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孝期,他又没了前程,舅兄、岳父,想必都不会有好脸色给?他,但比起这些,至少她是愿意了,他觉得一切都能慢慢解决,早日将她领回?家。
三?日后,两人带着护卫离开岳阳,秦谏先送程瑾知去江州,再回?京城。
小年时,秦谏终于抵达京城。
以前奔赴江州或是去岳阳,快马加鞭几日、上十日便到?,这趟与程瑾知从?江州回?来?却用了一个多月。
下午秦禹从?院外进来?,正好见?到?姚望男,姚望男见?他面带喜色,顺口问:“大哥回?来?了?”
秦禹点头:“嗯,才?回?来?。”
秦谏虽是年底才?回?,但月初已有信件送回?,也早有朝廷奏报送至京城,家中人都知道秦谏安然无恙还?立了功,便也没那么担心,是以姚望男听见?消息,也没有太?过?意外,事实算下来?他早该到?了。
秦禹却又说道:“还?有一件事。”
“嗯?”见?他说得这么郑重,姚望男有些好奇。
秦禹道:“大哥说他要求娶表姐,表姐已经答应了回?来?,但舅舅可能不答应,他明日就去拜访舅舅说这事。”
姚望男又惊又喜:“真的?我就说他们得和好,虽然你大哥不怎么样?,但我还?是挺愿意瑾知回?来?的!”
秦禹轻咳一声,大哥一向是家中的骄傲,也是祖父唯一偏爱的子孙,但姚望男却从?不掩饰对他的不喜。
“可惜,我好想见?见?她,却出不了门,更不可能跑江州去。”她叹息。
她在后院待不住,倒常往京城各处园子跑,或是跟着二婶去参加各处宴席,但毕竟只能在京城。
秦禹知晓她不愿嫁给?自己,不愿待在秦家,一切都是被逼的,想了想,问她:“那你想回?一趟洛阳吗?虽去不了江州,但年后可以去一趟洛阳。然后你给?表姐写信,我让人替你送去江州。”
姚望男愣了,向他确认道:“回?洛阳?”
“嗯。”
她问:“那你一起过?去吗?”
秦禹脖颈上还?能看见?红色伤痕,不太?想见?岳家的人,以及他也不想遭她厌烦,便回?道:“我不去,父亲让我年后重修族谱,核对许多错漏之处,我去不了。”
“哦,行,那年后我去洛阳。”姚望男欢喜地进了屋。
到?晚上,她仔细想想,又开始犹豫起来?。
因为母亲前两天?才?托人寄信,问她有没有身孕,要不要请洛阳的老大夫来?看看。
她一回?去,首先是一个人,没丈夫陪着便不好看,又没身孕,还?往娘家跑,别人会有诸多猜测,母亲也会担心,说不定还?要赶她回?来?。
再说还?有公公这边呢……
算下来?她进门都有一年半了,秦禹被公公赶进房来?也有两三?个月了,她不只没消息,还?跑回?娘家,公公一定不会高兴。
她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不知道该不该回?去。
后来?她就听见?秦禹那边传来?一声咳嗽。
原来?他也还?没睡着。
反正也是睡不着,她索性披了斗篷起身去,端上一只烛台跑到?秦禹的东稍间。
床上的秦禹感觉到?光亮,正奇怪,才?要抬头,就听见?姚望男的声音:“你睡了没?”
他一惊,立刻从?床上坐起身来?,“你……”
姚望男坐到?他床边道:“我有话和你说。”
“那……”秦禹有些无措,他被子里面只穿了件薄薄的丝质寝衣,此时局促地拿被子挡着,想穿上衣服,偏偏衣服不在旁边,姚望男还?坐在床边盯着他看。
他只好道:“那我先穿上衣服。”
姚望男后知后觉,这才?意识到?他没穿衣服,心道原来?男人也会不好意思呢。
“你衣服在哪儿,我给?你拿?”她问。
秦禹连忙道:“不用,我自己拿。”
见?她还?盯着他,他只好道:“你稍待片刻,我马上起身穿上衣服。”
姚望男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是要自己先出去。
于是她只好先从?床边起身出去,到?了外间,背朝里面等着。
里面窸窸窣窣一阵,没过?一会儿身后就传来?他的声音,“外间冷,你进来?吧。”
姚望男进去,便见?到?他已经规矩地穿好了长袄,穿好了鞋,是那种梳个头就能出去见?人的程度,不像自己,只披了个斗篷。
秦禹正经地在桌边坐下,问她:“什么事,你说。”
她只好也去桌边坐下,回?道:“就是我想问,你父亲又和你说过?什么没有?有没有问怀孕什么的?有没有说我坏话,对我不满?”
当初她的确不愿意嫁进来?,但已经嫁进来?了,真要闹得让公公厌恶,也不是什么好事。
秦禹连忙道:“没有,你不必多想,父亲一般不怎么过?问后宅的t?事,而且近来?大哥遇险,父亲心思都在岳阳,又是年关,迎来?送往比以前繁忙很多,他从?未提过?你。”
“哦……”如此来?看,似乎年后也顾不上自己?因为秦谏要娶瑾知嘛,这也是桩大事。
秦禹似乎猜到?她顾虑,说道:“去洛阳的事你不必担心,我到?时就说是我让你回?去看看的,父亲绝不会说什么,就算有什么事要念叨,也不过?是对我念叨几句,他不会亲自责怪你的,你放心,父亲比我母亲温和,一般不会动?怒。”
这么久了,姚望男也对公公的性情有所了解,确实不怎么严厉,至于老侯爷那里嘛……
老侯爷是偏心长孙的,就算秦谏被革职,他也依然偏心,对于秦禹这个小孙子就从?未关注过?,随便他怎样?,连对孙子都是如此,就不用说孙媳了,只要不是太?过?分,人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