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等的不耐烦,几人就打起了牌。

好好的房子里弄得乌烟瘴气,东西被翻箱倒柜弄的一团乱,不过当然是找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的。

宋镇一个人靠在沙发上,也不参与,就坐在那里吸烟。

欠债的,是个赌鬼,叫冯兴。嗜赌成性,搞的妻离子散也不肯回头,没钱了借了高利贷继续赌,欠了一屁股的债。

今儿又堵了两把,赢了几个小钱,心情正美,结果还没走到家门口,就心猛地一跳。

他远远听着家里有男人混杂的声音,拔腿就跑。

站在外面的小弟眼尖,一眼看见目标,把嘴里的烟头往地上一掷,骂道:“操,他妈跑了。”说完率先追了出去。

屋里的几人桌子一推,拿刀的拿刀,拿棍子的拿棍子,一齐追了出去。

这架势,显然是在告诫看到的人不要多管闲事。

宋镇依然没动,靠着沙发悠哉地吸烟,面上没什么表情。

冯兴除了赌,还爱酒,身子早就被酒色掏空了,体力哪里比得上这群打打杀杀的恶徒,不消片刻就被拎着回到了屋里。

他脸上青一块肿一块的,身体以不正常的姿势缩成一团趴在地上。

显然已经被教训过一顿了。

他哭丧着脸抬头,看见宋镇坐在那里,一看就是老大的模样,连忙跪着朝他磕头,哭着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跑了,求求您了,再宽限我几日吧。”他磕的起劲,生怕被毒打,便自尊什么的都不要了,像条狗一样,模样实在难看。

可惜,他哭求了半响,也不见对方说话,抬头看了眼宋镇,心里唬了一跳。

哆哆嗦嗦趴在地上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

实在是宋镇光坐在那,就给人十足的压迫感,他身上煞气极重,那双阴冷的眼里除了暴戾,再难看到其他感情。

众人见惯了被宋镇吓的不敢说话的人,都笑了几声。

用脚压着他的高个男人,用脚踢了他一下,说:“再宽限你几日?呵,凭什么,你是个什么东西,值当我们为了你再跑一趟?……”

冯兴立刻从袋里掏出今天赢到的钱,递过去,道:“这点钱算我孝敬你们的,大哥,求求你,我真的没钱了,容我再多两天,想想办法,一定把钱还上。”

男人收起钱,眯着眼看了看,呲笑一声:“操,这点钱老子喝酒都不够,妈的你打发要饭的是吧。”说完一脚将他踹的老远。

宋镇一直坐在那里百无聊赖地看着,实在觉得是没什么意思。

往常他们收账,总要吓唬对方几下,揍爽了,折磨爽了才算完。

可是今天他没什么兴致。

他摁息手中的烟,站起身,从石淼身上拔了枪出来,对准那男人的大腿嘭的一声开了一枪。

这声音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倒在地上的男人发出一声声惨叫,才把大家的神给唤回来。

实在是他们做这行以来,枪支虽带着,却只是摆设,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用的。

以前做黑社会的时候,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杀过人,可是做了打手之后,却是很少碰枪了。

但是谁也不敢说什么,屋子里安静的可怕。

宋镇走过去,皮鞋踩在冯兴被枪打中的大腿上,低下头,神色冷漠。他用枪抵着对方的心脏:“给你三天时间,还钱。不然下次,打的就是你的心脏。”

不是恐吓,是陈述。

阴冷的,毫无感情的声音,让听的人不由颤栗,叫人不敢质疑半分。

冯兴吓傻了,只觉得被手枪抵着的心脏一阵抽搐,连着受伤的大腿,痛的他几乎要晕过去。

他浑身直冒冷汗,看宋镇的眼神像是看恶鬼,哆哆嗦嗦道:“明天,明天我就把钱还上,求求你不要杀我。”

宋镇直起身子,把枪塞回石淼手里,走了出去。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跟着宋镇走了出去,半响才敢说话。

“镇哥,你心情不好啊?”

宋镇斜睨了他一眼。

那人立刻白着脸呵呵笑:“你看我这不是废话吗?不过我们很久不动枪了,这样不太好吧。”

宋镇笑了一声,说:“怎么,过久了安逸日子,都他妈怂了?”

“我操,当年跟着镇哥你打遍岐昱X街的时候,老子就没怕过。”

“就是,兄弟们出来混的,都是一脚踏在棺材板上,活不活,全凭镇哥你一句话。”

十几人被宋镇那嘲讽的笑,激起了血性,红着脸梗着脖子吼道。

宋镇低头,点烟,抽了一口,淡淡道:“现在是法制社会了,光靠打打杀杀没有用。不过安逸日子过久了,我确实腻了。我想玩玩命,你们来陪我。”

他心里有头猛兽,残忍,暴戾,不怕死,不惧鬼神,这种人要么,是亡命之徒。

要么,就是成大事者。

混黑社会的,无非打打杀杀几字,抢地盘,争生意,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他们都以暴力为后盾,一旦达不到想要的目的,就会暴露出本来的狰狞面目。

宋镇当年被岐昱东区老大捡回来的时候,那人看着他瘦弱的身子,凶恶的眼神笑着说,这小子,天生是块混道上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