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1)

申茶见她这副模样,明白她是长了教训,颜色稍稍缓和了些,调侃道:“你这么哭,旁人还以为我在欺负你。”

琥珀一听,硬生生把哭声憋了回去。

只是眼泪还止不住地掉,掉着掉着,看见申茶递来的手帕,忽然破涕而笑。

这日傍晚,琥珀仍旧在院里清扫。

院落大,清扫的工作太多,申茶带来的丫鬟又太少。

不像其他院里,有几十个丫鬟小厮可供驱使,因此琥珀累得腰酸背疼,仍然没能扫完花园的一处角落。

她累得坐倒在假山旁,扶着腰喘着气,额上冒出了热汗。

正坐着休息的时候,她看见二夫人带着下人朝西院的方向走来。

琥珀眨了眨眼睛,担心是看错了,二夫人两耳不闻窗外事,怎么会忽然到西院来呢。

确认了是二夫人后,琥珀心里开始打起鼓。

会不会是孙婉清因为自己动了怒,告诉二夫人来找小姐算账?

可不对啊,孙婉清刚才离开之前,态度友善,并没有敌意,反而还为自己的行为道了歉。

琥珀想不明白,不敢擅作主张,跑回去向申茶禀报了。

二夫人柳氏相貌不算出众,但胜在为人温和谦逊,据说这也是她俘获老爷的原因之一。

能给予足够稳定的情绪价值,不哭不闹,事事都能为老爷考虑,十分可人心意。

不过这样的妾自然也不会得太久偏宠,太过平淡如水的性格,初接触时觉得相处舒适。

但相处久了变会觉得缺乏情调,无趣得紧,因此很快就有了三房。

自那之后,二夫人就成了角落里无人问津的灰尘,不如大夫人孟氏那么有存在感,也不如三夫人那般娇软媚人,挠得老爷心里痒痒。

因此,二夫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备受欺负。

当然,最欺负她的除了孟氏,还有新进门的小妾。

只是孟氏见老爷有了三夫人后,就把矛头对准了新人,对二夫人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些,甚至欣赏起她的不争不抢,偶尔还会主动和她站在同一阵营。

二夫人的来意申茶看不清楚,但对方毕竟也算孙府的半个主人,自己也没有什么资格将之拒之门外。

倒不如打开门来迎接,看看二夫人来找自己到底有什么用意。

因此,当二夫人抬脚进门的时候,申茶已经背后垫了层层柔软靠枕,从床上坐了起来,弯唇笑道:“琥珀,为二舅母沏一壶上好的龙井。”

第16章

琥珀匆匆忙忙地出了门,按照申茶的交代去准备龙井了。

离开之前,没忘把房间的门关上。

柳氏丫鬟站在房外没有进来,申茶一看便知,柳氏有体己的话要跟自己说,只是辨不清是好事还是坏事。

如今近处看,柳氏脸庞偏圆,肤色嫩白,有着一双温柔动人的眼睛,唇角微微上扬,仿佛天生一副笑模样。

看来如传言中一般,她应该是个好脾气的。

只是坐下之后,回身见琥珀把门带上,她便不再掩饰,脸上多了分焦急的表情,不多寒暄,上来一把握住了申茶的手,说道:“婉清的事,你大概知道一些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申茶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于是微微扬起了眉,表示不解。

柳氏说出此番的来意:“申儿,婉清最近秉性越来越怪,也越来越不愿和我说话,我很难和她再做沟通,好在最近发现她和你走得挺近,甚至还一同上了化陀山。我就知道,她是把你当做至亲至近的人了,必定是笃信你的人品才会如此。所以,如今能救她的只有你一个。”

申茶微微低下头,大约猜到了柳氏来找自己的用意。

果不其然,她下一句话便是:“不瞒你说,我最近发现婉清床头枕下搁着不少经书,听丫鬟们说,她一读就是一晚上,觉都不睡,有时还做些神叨叨的动作,不知道在拜什么东西。她这个样子真是令我担忧,你说她小小的年纪,还在念书学习礼仪的时候,怎么净想这些七七八八的事?”

“我只有两个女儿,婉清是我宝贝的心头肉,她年纪小,从小体弱多病。我费了多少的功夫才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如今她又要抛下我而去,真是叫我心里头像压了块石头,每日都堵得慌……”

说完,柳氏拿起帕子在自己眼角点了一点,她有些哽咽了。

申茶原本心头就压着很多疑问,恰好柳氏撞上门来,她便想一解疑问,于是问道:“二舅母,我自和妹妹去过化陀山后,就有所察觉,也在路上规劝了她。只是我觉得,想让她打消那个念头,需得除掉她的心魔,她心中究竟压了什么事情,叫她非要诉诸神佛不成?”

申茶说完,柳氏陷入沉默。

她回忆片刻,面上一片茫然:“据我所知,她顶多是有些感情挫折,但不至于如此。”

柳氏笃定他和老爷之间的事,孙婉清并不知晓,因此这会儿也不明白了。

只是,申茶的话还是让她心中多了些警惕:“你说得对,凡事皆有因,或许我可以回去问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说了一半,叹口气:“只是那个人若是我,恐怕她不愿多言,还是请外甥女帮我旁敲侧击,看看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我能帮她解决的,就是搭上性命也不惜,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勘破红尘,做那佛门尼姑。”

申茶看着柳氏急切的表情,失了平日的从容风度,心里涌现出一种轻微的不协调感。

她面容稍稍一变,问出了自己心底的想法:“我有些好奇,舅母为何与婉清之间有不和?瞧她这个人是没什么安全感的,不应该和舅母之间有所嫌隙。”

提起这个,柳氏更显得无奈,似乎是个困惑了她很久的问题:“自婉清稍长大些,就对我的管束颇有不满,或许是我太想面面俱到了,凡事都要插手管上一管。时间久了,便招人厌烦,这我都知道,可我也是怕她走上歧路。”

申茶点点头,表示她都明白,会好好规劝孙婉清。

柳氏这才放下心,临走前仍是千叮咛万嘱咐,像是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申茶身上。

当然,有求于人,自然不能光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