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冯栩安便听到 Darvin 在大声的调笑。
“Jace!你简直就是作弊嘛!你把你的幸运物叫过来,我们确实会输啊!”
游远笑笑,没说话。
冯栩安一愣,今日除了她……他还叫谁了吗?她便停住脚步,靠在吧台听着。
Darvin 突然神秘靠近游远,“所以,真的好用?”
游远顿了一秒,随后点点头。
Darvin 感慨道,“咳呀,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我的幸运物是毛衣,Jose 是椅子,Lora 是她女儿的玩偶,你的……竟然是你女朋友?以后分手怎么办?”
一群人笑着骂,Darvin 你真是个乌鸦啊。
游远思索一会才开玩笑道,“在我们国家,结婚前都要去批八字算命,看两个人命数合不合。其中有一种女人的命数会旺夫,和她一起生活会越来越好。”很快他便正经起来,“不过我只是短时间内需要累积原始资本才会信这个。玄学这东西,信一段时间也就得让它过去了。不然难道我一辈子都要靠这个来交易?”游远不屑道,“我还是更相信我自己。”
一旁的人听到游远一本正经的解释古老东方文明都瞪大了眼,听此一说,纷纷让他再详细讲讲怎么判定一个女人是否旺夫……而冯栩安站在拐角的吧台,觉得他们说的每一字一句都很难理解,她的英文好像又退步了。走廊凉风一吹,她的身子宛若泡入了盛满冰块的浴缸,心也冰凉。
她脚步很慢,拿起电脑离开了酒店。
??Quarter 4(50)风暴日
“安安?” 许令宜千里迢迢来到西棕榈滩找冯栩安吃午饭。聊一半看她发呆,许令宜怼了怼她,“你在听吗?” “哦。”冯栩安喝光了手里的可乐,易拉罐被捏扁扔进了垃圾箱,“你继续说。” 许令宜难得正经了起来,“你要不要看看你脸色多差。” 冯栩安摇摇头,“实习太累了。” “……你还能是被工作打倒的人啊。” 许令宜嘟囔了一句,继续说着,“新琼一听跟踪你那人是个拉美人,就猜作弊这事跟徐凯有关系。” “有证据吗。” 许令宜默了几秒,“新琼这几天去徐凯所有朋友那里都闹了一顿,这才有一个人说,徐凯拜托他找过几位拉美朋友。但是徐凯死活不承认。新琼这几天状态特别差……也挺不容易的。 “让她别再管了,从此以后和徐凯有关的事情都让她绕远点。” 许令宜发愁,“那你怎么办?” “看着办吧。当初我冲动了,没了解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就起冲突。疯子疯起来,吃亏的从来都是正常人。搞得现在……大家都陷入麻烦。”她叹了口气,“不行就重修吧,晚毕业总比跟疯子打生死局强。” 不,其实不是的。她现在很想快点毕业,这个学她上够了。她想和许令宜说一说自己听到的荒谬事儿,可张开嘴觉得太好笑,实在说不出来。 游远的话就像傍晚时分的浪潮,隔几分钟便袭来一次。她眼眶一发酸,脑袋就变成了木头,这一早上,一个合同没翻几页。 她叹气,“我今天实习最后一天。你车上等我会,我去找我领导签评价表。” 这几天Cohen工作很努力,冯栩安最近工作到很晚走,他基本都在。她打印好评价表,刚好Cohen一个人在会议室里。 “Hey Cohen,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这个是我们学校的评价表……” Cohen奇怪地看向她。 “你还找我干什么?你不是找过Chris了吗?” 冯栩安一愣,“我这个需要直属领导签字……找他做什么?” “我哪知道你找他做什么了,我就知道我今年的绩效评价完蛋了。”Cohen冷笑着,“你一直就看我不顺眼吧。现在要走了终于下定决心给我一刀了?” 他盯…
“安安?”
许令宜千里迢迢来到西棕榈滩找冯栩安吃午饭。聊一半看她发呆,许令宜怼了怼她,“你在听吗?”
“哦。”冯栩安喝光了手里的可乐,易拉罐被捏扁扔进了垃圾箱,“你继续说。”
许令宜难得正经了起来,“你要不要看看你脸色多差。”
冯栩安摇摇头,“实习太累了。”
“……你还能是被工作打倒的人啊。” 许令宜嘟囔了一句,继续说着,“新琼一听跟踪你那人是个拉美人,就猜作弊这事跟徐凯有关系。”
“有证据吗。”
许令宜默了几秒,“新琼这几天去徐凯所有朋友那里都闹了一顿,这才有一个人说,徐凯拜托他找过几位拉美朋友。但是徐凯死活不承认。新琼这几天状态特别差……也挺不容易的。
“让她别再管了,从此以后和徐凯有关的事情都让她绕远点。”
许令宜发愁,“那你怎么办?”
“看着办吧。当初我冲动了,没了解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就起冲突。疯子疯起来,吃亏的从来都是正常人。搞得现在……大家都陷入麻烦。”她叹了口气,“不行就重修吧,晚毕业总比跟疯子打生死局强。”
不,其实不是的。她现在很想快点毕业,这个学她上够了。她想和许令宜说一说自己听到的荒谬事儿,可张开嘴觉得太好笑,实在说不出来。
游远的话就像傍晚时分的浪潮,隔几分钟便袭来一次。她眼眶一发酸,脑袋就变成了木头,这一早上,一个合同没翻几页。
她叹气,“我今天实习最后一天。你车上等我会,我去找我领导签评价表。”
这几天 Cohen 工作很努力,冯栩安最近工作到很晚走,他基本都在。她打印好评价表,刚好 Cohen 一个人在会议室里。
“Hey Cohen,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这个是我们学校的评价表……”
Cohen 奇怪地看向她。
“你还找我干什么?你不是找过 Chris 了吗?”
冯栩安一愣,“我这个需要直属领导签字……找他做什么?”
“我哪知道你找他做什么了,我就知道我今年的绩效评价完蛋了。”Cohen 冷笑着,“你一直就看我不顺眼吧。现在要走了终于下定决心给我一刀了?”
他盯向冯栩安的目光很奇异,“你很阴险啊。留到后面给我玩阴的呢?”
她才反应过来,“Chris 找你了?”
“何止啊。还带着 HR 约谈我,罪名扣很大啊,压榨,不尊重,资源分配不均。真可笑,实习生里面就你一个还没蠢透,我多用用怎么了!我不也是为了项目吗!”
“An。你给我透透底呗,让我死个明白。”Cohen 破罐子破摔,“你是 Chris 什么人啊?你一亚洲人总不能是他亲戚,我听说他最近刚离婚,难不成他是个 yellow fever特指偏爱亚裔女性的白人男性”
“闭嘴。”
冯栩安终于被惹怒了。
Cohen 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她冷冷看他,“你这么好奇?那就告诉你。他这么上心,是因为我以后会成为你的金主爸爸,听清楚了吗?你有气想撒我身上是做梦。被约谈先想想是不是你自己太作死,好吗?”
Cohen 惊在当场。冯栩安没理,抽了桌上的评价表就准备走。
“我有一朋友说得挺对,屎不亲自尝尝不知道苦,遇不上你的话,我有限的想象力实在想象不出你有多臭。听好了,我的项目里,不可能有你。之前我的确没找过 Chris,但我现在要去了。”
冯栩安坐在 Chris 的对面,看他飞快填好表格,所有评价全优,她想起游远的话,自己这几个月的努力的确是一场笑话。Chris 边填边说着,An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Cohen 这样对你很有问题。
她回,“我认为他这样对我是出于完成工作的目的。但凡有一点出于私人,我会把他举报到地狱里去。”
Chris 却沉思了一下,“An,你这样想不对。你加班到凌晨,在客户眼里,是我们团队的管理出现了问题,客户不会记得什么 Cohen 或者 An,只会认为我们整个团队工作出了问题,甚至会怀疑自己的财务状况出问题,给他们带来恐慌。”
他继续道,“我作为管理者,有责任知晓组内动向,但是人太多我不可能一一照顾到,敢于发声就变得很重要。你顾虑太多,会导致组内资源不合理分配的遗留问题越来越严重。这件事情 Jace 告诉我是对的,就算天要塌了,一个正常的公司也绝对不会让员工加班到凌晨四点。”
竟然是游远告诉他的?
“好。”冯栩安认同地点点头,“Chris,每次和你交流,我都能看到自己疏忽的点。很感谢。”
Chris 笑,“那你应该感谢你自己。这种话我每天和很多人说,也只有你会对我说你学到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