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算了吧,我不要了。”
禾心怏怏的说道。
“把水拿出去倒了……今后有的没的那些心思少起吧!”
见容惠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禾心的要求,原本有点担心容惠拉不下脸来的张嬷嬷遂放下心来,指使起禾心干活。
“姑娘就是太好性儿了,对她这样的贱皮子给什么脸。”
还是觉得容惠拒绝的太过客气了,待禾心一走,张嬷嬷就小声对容惠道。
禾心想要飞上高枝的心思满宫上下没人不知道的,私下里使唤前面的黄门那里淘换东西也就算了,现在连容惠这边的东西都打上主意,野心也是太大了些。
“到底要日日见着,不好太刻薄了”
做人要言行一致,面上宽和心底计较那就是二皮脸了,平日里容惠处事也是温婉善解人意的,始终叫人下得来台。
又不是再不碰面了,大家面上都能过得去才好相处。
而且禾心总是不安于自己的身份,行为出格,早晚会个吃大亏。
“也是……姑娘宽和些也没坏处,亏你能想得明白。”
张嬷嬷想了想,也觉得容惠做得对。
这人的威信和底气总是和身份位置挂钩的,身居高位自然不怒而威,多少人捧着忠心往上献。
而没有足够的底气支撑,强求别人低头也没意思,吵闹起来倒是影响名声了,只能如容惠这般咽下这口气了。
“嬷嬷也不气,咱们没必要和她计较……”
容惠将张嬷嬷递过来的温水一口喝完,笑着劝了她一句。
许是容惠笑起来的梨涡特别甜美,张嬷嬷也没了脾气,也宽了心为她挂好帐子,看着容惠闭上眼睛,这才离开。
16
东宫。
刘承瑞晚间来到正房看儿子,就见徐氏正和乳母以及嬷嬷们在逗着大郎玩。
“大郎还没睡呢?今天怎么样,还烧不烧了?”
因成亲三载只这一个儿子,刘承瑞又是个自小就期待能有个父母和乐的家庭氛围的,所以对大郎的事尤其上心。
“下午睡醒一觉就退烧了,才吃了奶,看着也活泼了,也有精神头闹了。”
徐氏将大郎抱给刘承瑞,高兴的说道。
“这就好……不过还得仔细叫人看着,防着他夜间反复。大郎小小的人儿,病了连药也都没法喝,也是可怜,病了这几日看着脸上肉都少了。”
拿了一个金玲摇晃着逗弄大郎,看着他活泼的追着金玲啊啊叫,可爱的样子不免让刘承瑞俯身亲了他一口。
又想起之前太医都是只能开药给乳母,让乳母通过喂奶的方式把药喂给大郎,就有些心疼儿子。
“可不是……他这一病叫我这颗心也跟着一直提起来,不知道跟着有多揪心。”
大郎养到现在八九个月,这还是第一次生病,也把徐氏吓了一跳。
而且有的话她也不敢和刘承瑞说,徐氏的嬷嬷私下比较信鬼神之说,偷偷和徐氏言道东宫之前空了得有三十来年,又是深宅大院的老屋。
而大郎是小孩子眼睛干净,说不得就是看到了什么才突然烧起来。
可宫里最忌巫蛊之事,又不好请个道婆为大郎看看或者是用个符水什么的,徐氏之前只能看着儿子夜夜啼哭发热干着急。
还是徐氏亲娘国公夫人,昨日特意让人去青山寺请了一尊开光的佛像送了来,说让徐氏放在大郎屋里镇着,还在寺里为大郎点了长明灯又请了寄名牌,大郎今日果真就好起来了。
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人不信,这是偏巧刘承瑞又是个不信鬼神的,所以徐氏只能略过不提这一茬,只当是大郎喝药喝好的罢。
“如今宫务归拢的可是差不多了?”
摆弄着大郎的小手小脚,刘承瑞信口和徐氏说着家常。
“搬进来也有月余,库房和小厨房差不多都归置好了,只是东宫里本也有原来伺候的老人,现在宫里内务府又新增派了宫女和宫门,用起来人就有些乱。大郎这一病耽误了我几日功夫,待过两日我腾出手来,叫嬷嬷们摸清底细,也就能把这些人都归置好用起来了。”
习惯了自己在皇子府的那套人手,搬到东宫后,其实徐氏乍然面对宫里的人,也有些不顺手,只能把自己这边带的人和原有的人都打散混在一处,慢慢摸清底细。
因她平日里掌家素来料理的不错,刘承瑞也就全权交给她不再多言了。
“既是料理的差不多了,大郎身子也好起来了,那你这几日就抽个时间进宫看看母妃吧,她到底也有了些年纪,平日里再要是强,现在病了也想见见人。”
想到昨日容妃的眼泪,刘承瑞自己也很不习惯,略有点尴尬的对徐氏道。
“哦……容母妃病情竟是还没好?我是很该去看看的,是不是还要再请太医院娴熟的大夫过来重开方子?偏巧这几日搬了家,又逢上大郎发热,竟是完全腾不出手……”
徐氏干笑了一下,没想到刘承瑞为何突然想起了容妃,还要自己去看看。
想想这次容妃的病因,徐氏都替她脸疼,纳闷容妃怎么还能那么好意思大张旗鼓的张扬出自己的病呢,换成是别人,悄没声的把自己关在宫里遮羞还来不及吧。
“我昨个儿去看了看母妃,身边的人伺候的倒也精心,大约也不是药的事,母妃也是日久的心病,如今东宫离宫里距离也近,你进宫的话就带上大郎吧,也好叫母妃宽宽心。”
想想容妃总归是大郎的亲祖母,如今又上了年纪,她有再多的不好,难不成还能把过去的那些事和她一一计较?
就算亲近不来,但是该有的孝敬和礼道也不能少。
尤其是容妃病因就有几分尴尬,这种状态下他们作为晚辈的这能不闻不问,叫人看了也为免心凉。
刘承瑞这厢说服了自己后,变转而向徐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