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觉醒,让他离白米饭更近了一步,被他偷抢了几次的米铺老板对他无可奈何,最后只能用三碗大米饭将他收做了伙计。
没有工钱,每天只有一大碗白米饭,就算如此他也心甘情愿留下来。
米铺老板平日里念叨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糟蹋粮食可是要下地狱的!”
每次一边说着,老板就会一边将犄角旮旯不小心掉落的大米捡起来。
“你吃上白米饭了,目标达到了,怎么后来又做了小混混?”宿老汉说的太慢了,燕璇忍不住出声询问。
“我原以为白米饭就是天下最好吃的东西了,一直到有一天……”
他记得那是个夏天,老板娘生了个儿子,老板很高兴,给米铺所有人发了红鸡蛋,还有个红包,里面装着六文钱,不多,这是他存下的第一笔钱。从那之后,年纪小小的他多了一项洗尿布的活儿。
刚开始进老板娘房里拿尿布的时候,碰见她给儿子喂奶,老板娘还会遮挡一二,次数多了,她也就懒得避讳了,当着他的面也能掏出大奶子喂孩子。
不管小娃儿哭得多厉害,只要一吃上奶就消停了,那奶脯子跟白米饭一样白,圆圆鼓鼓地,就像盛地满满的白米饭,上面放了一坨酱红的酥肉。
每次看着老板娘哄儿子,他总会忍不住想,他以前是不是也这么被娘亲抱在怀里哄?是不是也这样被娘亲抱着喂奶?他突然很想尝尝那圆鼓鼓的奶子,尝尝那奶香四溢的奶水。
那天,他又去老板娘房里拿尿布,老板娘抱着孩子睡在凉席上喂奶,睡着的孩子松开了嘴里叼着的奶嘴子,老板娘也睡着了,两只圆润的奶子就那样暴露在日光下,不停地往外溢奶。
他不禁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地凑了过去,他近距离看了许久,终是没忍住伸出了舌头,接住了一颗淌落下来的奶珠。
淡淡的甜味,浓浓的奶香,比大米饭还要好吃。他学着娃娃那样含住了顶端的奶尖尖,用劲儿吮吸了一口,一口又一口。
睡着的老板娘还以为是自己儿子在吃,等反应过来,他已经将两只奶球球吸空了。
老板娘尖叫着推开他,他才从温暖的奶香味中回过神来,慌张逃走。
那之后他就被老板扫地出门了,离开米铺,他又过上了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可是他不后悔,从此他毕生的追求又多了一样,他不仅要有吃不完的白米饭,还有那甜津津的奶水儿。
0132 黑暗中的真相(二更)
米饭去米铺里找,奶水得去女人堆里找,他得找一个光明正大能吃米饭吃奶水的地方,于是他去了妓院。
妓院里有米饭,有女人,只要有钱,就能任由他吃到饱,可是他全身上下只有六文钱,连妓院的一壶茶都喝不起。
为了能进妓院,他去应聘了妓院的打手,在米铺吃了两年白米饭,扛了两年大米,他长得比同龄人要高要壮,老鸨子收下了他。
只要听从老鸨子的吩咐,他想要的就都会有,只是,妓院姑娘的奶子里吸不出奶,他这才知道,只有生了娃娃的女人才会产奶,可妓院里的姑娘一般是不允许生孩子的。
正当他琢磨该怎么才能吃到奶时,他被隔壁赌坊的杜爷看中了,杜爷向老鸨子要了他去看守赌坊。
在赌坊里,不仅要守场子,还要外出去收账。他人狠话不多杜爷很喜欢他,有一次去一户人家收账时候,那家的妻子抱着个小娃娃,胸前鼓囊囊的一看奶水就足,他瞬间又想起了米铺的老板娘,记忆中那甘甜的滋味让他喉头发痒,他终于知道该怎么吃上奶了。
“那小娘子烈得很,不停地挣扎叫嚷,还给了我两巴掌,就算我把刀子架在她脖颈上她也不怕,直到我将刀子横在她孩子面前,她才服软,噙着眼泪咬牙切齿,心不甘情不愿地脱了衣裳,捧着两只大奶子求我吃。”
宿老汉一边说着一边眯起了眼睛,似乎回忆起了那娘子的样子,鬼笛对他的影响已经没了,但已经说到这儿了,他也不介意与大家分享起自己这一生的记忆。
天黑了,米铺没有点灯,门口还有一群人围着,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宿老汉坐在黑暗中,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能从他苍老的声音中分辨他此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她为孩子忍气吞声的样子真是美极了,比妓院里的花魁还要漂亮得多,看得人想要欺负她,凌辱她。我没忍住翘起了鸡巴,我食言了,我不仅吸光了她的奶,还干了她的穴,干了一回又一回。那是我的第一次,那次之后,我又来找了她几次,她男人还在赌,还不上钱就用她来抵,一次,两次,三次,她渐渐不再反抗,再没有了第一次的宁死不屈。我知道,她现在不是为了孩子妥协,而是为了丈夫,突然地,我对她没了兴致。”
听完他这一番话,燕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觉得宿老汉这一生可怜又可恨。
“你在赌坊干得好好的,想要的都有了,为什么又回来柳前巷?”燕璇问他。
“没有为什么,杜爷离开赌坊,新老板上位,我作为杜爷的心腹,新老板容不下我,我便拿着那些年存下的钱,回来开了这间米铺。米有了,符合要求的女人太难找了,我也没办法。”
宿老汉说得还挺无辜的,全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错。
“虽说有点不厚道,但每次我都让她们快活了,好些人与我睡过之后,才知道夫妻生活原来能这么快活,以至于后来我不去找她们,她们也会主动来找我,只不过我对送上门的女人不感兴趣罢了。”
宿老汉此话一出,人群中传来了几声骚动,不过谁也没有出声,隐藏在黑夜里,没有人知道他们谁是谁。
“快活也不能抵消你强奸的事实。”燕璇回怼道:“所有违背人家意愿强行发生关系都是强奸!强奸是违法的!你这是犯罪!”
燕璇的声音清脆,有着姑娘家独有的娇嫩,但此时却有着镇定人心的作用,人群里又有哭声传来,听声音是女人,燕璇说出了她们不敢说的话。
于全深吸了一口气,插嘴问宿老汉:“中秋节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话都说到这儿了,我也不怕都告诉你,在听闻你家哑儿生了娃娃时,我就在做打算了。咱们两家离得近,你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你家的狗也与我熟,再喂上两天肉骨头,就算我给它一脚,它都不会咬我。
中秋晚上,我看着你出了门,估摸着大家都出门看花灯的时候,我敲响了你家的门。
我知道前两天有人到你家借哑儿的奶治眼疾,便也编了个同样的理由,哑儿一点都没有怀疑,挤了一竹杯奶水给我,趁她开门的时候我进去了,用刀抵着她的胸口威胁她说:你要是敢叫,我就杀了你和你的孩子,你孩子还这么小,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忍心看着他就这么死了吗?
说完,她果真不敢反抗了,只是不停地流眼泪,怕得直哆嗦……”
“禽兽!”于全没忍住上前给了他一脚。
宿老汉挨了一脚,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他却是笑了起来,“我只是要她的身子,要她命的可是你爹娘兄弟。”
于全倏地转过头去,去看身后的父母,黑暗中,他并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却也想明白了一切,他痛心疾首怒吼着问:“为什么?你们就这么容不下她吗?”
声音吵醒了怀中的孩子,孩子哇哇大哭起来,他不懂此刻发生了什么,可他哭得比所有人都大声,哭声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一时间,米铺里除了娃娃的哭声外再没有别的动静,好一会儿,人群里有人叹了一口气,随后转身离开了。其他人也是,叹着气陆陆续续离开了米铺,黑暗中发生的事情,大家颇有默契地不再提起,所有的一切都随着那一声声叹息埋藏在了这黑暗里。
宋青阳将宿老汉带去了衙门,燕璇用混元镜帮哑儿夫妻见了最后一面。
听着他们的哭声,看门狗的悲鸣,燕璇琢磨着要不要去鬼市问问复活的办法,可一想生死有命,她随意篡改别人的生死好似和景王妄求长生并没什么两样,遂又停止了念头。
鸡鸣天亮,哑儿离开了,燕璇拉着宋青阳的手也走了,朝阳拉长他们的身影,也照亮了柳前巷,宿老汉没了,可偏见还在,陋习还在,自私还在,它们藏在每个人的心里,藏在太阳照不到地方,恣意生长。
燕璇拉着宋青阳走进一家包子铺,刚出炉的包子还很烫嘴,燕璇轻轻吹着不敢下嘴,宋青阳皮糙肉厚不怕烫,等燕璇吃完一个,他已经吃饱了,便歪着头看燕璇小心翼翼地吃。
等燕璇吃饱,包子铺对面的学堂开门了,学子们陆陆续续到来,时间还早,有些人不急着进去,先来了包子铺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