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罚就是了。”
说?罢,晋擎命薛毅将?人押来,打个十棍,叫小儿知道厉害,莫学长舌妇那般造谣生事。
曾菀面色一白:“晋侯,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这样做,又将?我宁阳郡王府和曾家置于何地。”
晋擎却是一眼都未曾瞥向曾菀,只对?薛毅道拿人。
李晆一声?蛮力?,少有人能?敌,硬碰硬,薛毅也不及他一身劲大,但?薛毅武艺远在?李晆之上,借力?打力?,一记手刀往刘晆肘关?节处猛地一击,李晆锤子掉落,人也被动作敏捷的薛毅一把制住,几?下捆绑到了院内。
十棍,薛毅使足了力?气?,打得?小儿哇哇直嚎。
曾菀一旁看着,满脸漠然?,掩在?袖内的双手却已反复绕了无数遍,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她必要晋擎也尝尝这般被人欺辱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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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打完毕,李晆就被兵士拖了出去,曾菀急着看儿子,匆匆告辞,却被拦在?了门口。
晋擎尚未罚完,下一个,说?了那句里头是哪位哥哥的,自己站出来,自打嘴巴十下,否则,所有人陪她一起受罚。
不愧是晋侯,一下子把各地的氏族官绅得?罪,也不带怕的。
然?而谁也不想陪人受罚,于是一只只手指向了瑟瑟发抖的武恩伯夫人,示意她赶紧的,别把大家都拖累了。
武恩伯夫人早就吓破了胆,又别无他法,只能?抬起手往自己脸上扇巴掌,边扇边哭着道:“我错了,往后我再也不乱说?了。”
晋侯冷眼望着,毫不动容,只在?低下头,看着自己夫人才有波动的情绪,却是极其温和道:“把这的事情处理了,明日回金陵。”
说?罢,男人转身回屋。
桑柔负责善后,安抚众妇人的情绪,毕竟一个白脸,一个红脸。晋擎做了恶人,她这个夫人就得?出来打圆场,做做好人了。
可显然?这些养在?深闺,没吃过苦的贵妇们被吓到,有的已经捂着嘴嘤嘤哭了起来。
哪有之前看热闹的兴奋模样。
桑柔又叫婢女去煮安神汤,给?这些夫人服用,压压惊。
一通折腾,再想入睡也难,人反而越来越精神,桑柔扭头,看着身旁还?能?沉沉入睡的男人,心想这可能?就是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区别。
男人不太藏事,也不拖沓,当场就把问题解决了,绝不留着过夜。
女人则不同,结交的人多了,要顾虑的也多,且女人心思更重,有话也不直说?,指不定表面一套,背后又是一套,今日同你攀亲带故,明日就将?你卖得?一干二净。
曾菀今日不也一样,指着她那些好姐妹,却不想,真正遇到了事,人的本能?反应就是自保,绝不会为这点所谓的闺蜜情而把自己折进去。
这时候的曾菀也确实如桑柔所料,在?心里将?那些平时巴着她,关?键时刻却又没点用的妇人们骂了个遍,平复了好一阵,再看向榻上趴着喊疼的大儿子,心气?更不顺了,抡起手臂,一把打在?儿子壮实的背上。
儿子没得?感觉,自己倒是把自己打疼了。
曾菀更怒:“生你何用,论才学论心智论谋略,不及你弟弟一半,惹祸本事倒是一流,那人是晋擎,那样的人物,你怎能?看错。”
李晆被母亲一顿说?,愈发委屈:“可我又没见过晋擎,我哪里晓得?那男人就是他。”
“你还?犟,不知悔改,生你何用,何用啊。”曾菀也不顾手上的疼,对?着儿子又狠狠拍了好几?下。
李晆龇牙咧嘴,再不敢言,只闷头哼哼,默默道,岑姐姐说?得?对?,母亲确实偏心,更看重弟弟,他要想讨母亲的关?心,便只能?承受母亲的责骂,不能?抱怨。
隔日一早,晋擎便携桑柔来寻晋沐秋,问大姑母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跟他们一道,提前离开?。
晋沐秋看着桑柔问她想不想留。
桑柔可留可不留,既然?男人特意来接她回家,那就回去算了,女子间的应酬,多了也没意思。
见桑柔是真心想走,晋沐秋自己身子骨也吃不消,便欣然?同意,一道回去。
见大姑母也走,晋湘打消了那点想玩游戏的兴致,同几?名交好的妇人打过招呼就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桑雅本就为着桑柔而来,桑柔一走,她留这里也无甚趣味,后面再发生什么事儿,也没个人照应,倒不如早早回去,家里的孩子还?在?等着她呢。
桑柔一走,巴着她的一批夫人兴致也消减,约伴似的纷纷告辞。
作为主办人,云阳郡主将?还?剩下的人员名单给?曾菀看,话里透着奚落:“这世道,最不缺捧高踩低的人,昨日还?把你奉若神明,今日作鸟兽散,哄都哄不住。”
曾菀拿过名册收入袖中:“那就只记住能?够共患难的这些人,待到事成,必不会亏待。”
云阳郡主感慨道:“经此一遭,天下间的女子,对?晋侯夫人,怕是只有艳羡的份了,可又羡慕不来,毕竟这样的男子,可不会轻易对?女子心折,桑家女果然?不简单。”
堂堂晋侯,能?够为妻做到这种地步,实属世间罕见,但?一想想世间的女子能?够做到桑柔这样的,其实也少。
这位尚且年轻看似阅历不够的晋侯夫人,在?人前好似鲜少有慌张失态的时候,即便被场上那多人质疑她与外男有染,她依然?沉着冷静,不急不躁地同人辩驳,那种镇定自若,坦荡无比的模样,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曾菀别过脸,不想听到这种夸桑柔的话。
云阳感慨过后,稍作沉默,忽而问:“你可有范集的下落?”
曾菀怪异地望着云阳:“姑母提他作甚,这种墙头草,即便沦落街头,乞讨为生,也是他该。”
以范集的心机,倒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可自从邓世充落败身亡后,范集也失去了消息,就好像从这世间凭空消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曾菀并不关?心此人身在?何方,过得?如何,她反倒问起宝成:“母女之间哪有隔夜仇,她如今也当了母亲,你同她好好说?,她会懂的。”
最终,宝成也没嫁个让云阳满意的如意郎,为了躲开?云阳给?她找的亲事,自己跑到外面,随意寻了个乡绅嫁了。
为此,云阳又是同女儿置了许久的气?,宝成也没服软,嫁了就是嫁了,去到东边过寻常日子,倒也自得?其乐。
云阳嘴边始终念叨儿女都是债,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诫曾菀,务必把女儿看牢了,在?她生出外心前就要遏制住,不能?任其发展,否则将?来有得?麻烦。
李瑜同宝成相?比,已经相?当听话了,可为着亲事,曾菀仍是犯了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