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经纪人吗?看起来好年轻啊。木子心想到。
她这个工具人使用完了后,被邹淮拉着问了一大堆问题,当然主要还是关心她的腿,什么时候能进组。
“我明天就去医院复诊,如果情况好的话,就可以拆了,最迟也就在拐一周。”
木子说完,只觉得这个导演,人好声音甜,说话又好听,长得又好看。互相加了微信就出去找李长宏了,出去李长宏没看到,倒是看到了站在外面带着墨镜的查尔斯,其实,木子不太能分得清楚这几个外国人,但只有查尔斯的中文是比较好的。
她走过去试探地喊了一声查尔斯的名字。
对方转脸看她。
木子这次不再单刀直入,而是走的迂回路线,问了对方早上吃的什么,喜欢今天的天气吗,穿着西装冷不冷,终于把查尔斯绕烦了,木子才终于直奔主题:“车上的是谁?”
查尔斯:“你关心吗?”
木子看不到墨镜后面的眼睛,但她觉得里面满是戏谑,查尔斯没等到木子回话,接着说:“是革小音。”
“革音呢?我是说Alexia,她……她”
“还处于昏睡状态,状况很糟糕。”
“既然这样,你就应该让她待在医院里,怎么可以老是出来乱跑,北京天气还这么冷,她都不能说话了……”
查尔斯摘下眼镜,一双碧绿的眼睛没什么感情的看着木子。
木子有一瞬心悸,总害怕他下一句说出什么难听刺耳的话来,但查尔斯转身就走,在上车前给了木子一杯热水。
“给革小音喝吧,劝她回家输液,吃药。你愿意陪她回家吗?”
木子没有去过革音的家,没有去过她在北京住的地方,虽然革音满嘴老婆老公,木木的叫着,但她不知道她和革音除了老板员工的关系外,算不算是朋友,她也不愿意介入革音的私生活。
但这次木子点头,握着那杯热水,上了车,哄着发烧的革音,吃下药片,然后靠在查尔斯的怀里睡去。
革音住在离中心医院两条街的一个顶层公寓上面,里面装修简洁,几乎啥也没有,感觉像个新房,还未有主人入住,一点生活的气息也没有,但除了主卧,大床旁全是精密的各种仪器,和医院的高级病房的设施并无区别。
木子给革音熬了素粥,在楼下坐了好一会,又拄着拐上楼,看着她躺在床上。
卸妆之后的革音,唇色苍白,脸颊凹陷,躺在白色的床单里,打着吊瓶,旁边摆着精密的仪器,上面跳动着数字和波动的线条。
房间一尘不染,纯白一片和不那么刺鼻的消毒水味,让木子觉得压抑。
到处都是白色,在西方,白色或许是圣洁的意思,但在中国,白色有些不吉利。
在她记忆里的革音,是鲜活跳动的,而不是这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她守到晚上九点,革音没醒,但林??的信息电话却狂轰滥炸了过来。
考拉:你在哪?我来接你。
木子:我自己打车回去。
考拉:你在哪里?定位给我,我来接你。
木子: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要说提起名字就能炸毛的对象,张珊姗和革音应该不分伯仲,但告诉林??实情,她非但不会怜惜病人,没准还会补刀的诅咒几句。
看着夺命电话闪烁个不停,木子头疼,可刚接通,革音就醒了。
她掐断电话,站起身,试探地唤了声:“Alexia……”
革音笑了笑,她的眼睛弯了起来,嘴角翘起,声如蚊音:“老婆。”
木子走了过去,拐杖也忘了,她坐在床边,局促地伸手,指尖碰了碰革音冰冷的脸颊:“饿了吗?我做了点粥。”
“老婆,还给我做粥了啊,真好。”
木子不知道她的真好是什么意思,只转身往厨房走,走到一半,觉得腿疼,才想起来自己没拄拐杖,看来好的差不多了。
木子端着素粥,坐在床边,拿着勺子,一勺勺慢慢喂给革音。
革音说一句喘三下:“这个梦倒是贫乏,和以前无甚区别,上次梦里,你还给我做了一大桌中国菜呢,革小音问你怎么没有幸运饼干,你又端了饼干给她。”
说着张嘴咽了一口素粥,冲门那里说道:“是吧,查理。”
木子转身却并没有看到查理这个人。
你这身体找小妹妹?
木子头皮发麻,她还是强忍着不适,长呼一口气,说着毫无意义的废话,哄着革音,给她喂素粥,讲了两个无聊的笑话,等着革音再度睡过去后,她端着碗下楼,去找查尔斯。
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唐诗三百首》。
木子:“我觉得她有点不对劲,刚才我身后明明没人,但她叫着查理,和我聊天的时候,还会往那个地方看过去。”
查尔斯抬起头问:“她又看到查理了?”
木子:“嗯,我觉得你得赶快通知医生来看看。”说着看着查尔斯手中的书,上面是咏鹅。
查尔斯:“不用,早就看过了,你来之前医生刚走,他就住在对面全天守着。”
木子想着查尔斯是革音的亲信,他还悠闲地看唐诗,那革音应该没啥问题,可刚离开,又走了回去,没忍住:“查理是怎么回事?”
查尔斯:“查理是革音的医生,幼年时候的医生,他已经被革音亲手杀了。”
木子皱着眉,看着查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