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1)

“如果是因为她的家庭,也许我们有办法再争取一下。原先你担心配不上她,现在或许你可以帮得上她了。我们……”

“没有用,她自己从一开始也从来没有想过以后会怎么样,也没有自己做主的打算。明白吗,夜莺?我们谁也没办法。也许你不相信,但是现在我也不是特别难过,真的。”他语调平静地说,低头看了看,然后抬起手来。他袖口上有一个银袖扣,以前从来没见过的。华生生活并不宽裕,打扮一向简朴,不会有比普通领结更像样的行头。

“她给你的?”

“对,很可笑吧,其实就在一个星期以前,你生病的时候,我们在咖啡馆里见面,她还问你怎么样了。她说开始想给我买一个金的,但是想到我一定不会收下,就换了这个。然后那天……我本来想当时就还给她,她坚持要我留下。她说不管我们是什么关系,礼物就是礼物,或者,就当作一个纪念品。现在,既然她,我想……”

华生苦笑着把袖扣摘了下来,握在手里,越说越无话可说。我沉默地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让他不要往下说了。

“毕竟我们都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人。”我说,“太快了,快得无法接受。”

“也不是太重要,太无法接受。也许人真的应该像福尔摩斯那样,永远不爱上什么人,永远不受感情的困扰。”

我轻轻依靠在门框上,不自觉地浮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就像一个陷入幻梦的人突然被点醒了一样。

“说的没错,永远……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华生的八卦就此收尾。。。有没有发现其实编的这段八卦其实是原著人物的拉郎配?哈蒂多兰就是贵族单身汉里逃婚的那位。不过骨灰级的福尔摩斯考据们经常拿原著角色和华生拉郎配已经习惯了。以及华生和夜莺都不要难过了,发生得太快都是作者的锅,跟你们没关系的。。。而且,没错,福尔摩斯又要等下章才出现了。突然发现怎么他的出场总是被华生挤掉?但是这个应该问我自己……

☆、第十六章 魂断滑铁卢

(南丁格尔的日记)

上船的那天,哈蒂在英国的朋友们都去港口送她。连小疯子康斯坦丝都哭了。哈蒂流了几滴眼泪,很得体地抑制住了更多的悲伤。华生也在送行之列,但是他们只是握了握手,连话也没有说。

送行的人里有年轻女孩,有大学生。我认识其中的几个,尤其是一个文学院学生真正的文学院学生理查德克拉克。正是因为文学,哈蒂才介绍我们认识的。他今年二十岁,一副经典大学生的样子,服装简单干净,衬衫扣子一直扣到尖下巴底下最后一个,苍白,因为瘦显得脸有点长,戴一副细框眼镜,上面还挂着一条细细的链子,和我一样,用于把眼镜挂在脖子上。那天他一言不发,直到前往旧金山的船缓缓离开港口,我才听见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很伤感吧。”我说。

“对。”理查德望着海,有时候我根本不确定他知不知道谁在跟他说话,“谁知道海的那边等着她的是什么呢。”

“不会有事的,哈蒂是个好人。”我只说出这么一句不太合逻辑的话来。

“她是个有趣的人。不然不会认识你。”

“嗯。这到底是夸谁?”

“你在贝克街学得怎么样了?”

话题跳得这么快,而且还是我平常和这些学生们不说的事。我一般只和他谈他看了就难受的哥特文学,他给我讲我一看见就头疼的维拉内拉诗。

“还好。”。

“我看你上报纸了。”理查德把目光从海上移到我脸上。“希尔达霍普金斯的案子。”

“提了一次我的名字。不过苏格兰场这么办已经很仁义了。”想到福尔摩斯破案都常常挂的是苏格兰场的名字,我这么说。

“你自己接案子了?”

“没有,客户是冲着我老师来的。去办案的是我,有点欺诈的感觉。”

理查德勉强笑了笑。中学老师的女儿吉英詹姆斯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看不见船了,我们该走了。你们怎么回事,哈蒂还没离开英国国界呢,你们就聊上闲天了?”

我回到亚当斯一家中间,跟着大家离开了港口。我待会儿和亚当斯一家一起走,华生就直接离开了。在亚当斯夫人和几个女孩说话的时候,理查德又悄悄走到我旁边。

“如果我有事要咨询,你可以帮忙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没什么必要。”我说,“可以直接找福尔摩斯。只是这段时间他很少在家,连我都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不,不是找福尔摩斯先生。”理查德有点着急,“是找你。”

“呃……什么事?别是什么大事就好。”

破了钢琴师谋杀案,我的名声在专业领域也涨了不少,甚至华生都觉得前途光明。福尔摩斯除了那次冷淡地表扬了一下,从来没有明确对我的水平表过态。我心里明白得很,就是给我一个布鲁克街谋杀案水平的案子,就要坏事。

“大事还算不上,只是有点奇怪。”理查德扶了下眼镜,“我的一个好朋友,学物理的学生,上星期收到了一封信,里面没有信纸,只有五个桔核。”

“是有点奇怪。”我说,“是恶作剧吗?”

“不知道。到现在也一直没有什么事。”

“没事还乱想什么。”我看了看亚当斯一家,他们已经拦下一辆出租车了,正向我招手。“没有别的事了?”

“没有,只是,总该有个原因吧。”

自找的难题只会让好学生伤脑筋,我这样爱玩的人是不会在意的。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冷漠,我还是问了一句:

“你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

“约翰奥彭肖。”理查德说。

“目前看来也只能先把它搁在一边。有什么后续问题再来找我们吧。亚当斯夫人该急了,再见!”

我含糊地和理查德克拉克道了别,赶上了出租马车。这件事可以算是1887年的一个小插曲。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发愁。康斯坦丝还在赌气要哈蒂回来,不跟任何人说话,亚当斯夫人都哄不住。看来没有哈蒂,我的工作会难上加难。

晚上,我身心俱疲地回到了贝克街。现在看来,只有华生还置身漩涡之外,安安稳稳地在客厅里看报纸,一点没有变化。

“果真不应该急着上班的。脸色这么不好。”我一进门,医生就敏锐地说。

“大概是今年年景不好。”我有气无力地说,“哈蒂一走,康斯坦丝倔脾气上来,什么也不肯学,把画板也摔了,我没有办法才把亚当斯夫人叫来。”

“然后她还对你不满?”

“两个都对我不满。这日子没法过了。”我把外套挂在衣帽钩上,只穿着灰裙子,换了鞋,走进客厅,一头倒在沙发上。

“福尔摩斯没回来?”我闭着眼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