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焰下沉沦 宁柏仁娇娇 2358 字 5个月前

她起床准备去洗澡,身上黏糊糊的,还有难闻的酒气。

李娇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刚从浴室出来,就看见宁柏仁坐在客厅沙发上,两人对视了一眼。

她刚想开口问他怎么还不去上课,才想起今天周六,何况,这种心平气和的对话也不符合李娇的人设。

她咽了口口水,恢复以往那副冷漠的嘴脸,慢慢走到宁柏仁面前。

宁柏仁抬头看向她,半干的头发耷拉在胸前,水珠顺着发尾浸湿了一大片,胸前微微凸起两个点……伤风败俗,他刚要移开眼,一个巴掌就重重落在他脸上。

不一会,一个纤细的五指印就在他脸颊上浮现。

宁柏仁一愣,脸色一下变得难看,厚重黑框下的眼神多了一丝森寒,他慢慢抬眸。

李娇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轻蔑,一脸刻薄相,她扯着尖锐的嗓子,“是你坏了我的好事吧。”

“你说你怎么这么贱呢。”

“也对,毕竟你没父母管教,你还真是又可怜又讨嫌啊。”

她话都说完,宁柏仁还没回话,气氛反倒还陷入一种诡异的沉寂。

李娇盯着他,才发现宁柏仁其实长得挺帅的,眉眼冷峭,面部线条干净利落,压在黑色镜框下的眼角还有一颗痣,难怪在这个世界是男主。

咳咳,想什么呢,李娇在心里清了清嗓子,不过怎么有点不对劲,按平时,他早就该唯唯诺诺的道歉了。

半响,一声“对不起。”才打破诡异的气氛。

这才对嘛。

李娇白了他一眼还不解气,又往他身上吐了把口水,然后扭着身子狂妄地走进卧室。

宁柏仁直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缓缓脱下身上的T恤,从书桌上拿起一把剪刀。

他脸上没有表情,冷冷看着衣服上那处被李娇唾液浸湿的地方。

他用剪刀仔细的剪了下来,平淡的将那小块布料扔进垃圾桶。

他忽然笑了,五官扭曲在一起,笑容阴凄凄的,拳头紧紧攥住手中的衣服,眼白里布满了血丝。

往事回溯,形成一个漩涡将宁柏仁卷了进去。

“给我站住!你这小孩怎么回事!”一个年轻女子举着个手机追着前面的男孩。

男孩慌张回过头,在手机里形成一张定格照片。

五六岁的样子,一头杂乱的头发耷拉在额头两侧,身上的衣服很脏,还泛着油光,套了一条明显不合身的松垮裤子,左裤袋湿了一大片,冒出一条奄奄一息摆动的鱼尾。

这是小时候的宁柏仁。

小男孩一边回头一边拼了命往前跑,根本顾及不到前方的障碍,“啊!”小小的身体被撞飞,一屁股摔到地上。

被撞到的是一名警察,正推着单车在行人道上巡逻,年轻女子见状连忙快跑几步擒住男孩,“好小子,跑的真快。”

警察瞥到男孩手肘的擦伤,连忙拉开他俩,将男孩护在身后,看向追人的女子,“怎么了,这到底。”

女子拍着胸脯,吁了口气,“警察同志,你出现得真是及时,呼,这小孩,偷鱼。”

宁柏仁连忙心虚的捂住左裤袋。

警察看了眼还不到他胯的男孩,左边裤子湿透,一些鱼尾从小手指缝里透出来,他怔了怔,温柔耐心的蹲下身子,“小朋友,跟警察叔叔说,阿姨说的是真的吗。”

宁柏仁连忙摇头,拿出爸爸告诉他的话术,声音真诚稚嫩,“我没有,这是我买的。”说话间,往警察面前摊开小小的手掌,两张皱巴巴的一元纸币,“警察叔叔,这是卖鱼的阿姨找我的。”

那女子见他演的跟真的似的,一口老血冲上脑门,气的她浑身抖个不停,“哎哟喂,你这小孩!”

“可以可以,别以为我拿你没招。”她打开手机相册一张一张翻动,小小的个子站在鱼摊前,心虚的往左右瞟,接着,干脆利落地从水箱里抓起一条鱼拔腿就跑。

“铁证如山,我看你还怎么编!”

警察看愣了,这这……他上下打量着这小孩,又脏又破,一看就是家庭条件差,可,还这么小,唉,心头一软,他跟那女子打着圆场,“你看,这小孩看着也挺可怜的,要不就算了,这鱼的钱我替他出。”

女子得了理占了上风,嘴上依旧不饶人,“那他也不能专逮着我家偷啊,这都来几次了,之前看他可怜,睁之眼闭之眼,这次我实在忍不了了。”

警察连忙苦笑着安慰女子,面上略带严肃,拉着宁柏仁的手说,“小朋友,你妈妈没教你偷东西是不对的吗。”

男孩低下头,眼睛被杂乱的碎发盖住,“阿姨,对不起。”话音刚落,两滴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掉下来溅到地上。

“我没有妈妈,也没有人教我。”细细的声音凄凉破碎,秋风卷过,裤袋里的鱼疯狂扭动,像是垂死前的抗争,瞬间,鱼跃出裤袋,重重砸在地上,摆动几下就没了气息,留下小片血渍。

两人见状都怔住。

刚开始还气焰嚣张的女子瞬间焉了,话都有点结巴,“算了算了,当我倒霉,这鱼我不要了。”

警察连忙将那条鱼捡起来放进男孩手心,安抚道,“小朋友,别哭了,这鱼阿姨送你了,快谢谢阿姨。”

半响,宁柏仁揉了揉眼睛,小手擦去脸上的泪水,扬起嘴角,笑容天真无邪,“警察叔叔说了,偷东西是不对的,所以这鱼我不要,谢谢阿姨。”

说完,对着他俩鞠了个躬便转身跑了。

留下两人呆站在原地,女子叹了口气,带着同情的目光,看向男孩的背影,“这孩子也真是可怜,这么小就没了妈,剩个爸也是个酒鬼,家里还有个得痴呆的奶,唉。”

“这情况福利院不管吗?”警察有点不可置信。

“管啥管,福利院都上门好几回了,哪次不是被那个酒鬼赶出来。”女子说着说着嗓门变大,似乎很替男孩抱不平。

“那他们住哪里啊?”警察又问。

女子往前面江边修的一座大桥指了指,“诺,就资江桥上,公厕旁边那个小房子,之前给修桥工人住的,他们以前住桥洞,好在修桥的老板心善,修完桥就给他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