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
众:“???”
要不是两只手都有问题,木子真想扶额。
门关上了,革音坐在木子的床边,看着吊瓶,又看着木子疲惫的脸,她的脸颊因为暖气而染上红晕,嘴唇也是晶亮透润的想让人咬一口,只是琥珀色的眼睛低垂着,看起来没有精气神。
病房白炽灯的光线明亮,刺眼又冰冷,让革音很不舒服,她喜欢阴暗的地方,那才能让她有些微的安全感,尤其是受伤以后,这样暴露在强光之下,像受伤被捕的兽,让她隐隐狂躁不安。
木子:“麻烦您把光线调低吧。”
保镖关了两个灯。
房间暗了下来。
木子看着革音,她虽然表情未变,但眼神缓和了许多。
木子抿了抿嘴:“我小时候……全家出去春游,去了靠近森林的地方,在那里露营烧烤,我和堂……上官曦捉迷藏,跑进了一个森林里,遇见了一只受伤的小松鼠。”
革音看着木子,她的存在在暗光线的屋里格外强烈,让她感觉异常温暖。
“我就把它偷偷装进裤袋子里,带回家了,它本来脏兮兮的,清洁干净后格外可爱。可它伤还没养好,我爸爸就出任务去了,他走之前把我带到了奶奶家,我带上小松鼠一起去了。”
“堂……上官曦也喜欢小松鼠,让我送给她,我拒绝了,然后她就哭着跑去告诉奶奶,说松鼠咬她,奶奶抢过我的笼子摔到地上,小松鼠被卡死了。”
革音愣了愣:“小松鼠喜欢你吗?”
木子:“我不知道……但它从未入过我梦。”
她就躺在那里,整个五官在昏暗的视线下,光影交错,偏生挨着革音那一面的小巧的下颚线还有露出的苍白的脖颈,在微光下是白皙明亮的,看起来格外美好却脆弱。
革音恍惚觉得眼前的人和记忆里的那个少女越来越远了,那个肤色暗黄,剪着短发,笑起来露出大白牙,像一只豹子一样的少女,消失了,躺在病床的这个,长发卷曲柔顺,皮肤白暂,五官虽有相似,可更加精致,更加美丽,也无可挑剔,她和当初那个保护自己的少女,渐渐重合又渐渐剥离。
革音看着她玉石般的双眼,仍有想吻她的冲动,仍想爱她。
“好好爱惜自己,我这么多年才学会如何爱自己,我希望你也能明白。”
“天快亮了,回去吧。”
革音被推出房门外的时候,披上了厚厚的裘衣,她已无心和林??再做纠缠,只看了她一眼,就离开了。
顾?h摇头:“你们乔家的人,个顶个的绝情。”说着还不忘瞟了一眼楚杳姊:“革总多好啊~啧啧”
楚杳姊白了他一眼,“你喜欢你去啊,没准你们公司的电影,她愿意投资呢?”
顾?h:“别了,我可没有一个会讲故事的妹妹。”
木子:“……”谢谢,有被内涵到。
木子还没想好怎么和张珊姗谈,门已经开了,张于忠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文件夹,他把文件夹放在桌上,又在上面放了一个首饰盒子。
木子看向张于忠,这个老人虽然头发花白,但本人看起来精神抖擞,要是将这满头华发染黑,说是四十都有人信。
木子:“她呢?”
忠叔:“她离开了,走之前有俩句话托我告诉你。”
“第一句是:我给的东西,断没有退回来的道理。第二句:别见面了,否则她不会再放过你了。”
木子:“……”
顾?h:“说的倒像是要杀人一样,谈个恋爱这么血腥,你们乔家的女儿身上都有诅咒吗?”
楚杳姊:“……”谢谢,有被讽刺到。
张于忠转身就走,木子下意识喊了声‘忠叔’。
忠叔:“您有什么需要带话的吗?”
木子:“人是铁饭是钢,早饭要吃好,午饭要吃饱……”
忠叔:“我会转达的。”
顾?h忍不住鼓掌:“你妹妹招桃花的水平,比你还高啊。”
木子忍无可忍:“顾?h!你能不能哪凉快哪回去!”
顾?h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刚才在地下停车场看到陆为和张珊姗了,你也不需要有什么心里负担,毕竟人家已经订婚了,而且她身上背负的东西,不是你能分担的,想清楚这些,对你也有好处,再说,就算没有那些糟心事,作为张家的女儿,她也断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顾?h看着木子,笑容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春风和煦:“不是因为你是女人。”顾?h伸出两手的食指横放着,一手放在额头的位置,一手放在腹部以下的位置,“这种差距可不是用钱就能填补的。”
“但是时间可以。”楚杳姊抬起下巴看着顾?h。
顾?h笑了笑,回以微笑:“对,时间可以。”
那我们就来说说你和林??的事
木子没有脑细胞去想他们说的啥意思,麻药劲过了之后,她疼得只想要雪地上翻滚,祈求冰冷能麻木她的神经,她努力想放空大脑,似乎那刀叉不是将她手心捅了个对穿,而是将她太阳穴捅穿了。
木子闭着眼睛坐在后座,仍觉得光线穿透她薄薄的眼皮,刺眼的很,后座旁坐在她旁边的是文件夹和首饰盒,尉迟开车,林??闭着眼坐在副驾驶,整整四十分钟的车程里,没有人说一句话,车内的气氛压抑沉闷。
可比这些更让她痛苦的是,尉迟已经知道整件事的始末,包括她和林??有一腿的事,这让她无比尴尬。
被人知道是姬佬,这没什么,但自己睡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而另一个最好的朋友是取向正常的直女,她会不会厌恶自己这种行为,又或是想远离她,怕她对她也下手?
木子忍不住胡思乱想着所有最差的结局,可到了酒店,上了电梯,尉迟不仅拿着她的文件夹把张珊姗的求婚戒指装进兜里,还体贴地推她上了电梯,林??跟在后面一言不发。