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说让你见到你想见的人,这个人,就是我!”
如果说狐狸的眼中偶尔闪烁一下妖魅,那么这个妖怪,完全是妖娆,笑得极其动人妩媚。
“你不要这么无耻……无耻之徒!”我愤怒了,愤怒了,完全愤怒了!
他的眉毛一挑,霸道之气完全显现,脸上多了一层阴霾,“叫我狼!你为什么要在乎他,你可知道,他是你的敌人?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还要见他吗?”他的脸上怒气更盛,“若不是他,可能这一切都不一样!”
“无耻之徒,你不用挑拨,也不用废话,就一句话,太子,你让不让我见!”我的耐心已经被磨光。
他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妖娆的怒气盛放开来,高挺的鼻梁侧面的阴影对着我,脸望着门口,“那家伙在对面的那座山上,只要你能带他下山来,我就放你们走……”
“好!”我轻翘起唇角,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心中疑惑重重,却不想再跟他纠结下去。从最初见面的一刻起,我们之间的事情就一件件地诡异,诡异地让我从来不敢去想。
我几乎是忙不迭地往外跑,却听到身后传来无比阴郁的声音,“为他丢了性命很不值得,如果自己救不了,你就来求我……”
我只是忽略背后的声音,求你?永远不可能!
淡紫色的天空,飘着淡黄色的云朵,仰面清风,带着阵阵香冽的味道,闻在鼻子中有丝丝的缠绕醉人……
这就是妖界?漂亮得让我感觉到了仙界,与跟我想想的完全不一样,我以为妖界是妖怪横行,什么恐怖的怪物都会出现在面前,我以为这里是阴霾的黑沉沉的天色,有一种风雨欲来的趋势。可是什么也没有,如此美景让我的脚步轻松了很多。
可是还没有到山脚,整个情景都变了,这个时候我终于明白了狐狸的那句话,“跟妖怪在一起的时候,永远不要相信眼前看到的,往往都只是假象!那一切都是幻化出来的!”
虽然现在我没有跟妖怪在一起,可是妖界幻化出来的东西会更加地迷乱人眼吧。
山脚处,一个人头蛇尾的怪物缓缓地爬向我,身形如同黄金龙般粗大,覆盖着五光十色的鳞片,舌头吐得老长,一卷一卷的,我害怕地往后退,可是他那光滑的下尾贴着地面游过来。速度之快,让我根本没有反抗的时间,它的尾巴卷住我,将我卷到半空中,送到嘴边,望着那张血盆大口,我奋力地挣扎着,踢踹着,可是那跳尾巴却更加的收紧,我被肋地喘不过气来。
我缓缓地被送入口中,恐惧感无限地增加,我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熟悉地在体内暴动开来……
51 我的命是你的
体内那股难以言喻的力量随着我的心情波动越来越强烈,我愤怒夹带着焦急和恐惧使得我极欲找一个突破口,我痛苦地大叫一声,握住的拳头使劲地张开,我右手的指甲“倏”地长长,尖锐锋利,我右臂猛烈一挥,蛇尾四分五裂。
我的身子突然变得轻盈起来,轻易地飞到了半空中,一个旋风腿踢中那蛇的头颅处,那蛇怒吼一声,往后一躲,我一个旋转,踢上他的眼睛,踩着他的头部,微地降低身子,再次挥手奋力一挥,蛇妖的头汩汩地流出黑色的血液。
体内的暴动因素猛烈地跳跃,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挑起一抹冷笑,那蛇妖低吼一声正想逃跑,我抓住他的断尾,使劲地往后拖,左手握拳,正想一拳揍上去,那蛇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的神思一恍惚,再看一眼的右手,指甲修剪得圆滑整齐,刚刚的一切仿佛都是幻影。我低嘲一声,“我怎么可能突然这么厉害呢?这里是妖界,季徇萱,这一切都是幻影。”
我仰头一看,山顶上一个白色的尖塔。我细想,太子可能就被关在那个地方,我勇者无谓地往前进的时候,才发现山路两旁满是荆棘,根本找不到路。我稍微踟蹰,却听到身后传来无耻之徒挑衅的声音,“怕了吗?”
我转头一看,根本无人,可是我的反抗之心已经被这句话给挑衅起来,我后倒退几步,然后一个劲儿地冲了上去,刚开始的山路不是很陡峭,比较容易攀爬,只是裙子被那荆棘刺得破烂,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被荆棘刺得伤痕累累,溢出红色的鲜血,非常疼痛。我突然想过放弃,可是只要想起那张无耻的脸皮露出得意的笑容的时候,我就开始奋发起来,一步一步咬牙上前,可是每走两步,就会出现另外一种草,这种草触碰到我的伤口,一阵阵尖锐的刺痛传来,直抵心尖。
我闷吭一声,依旧卯足了劲儿地在往前冲,我觉得此刻我不仅是为了救太子,同时也有着为自己争一口气的心理,我不想输给他,不要去求他。
山看起来不高,可是路途却显得特别地遥远,刚开始是跑的,后来是走的,最后是爬的,爬过之处,皆为留下我红色的鲜血,可是当我回头看的时候,留着我血液的荆棘全都倒下枯萎。不知道是不是流了太多的鲜血,我的体力渐渐地不支,全身各处都是伤痕累累,痛得我生不如死,那是一种被侵蚀的感觉,可是我的意念告诉我,我必须到达山顶。
山路逐渐陡峭,我却突然欣喜地发现,荆棘路在我的面前断开,我趴在那里呼呼地喘了几口气。正准备休息一番,接着继续上路,可是气还没有喘几口,一只庞大的蜈蚣精出现在我的面前。低头朝我喷着黑色的气体,难闻而又恶臭的气体熏得我隐隐作呕,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此刻我彻底地愤怒,一把无名之火在我的心中熊熊燃烧,一股愤怒的力量在我的体内爆发出来,一下子我的右手指甲再次长长,尖锐锋利入刀尖,身体不由自主的随着意念飞了起来,绕到蜈蚣精的头顶,手一伸一缩,一拧,蜈蚣精的头颅被我抛了下来。
不知道何时当我站在地上,看到蜈蚣精的身体与头颅已经分家,他那丑陋的身体逐渐幻散开来,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再看了看自己,什么变化都没有。我耸了耸肩,自言自语道,“妖界真是一个幻化严重的地方。”
身上留着鲜血的疤痕开始结疤,我继续往前走,每过一炷香的时候,总是会出来一个什么妖怪,形形色色的妖怪,多得我已经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妖怪。心中的恐惧感也从剧烈到平淡到消失,我习惯妖怪的出现,也开始也习惯了自己的幻化变身,开始灵活地运用每次带着愤怒的力量,幻化戾气,将那些妖怪轻易地斩杀,最后再得意地看到自己恢复原样。
元气恢复一点,打斗掉一点,当我爬到山顶处的时候全身已经无一丝力气,口干舌燥,饥饿难耐。我躺在那里,仰头是淡紫色的天空,黄色的云朵,美的不像话的景色,微风抚脸,难忍的睡意深浓而起,朦胧中逐渐听到一个声音,“这样就不行了吗?”
听到那无耻之徒的可恶的声音,我一个鲤鱼翻身坐了起来,“才没有!”
我看到前面是一扇铁门,我只听到一个声音道,“前面是一百零八道的铁门,铁门乃坚硬无比的玄铁所铸,非你所能击碎,只要你每跪着诚心叩拜一次,那门便打开一扇,你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铁门,坚硬无比,无法击碎。无论是用任何的工具,或是幻化自己用长爪去对抗,都无法打开。略一沉思,只对自己说,“我季徇萱未曾拜天,未曾拜地,更为拜过自己的父母,今日就便宜铁门你了……”
缓缓地弯曲自己膝盖,跪在地上,将头压低叩在地上,心中所想,我要见太子!“咔嚓”一声,铁门缓慢打开。我抿唇苦笑。一拜一扣,额头与粗糙的地面多次接触,疼痛生成,恐怕已经青紫色了,膝盖也摩擦得鲜血淋淋,此刻我不知道我的执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只知道我能做的只能是进,否则自己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我释放了我的戾气,我放下了我的尊严,为了只是为了救出里面的人,这个让我恼恨过,却又不得不感激的人,当今的太子,未来的皇帝!
重复着简单的动作,却又难耐的动作,我的精神处于崩溃的状态,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觉得好漫长好漫长的时间之后,我终于发现前面不再有铁门,举头望见站在我面前的太子,他的脸上不复往日,没有淡雅的笑容,没有别人看不出来的狡黠,有的只是我看不透的忧伤,他在我的面前蹲了下来,“小萱,你终是来救我?”
只觉得身子一紧,他突然一把将我抱住,凑近我的耳朵,声音略带哽咽,“小萱,上辈子我亏欠了你,这辈子我的命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隐隐地听到这句话,我神思一恍惚,昏了过去,只觉得他抱起我,一步一步朝山下走去……
52 喋血
行至山脚处,我的意识开始恢复了一点,隐约听到无耻之徒的声音,我用力地睁开我的双眼,黑暗裂开一条细缝,眯着眼望向他,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后的黑衣男子上。
那名黑衣男子身材修长,脸用黑纱完全包住,看不清他的相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比无耻之徒更加地冰冷,可是那种熟悉感对我而言,却更加地强烈,正当我在想像着那股强烈的熟悉感的时候,无耻之徒开口道,“可爱的女孩,你的意志力比我想像地更加坚定,可是你的心太软了,不会对你仇恨的人报复,不过那时因为你的记忆没有复苏而已!”
我听不懂他的话,可是靠在太子怀里的我,却瞧见太子眼中复杂的神色,他更加搂紧我,望了一眼无耻之徒,冷声道,“狼妖,我们的事情,无需你插手!”
“冷睿,她是我的,所以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永远不会不管!”无耻之徒的唇角微微上扬,眼中霸道之气更甚。
太子没有再理会他,只是抱着我,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我只隐隐地听到身后有一个很熟悉却又很轻声的声音道,“狼,你就这样让她走了……?”
“再让她过几个月她自己的生活,很快地……她终会回到这里,这里才是属于她的地方,不是么?”
我的意识模糊下去,只是窝在太子的怀里,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的。我只知道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太子还是抱着我,沿着河边在黑暗中前行,我有些舒服地动了动,却听到他的低喃,“小萱,你怨我吗?会怨我吗?”
“为什么怨你?”我发出的声音连自己都难辩,“你对不起我吗?如果是上辈子的事情,我不在乎的,真的,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上辈子……”他低叹一声没有再说话,只是抱着我,往前进,往前行,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到了我家的门口。
小媛居然醒了,她站在门口,脸色绷紧,异常苍白,在看到我的一瞬间,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放松了,她的身子不由地弯曲下来,只见她突然捂嘴转身。我急忙从太子的怀里跳下来,地上多了一滩鲜血,如同那艳美的红花绽放,妖冶地晃人眼。
“小媛,小媛……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我抱住昏迷过去的小媛,大声地叫着她,她的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唇角粘稠的血液滑下。
“她没有病!”城中有名的大夫被太子请过来,可是那个大夫坚持她没有病,一如多年前她明明中毒了,却没有病。
“她怎么会没有病!”我激动地站起来对着大夫吼,“没有病,她会吐血,没有病她会手脚冰凉,没有病,她会脸色苍白,你是认定我没有银子吗?我告诉你,我有一箱,一大箱,一整箱,你只要治好她,这些都是你的!”我变得有些疯狂,什么也不顾,用力地从床底下拉出那一大箱的银子,上次变出来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