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擎:“......”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依他看,孕中的女子更难养。

遇上这么个宝贝,晋擎只能认栽:“是,我的夫人说什么都对。”

桑柔学男人眯起眼?:“我怎么觉得,世子这话还是在?抬杠。”

晋擎在?自己?嘴上拍了一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说,闭嘴便是。

待晋擎去送桑有为,也要好一阵才能回,老夫人便带着桑雅来陪桑柔,怀身的女子情绪易变,唯恐桑柔一人在?屋中,无人开解。

老夫人满是欣慰:“我早就?说过你?福泽深厚,果不其然,这孩子来得正是时?候。”

“可不是,九妹妹把福气分我一点,就?够我一辈子用了。”虽是吹捧的话,但桑雅说得真心实意。

桑柔也真心实意地回:“只要你?不再送鸡汤过来,分一半都成。”

这几日,她?喝鸡汤都喝得想吐了,补是补,味道也够香,但喝多了,还是会腻。

桑雅却一本正经地摇头:“那可不成,鸡汤得喝,福气也得分。”、

桑柔难得无语,顿了好一会才道:“你?高兴就?好。”

她?送,自己?喝不喝又另说,喝不下,赏给下人,也是一桩美事。

晋擎将桑有为送至城外关卡处,犹在?叮嘱:“如今骐州形势,我也无法及时?掌控,若有异动,还望岳父先顾着自己?,莫要逞强。”

“我晓得的,桑家这边,也请世子多多看顾,桑宥还是年少,眼?皮子浅,不够机敏。”桑有为虽然不明白晋擎为何有此?一说,但自己?这个女婿极有主张,他既然这么说了,必然事出有因,自己?应着就?是。

被点名的桑宥望着父亲,被父亲一个眼?神瞪视,把到嘴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晋擎搭了把手,将桑有为送上马车,回头看了桑宥一眼?,桑宥立马抬头挺胸,接受大将军的目光检阅。

扫了一圈,晋擎收回目光,淡声道:“腰腹力量仍不够,跟着薛毅多练练。”

谌武不在?,也只有薛毅能带这个小舅子了。

“得令。”桑宥高声道。

一旁的薛毅就?没那么好的心情了,主子的小舅子可不好带,还不如让他留守江东,谌武到这边来。

家书以加急的形式送到晋侯手上,晋侯才吃过护心丸,胸口的疼痛感缓解了些,再又得知这一喜讯,顿时?开怀,第一时?间就?去内院找秦氏报喜。

“真的?这么快?还不到一年。”秦氏也是大喜过望的样子,急着接过信件,一字一句地看得仔细。

正巧晋蕙来给二老送自己?亲手做的棉靴,见二人喜气洋洋,不由好奇地问发生何事了,极少见到父母同时?这般喜悦的情况。

晋侯笑呵呵道:“再过几个月,你?这个长?姐就?要升格,做姑母了。”

晋蕙微愣,随即反应过来,亦扯唇笑了起来:“确是大喜事,子霈当真是有福之人,若能一举得男,那就?再好不过了。”

秦氏却道:“无妨,无论男女,能够平安生下孩子,就?是大喜了。”

闻言,晋蕙笑意稍敛。

她?当年怀身,母亲可不是这样说的。

晋侯补充道:“其实,先开花后结果,也是可以的,多子多福,多生几个就?是了。”

晋蕙不以为然:“以子霈对弟媳妇的宠劲儿,不管这胎是男是女,都未必再会生了。”

“一个怎么能行,不管男女,都得再生。”晋侯的底线便是这。

子霈这一代,唯他一个男丁,没有兄弟帮衬,旁□□些,终究隔了一层,不如亲兄弟可靠。如今到孙子辈,能多生,还得多生。

秦氏打圆场:“侯爷这话可别跟子霈他们说,头一个才怀上,不兴这样给人压力的。”

晋侯吹胡子道:“我有这般不懂事。”

秦氏低声嘟囔:“可不就?是这般不懂事。”

晋蕙把礼送到,心不在?此?,匆匆告别父母,回到自己?宫中。太子早就?在?内殿候着,兴致颇高:“母亲瞧这殿宇如何,同西京相比,是不是也不差多少了。”

“你?亲自监督改造,自然不差。”晋蕙含混应着。

察觉到母亲心不在?焉,李璋问怎么了,可是侯府那边又有异常。

晋蕙道出桑柔怀孕的消息,李璋愣了好一会儿,才扯唇:“舅父可真是有福的人。”

“你?舅父他们留在?那边过年,我得准备些礼送过去,要当人姑母了,心意还是要尽的。”晋蕙匆匆说着,便叫来嬷嬷安排起来。

晋侯尚未高兴几日,便又被李璋的行为惹到,当即把人叫到书房训斥:“你?如今越发胆大了,那阮冀是你?舅父的人,你?不打一声招呼,也不同我商量,就?把人抓了,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外祖放在?眼?里。”

李璋也有他的理?:“我知他是舅父的人,一直礼让,可他并?未将我这个储君放在?眼?里,言语冒犯不说,还屡次违背我的指令,肆意妄为,全然不尊上者,这般养不熟的白眼?狼,要来何用,且我只是囚他,又未用刑。他若知错,改了这一身反骨,我自然就?会放他出来。祖父这般质问,活像我是个暴君,可我又何曾做过真正暴力的事。”

“你?不是暴君,你?是乖戾,不听?劝。”晋侯胸口又开始抽痛,脑门也疼了起来。

李璋笑起来:“我不听?劝,就?不会站在?这里,任由祖父责骂。敢问祖父,你?能对着神明起誓,您这辈子,就?没出过一点错,没伤过一个无辜的人?”

“你?什么意思?”晋侯摸着胸口衣襟,找藏在?里头的药,可双手抖得厉害。

李璋看着晋侯这样,似又要发病,却满不在?意,言语更为直接:“我父亲的表弟,荣国公世子,当年因谋逆之罪,被祖父擅自诛杀在?郊外,我只想知道,荣世子是真的有罪,亦或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晋侯强撑着力气,继续找药,疼得牙关打颤仍竭力解释:“你?,你?那表舅欺男霸女,作恶多端,早就?该死,你?父皇却,轻拿轻放,弄得城中百姓怨声载道,我不除了这恶,你?和你?母亲的名声,也会被带累。”

“原来祖父是为了我和母亲,”李璋了悟地点头,转而又道,“可我和母亲最难的时?候,祖父又在?哪里?”

晋侯实在?支撑不住,双腿发软,虚弱坐了下去,手摸进衣内,总算拿到了药,可李璋这话,让他分了神,手抖了抖,药瓶落到了地上,打着滚儿,滚到角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