他们没有离开,安静的并肩坐在教堂中。游远不时地抚摸她细软的无名指指根,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描绘着什么。
冯栩安会意,她笑了,脸上却有抹不掉的担忧和欲言又止。
他还在她手指上划着圈。
他突然请求道,“宝贝。回去了以后,每天都和我说话,好吗。”
他们不经常聊微信,相处的模式也和热恋中的情侣异同。曾经游远认为每日聊微信是浪费生命,但现在他突然觉得,几十年并不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何必活的那么紧绷。
他想,他们在校园里卡在一个非常尴尬的年纪中。他们经常自嘲是校园夕阳红,两个年纪不小的人重返了校园,竟然神奇般的坐在一起,相遇。这并不容易。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学着放下自己的情绪,和她逐渐走向相知。
他也甘愿。
黑暗中,她点了点头。她的目光看向远方,不远处湖边人们忙碌着准备 party 和烟花,欢呼的喧嚣声飘来,似是在庆祝这学期的结束。
一切都看似美好的不像话。
“游远。”
她突然轻轻叫了他一声。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赶我走。”她认真看向他,“我讨厌被丢下的感觉。”
她说,这不是请求,这是通知。
她目光极其平静。这让他想起他们初遇之时,她冷静地处理着前男友和公司。他突然心里发慌,只能飞快点头。
教堂的暗角中还坐着一个人没有走。楼清川看着左前方那对背影许久。他稍微来晚了些,一进来就看到那两个人时不时相视傻笑,就和见惯了的校园情侣一样,没什么区别。
他想起那天随手搜到的资料。冯栩安,故栩创始人,半年前离开公司,原因不明,去向不明。他很难把资料上那位年轻的 CEO 和前方微笑的傻子联系在一块。她回国也会有大好天地,但她在想试着留下。
那这个男人呢?他做了什么吗?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好奇。好奇他们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作者的话
字笙
作者
03-27
一般情况下……肥章过后必搞事??我们马上就要进入最后两个学期了
??Summer break(40)梦醒了
冯栩安无比庆幸自己回了国。 怎么说呢……脚伸出飞机舱门的那一刻,满眼的中文字让她特别有脚踏实地的感觉。终于不用每天绷着根弦提醒自己小心翼翼,也不用看着超市的价签乘以7,说话前脑内翻译。在国内,什么都是熟悉的,做什么都得心应手。 春城的夏天和迈阿密很不同,这里的太阳像是被烘干了以后高挂头顶,炽烈的烤热大地。她转了高铁回来,印象里,春城站已经修了四五年了,她走之前还没修好,现在已经投入使用了。时隔多年,她再一次从南广场出来,跟关心国家大事的老头一般站在火车站门口打量着,看看政府把火车站翻成了什么样子。 依旧是欧式的风格,房顶尖尖,一瞬间让人分不清这是春城还是圣彼得堡。站门口刚翻新的柏油马路黑的油亮,被太阳晒得散发出一股鲜亮的沥青味。周边挤着不少商贩小推车,透明玻璃上贴着方正红字,上书“茶叶蛋手抓饼豆浆油条”,这画面和味道一混合,她觉得对了。 这真是回家了。 再回想二十个小时以前的迈阿密,什么校园草地,烟花,教堂,香槟泳池,都像是做过的一场离奇的梦。她坐在飞机上闭眼睡了十几个小时,穿过太平洋像是一场虚幻,一睁眼,她已经回到了家里,梦也醒了。 她新买的房子在湖滨公园附近,走了半年周边变化不小。小区左边之前还尘土飞扬,半夜大吊车轰轰吵闹,周边邻居没少投诉。现在也平地起了一半高楼。花园中间的一栋三层小楼便是她家。门一打开,尘土在光柱下跳动,桌上的花瓶站在阳光里,美得像油画里的静物。这太安静了,姥姥和表妹都没在家。 电话也没打通。 冯栩安不明所以,给妹妹打了个电话。 “人呢?怎么都不在家。”冯栩安问罪,你高中了不补课?” 对面特别激动,“姐你回来啦!”隔了会,她好像换了个安静地方,“出了点事儿,我们回老家了。” 出事?还能有什么事,冯栩安知道,八成是那个水塘要改垂钓园的事,大舅一直开什么会问大家的意见。姥姥娘家留下的最大遗产有三块,郊区80平米平房,老屋和水塘,以及温室大棚。但姥姥家兄…
作者的话
字笙
作者
03-28
该垫的还是要垫一下……
??Summer Break(41)早点回来好不好
说了管不了啊,叶亭加她干嘛。 她手机挪远了点,伸脖子问,“姥姥,那水塘的事儿没进展?” 姥姥一撇嘴,“你大舅姥爷那人可不好办。”姥姥回想了一会,“这几天那小学生什么官的天天往他家跑,好像要商议什么补偿金,还要聊垂钓园建好以后的分成。” “哎对,你大舅姥爷说赚钱这事儿他不懂,让你帮忙盯盯呢。” “不管。”冯栩安翻身,“让他找宫瞎子啊。”她笑,“宫瞎子不说水里有财吗,买个网,捞一捞呗。” “你这孩子,欠打,欠打!”姥姥隔着被子给了她两巴掌,“那是你四舅姥爷啊。” 啊哦,一不小心就挨骂了。游远在对面嗤嗤的笑,冯栩安忍不住凶他,“都是你给我带的,说话越来越难听,害我挨骂。挂了。” 游远心想,这简直是食物链啊,姥姥的地位太至高无上了。羡慕。 旁边那几位大嫂子终于下了炕,打算离开了。冯栩安也穿衣服起床,跟姥姥说她走了,今晚约了人吃饭。 东北这头发展迟缓,人都说投资不过山海关,此话冯栩安深有感触。这边人和人之间的利益链更多依靠过往的关系,说好办也好办,说难办可能比楼清川还难办。但要是这饭桌上不喝点酒,那这事儿铁定难办。 虽然她手里有点小钱,但投资人不能断了谈。最好的办法肯定还是找到风投一类,但她回国时间太短,陪姥姥还不够,实在不想往南边跑,决定做条咸鱼,就懒懒的在周边把人脉约上一圈。 她刚上车,车窗就被敲响。姥姥说得对,叶亭笑起来就跟那个纯真小学生似的,满脸写着有事求你。冯栩安把车窗缓缓降下来,问他什么事儿。 “姐。我来跟你道歉的。我眼皮子太浅了,您别见怪啊。” “啊,没事。”冯栩安淡淡的说,“还有啥事吗?” 他有点不好意思,“刚才村东头那几个阿姨说你今晚回春城,我就想问问你能不能捎我一段。” 她心说,这小学生来这个环境上班也不容易。 “上来吧。” 冯栩安以为这小伙必定是有什么事情要找她。结果车开出去一段,他一句话没说。还真像是来蹭车的。 “姐,”他终于说话了,“你是叫冯栩安吗?” 什…
说了管不了啊,叶亭加她干嘛。
她手机挪远了点,伸脖子问,“姥姥,那水塘的事儿没进展?”
姥姥一撇嘴,“你大舅姥爷那人可不好办。”姥姥回想了一会,“这几天那小学生什么官的天天往他家跑,好像要商议什么补偿金,还要聊垂钓园建好以后的分成。”
“哎对,你大舅姥爷说赚钱这事儿他不懂,让你帮忙盯盯呢。”
“不管。”冯栩安翻身,“让他找宫瞎子啊。”她笑,“宫瞎子不说水里有财吗,买个网,捞一捞呗。”
“你这孩子,欠打,欠打!”姥姥隔着被子给了她两巴掌,“那是你四舅姥爷啊。”
啊哦,一不小心就挨骂了。游远在对面嗤嗤的笑,冯栩安忍不住凶他,“都是你给我带的,说话越来越难听,害我挨骂。挂了。”
游远心想,这简直是食物链啊,姥姥的地位太至高无上了。羡慕。
旁边那几位大嫂子终于下了炕,打算离开了。冯栩安也穿衣服起床,跟姥姥说她走了,今晚约了人吃饭。
东北这头发展迟缓,人都说投资不过山海关,此话冯栩安深有感触。这边人和人之间的利益链更多依靠过往的关系,说好办也好办,说难办可能比楼清川还难办。但要是这饭桌上不喝点酒,那这事儿铁定难办。
虽然她手里有点小钱,但投资人不能断了谈。最好的办法肯定还是找到风投一类,但她回国时间太短,陪姥姥还不够,实在不想往南边跑,决定做条咸鱼,就懒懒的在周边把人脉约上一圈。
她刚上车,车窗就被敲响。姥姥说得对,叶亭笑起来就跟那个纯真小学生似的,满脸写着有事求你。冯栩安把车窗缓缓降下来,问他什么事儿。
“姐。我来跟你道歉的。我眼皮子太浅了,您别见怪啊。”
“啊,没事。”冯栩安淡淡的说,“还有啥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