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说是,那不就相当于她想做他的妻,这不就是变相示爱了!

进退两难,攸宁佯装凶狠地瞪了他一眼,不答话。

赵徴也不知是不是学滑头了,见她这样,不仅不怕,还嘿嘿笑了笑,叫攸宁看了更是一肚子气没处发。

“笑什么笑,还不拿着你的符滚下去!”

忍不住推了他一下,攸宁少有的露出了少女幼稚的娇态。

虽然被推了一把,但赵徴显然很高兴,应了一声,人麻溜地下去了,剩攸宁一人独自在车里,晕红着一张脸,过了好半晌才静下来。

……

秋闱这几日,公婆二人皆是屏气凝神的模样,时刻在挂念着自家那在试院的儿子,尤其是郑氏,胃口都减了不少,当然也有天气的缘故。

宁水居,主屋内,冰桶都放了好些个,甚至攸宁还将两个摆在了床头床尾,希望能在夜里睡觉凉快些。

床上的褥子也被换成了凉意沁身的竹席,入夜躺在上面,可谓是凉意满身。

身上也只盖了件薄衾,有时温度高了,攸宁还要蹬掉它。

要不是两个丫头劝着,攸宁也想着为了身子考虑,她一日都能吃四五碗雪浸桂花米酒。

凉多伤身,这个道理攸宁还是晓得的。

转眼间九日的时间悄悄划过,秋闱结束也随之结束。

赵徴是在八月十四那日大约酉时回来的,只听生金来报,却没看见人影过来。

生金说公子一回来便被公爹给叫进了书房,想必是要问一问考得如何,替他斟酌斟酌。

不得不说,这次秋闱的时间定的巧妙,八月初五开考,八月十四考完,回去便是阖家团圆的中秋佳节,对万千学子来说当真是一件美事。

从松鹤堂回来,赵徴没敢挨着攸宁,除去身上的襕衫,好好沐浴了一番。

试院条件艰苦,哪有日日沐浴的规矩,学子们都是得过且过了九日,一切待回家再说。

赵徴本忘了这一茬,但当他靠近攸宁时,那股子连日未曾沐浴的气味便被攸宁察觉到了,她嫌弃地瞧了赵徴一眼,抬着下巴朝浴间示意了一下。

赵徴这才想起自己多日未曾沐浴的糗事,也不敢嗅自己,头也不抬地拿了干净衣裳进了浴间。

这一次的沐浴,相较于以往沐浴都要慢,赵徴恨不得将自己皮都洗下来一层才能满意。

沐浴完出来,赵徴顶着半湿的头发,就要往床上蹭,还是攸宁喝住了他道:“把头发绞干再躺下!”

赵徴自不敢跟攸宁犟,乖乖地将头发绞地干干的,才爬上床。

床中央仍旧夹着一只软枕,盖上属于自己的薄衾,赵徴本想像以往那样守着,奈何连续九日的应试,他精神委实疲累,不一会便迷糊了起来,含着不甘进入了梦乡。

……

又是一年中秋佳节,看着满满当当的一大家子,攸宁心中感慨万千。

去年刚嫁进来,自己与这一家子尚不算熟络,总觉自己是个外人,然过了这一年,攸宁倒大有改观。

慈和仁爱的公婆,性格各异但同样人美心善的嫂子,甚至还有个知礼懂事的小叔子……

当然,还有个让攸宁无法品评的赵徴。

她甚至有了一种归属感,像在高家做姑娘一般的惬意与舒懒。

今年的中秋还在观月台,婆母仍旧准备了许多肥美的蟹。

手边又是丰乐楼酿出的美酒眉寿,攸宁连饮了两杯,突然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很明显,又是赵徴那厮。

本想别过脸不理,但余光瞥到他目光凝在自己面前的眉寿上,攸宁有些讪讪地笑了。

“就饮两杯,你放心……”

想起了自己喝多了酒会呓语的事,攸宁心虚地将酒盏往远处推了推,表示自己的明理。

谁知,赵徴又将那酒盏捞了回来,放在了她面前。

“你若爱喝便喝吧,其实我以前说你醉后呓语是骗你的,我那时只是不喜酒味,才不想你一身酒气回来,如今我也饮酒,便不想瞒你了,你可以尽情饮了。”

迎着攸宁诧异的目光,赵徴动了个坏心思,斟酌了片刻道。

似乎为了印证自己话中的真实性,他自己也连饮了两杯,看上去十分有可信度。

想来是酒量也便好了,赵徴两杯酒下肚,再不像从前那般不胜酒力,脸不红气不喘地看着她。

终于勘破了这谎言,知道了真相,攸宁气不打一处来,恨恨灌了自己一口酒,轻斥了赵徴一句“矫情”。

第八十一章

赵徴自知心虚, 安安静静受了这句骂,只是在看到攸宁肆意饮着眉寿时,眉宇间那股兴奋与期待都快要压不住了。

席间,婆母一边逗逗二嫂家的那对龙凤胎, 一边又关照着老大家那将近九个月的肚子, 喜得眉开眼笑。

但很快,郑氏的注意力就转到了攸宁身上。

“家中接二连三有了喜事, 前头有二郎家的双胎, 后头马上又要迎来大郎家的, 三郎, 你与攸宁也要加把劲,不能接不上两个兄嫂啊!”

怀着万分的期待, 郑氏话语中满是希冀,让人听了动容。

对于这种话,攸宁还是老样子,打个马虎眼便糊弄过去, 低头就继续饮酒, 当做掩饰。

然这回赵徴却立起来了, 不仅没有沉默, 反而还笑着回应郑氏道:“放心吧娘, 儿子会努力, 争取让你明年这时候就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